清風醉紅顏 少年不解愁滋味 奇怪的竹園守林人
    聽到深淺不一的腳步聲斷斷續續傳來,硃砂迅速轉身卻見一身灰衣的佝僂男人倉惶離去。

    硃砂開口道:「站住」,見那人沒有停住的意思,於是搖了搖手中的微型弓弩發射器,篤信道:「你在找這個?」

    男人頓住,後背顯得有些僵直,須臾才道:「公子誤會了,我只是見這林中有動靜才過來看看,我是守林人。」

    硃砂聞言,鳳目微轉,歪頭道:「哦?那為何你一見我便要逃?」

    男人忽然轉身,指著自己的臉,乾笑道:「我是怕我這鬼臉嚇著公子。」

    然而見硃砂深潭似的眼眸中一片淡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倒是讓他有些錯愕,「你不怕我?」嘶啞的聲音顯得有些淒厲配上沙沙的竹聲,可謂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硃砂微微挑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男人,「你似乎很希望我會怕你?」看著那爬滿蜈蚣疤痕的臉,硃砂不以為然地淡淡一笑,眼中一片平靜,她是地獄的勾魂使者什麼恐怖的東西沒有見識過。

    灰衣人搖搖頭道:「我叫阿丑,承蒙祭酒大人關照在此看守竹園。」

    「公子,你在哪兒呢?」聽到玉森的叫喚,硃砂便回頭去應。

    玉森跑到硃砂身邊與那灰衣人擦身而過,不禁有些顫抖,拉了拉硃砂的衣袖道:「公子,我不是見鬼了吧?」

    硃砂伸手敲上玉森的腦袋,笑道:「傻木頭,你何時在大白天裡見過鬼?」

    玉森摸了摸被敲打的腦瓜,憨笑道;「也對哦,那公子那人是誰?」

    硃砂凝視著灰衣人遠走的背影,沉聲道:「一個可憐的守林人罷了。」那人行動不便,手腳筋脈受阻,即便會武功怕是也廢了,只是……把玩著手中的弓弩發射器,硃砂的眸光越發深沉。

    陽光透過竹葉絲絲縈繞在硃砂週身,好似金粉點綴,玉森抬頭望著硃砂白玉般的側臉,在陽光的映襯下近乎透明,這樣的公子讓他覺得不太真切,那雙深邃的好像漩渦的眼眸似乎能夠攝走人的魂魄一般,心間不由得生出幾分肅然,不知為何,不笑的公子總讓他覺得高深莫測。

    半晌,玉森才拍了下腦瓜道:「哎呀,瞧這木頭腦袋差點把正事忘了,公子,鳳公子和柴公子讓木頭告知公子,鄭家那倒霉小子下山了。」

    硃砂勾起嘴角邪魅一笑,「那還等什麼,我們也下山玩玩。」說完轉身便走。

    望著絕塵而去的硃砂,玉森喊道:「公子還未束髮呢?」

    硃砂哈哈一笑道:「這有何妨?」信手摘了片細長竹葉便將髮絲隨意綁起,自在之極。玉森看著晨光中的硃砂一陣恍然那人彷彿不屬於這凡塵濁世……

    人來人往的街道總能在不經意間裝點盛世浮華,玉陽樓上,路人甲喝了口酒,嬉笑道:「我聽說今早玉家的十一公子把鏡花堂的『一品紅』全訂下了。」

    同桌的路人乙夾菜的筷子頓在半空,驚奇道:「你說的可是鏡花堂每年只做三盒的胭脂『一品紅』?」

    路人甲點頭道:「可不是嗎,那『一品紅』可是千金難求,人家玉公子如此大手筆只是為了搏美人一笑。」

    路人乙遂會意道:「難道是為了一段香的胭脂姑娘?」

    路人甲曖昧一笑道:「這不是很明顯嗎,胭脂贈『胭脂』嘛。」

    路人乙哈哈一笑道;「如此一來可憐全京城的女子都與那『一品紅』無緣了。」

    靠窗鄰桌處的芷嵐對著身邊的紫衣少年嘖嘖稱奇道:「十一,你這出手可真夠大方的,我要是女人定會迷上你。」

    硃砂白了芷嵐一眼,「如今我倒是感激上蒼沒讓你投胎做女人。」

    芷嵐一聽立馬擺出一副傷心斷腸的模樣道:「十一,你這樣說太傷人自尊了。」

    說完側頭看了一眼同樣一臉悲慼的少游道:「少游,十一又沒說你,你傷心個什麼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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