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在這一刻已水落而石出,那麼當年的那場謀殺案的主謀之一就一定是陳甄軒了,只是為什麼他也要殺了自己的父母呢……
「歐先生,當年他們綁架了阿威,可是為什麼又要殺了我父母呢?」
「我也一直在猜原因,敏君去了那麼久他一直都沒有動手,那就說明他並不知道當年敏君出走的具體真象,我猜是那一年有人向陳甄軒告發了什麼,而敏君她之所以能夠從陳甄軒的手中逃脫,這其中或許也有你父親的一份參與,所以……」
原來如此,便是陳甄軒恨著父親救走了敏君吧,所以他殺死了父親,再折磨兩家的孩子,此人真是狼心狗肺呀,茵茵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拳頭,她要報仇,她不可以讓他逍遙法外。
「茵茵,陳甄軒是砍頭幫的老大,在黑道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警察也要給他三分薄面的,所以你千萬不要想著去報仇,我們鬥不過他的,如果可以,我也早就動手了。」對於陳甄軒的行為其實所有知道的人都是憤怒的。
「可是我父母的仇我不可以不報,歐先生,你知道阿威現在在哪裡嗎?」她相信柯正威此時一定正在與陳甄軒所周旋,仲鳳庭一定是死在陳甄軒的手上的,所以他要為父報仇,也為多年前陳甄軒對他的侮辱所報仇。
不過有一點茵茵一直有疑問,其實陳甄軒一直知道柯正威的存在,也知道他是仲鳳庭的親生兒子,為什麼又允許兩個女兒隨意的與他交往呢?
許多的謎團還待她一一的去解開。
「茵茵,你就留在醫院照顧柯媽媽與薇薇吧,她們也離不開你。其它的事情就由阿威去處理吧。」
眼皮刷的一跳,彷彿有種不好的預感,阿威,她真的很擔心他。
歐先生說的沒錯,可是她根本就不放心,總是感覺會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看來她要安排好柯媽媽與薇薇而去找阿威了,刀山火海總要一起去上,總相信她可以挺過去的。
「歐先生,醫院裡我一定會安排好的,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你是仲伯父生前的好友,那麼關於仲伯父的葬禮,也請你幫忙處理下了,還有媽媽,她說她要堅持去參加仲伯父的葬禮的。」交待著一切,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她要去找阿威。
「我會的,阿威已經交待我去處理了。」
「謝謝你。」輕握他的大手,今天她不斷的回憶起她生命中最難堪的那一段記憶,可是此時卻再也沒有痛楚了,如若是阿威,那麼她便真的不恨了。
望著歐楚辭離開的背影,茵茵陷入了沉思,她沒有阿威現在在何處的任何線索,沒有人告訴她,但是薇薇可以,只是她很怕挑起薇薇去回憶那些惡夢,那樣子對一個才九歲的孩子來說真的是極端殘忍的。
可是她沒的選擇,除了薇薇,沒有人能夠幫她找到柯正威的去處。
走進病房時,孩子已經睡了,然而即使睡著了,她的眉也是緊皺著,輕握著她的小手,最近家裡的人除了小飛都住進過醫院,不過索性並無大事,就算是媽媽此時也有了痊癒的希望,只是這要犧牲薇薇了。
想起薇薇的出生,小小個的孩子如今已經長大了,仔細的看著她的眉眼,原來真的與柯正威有些相像,只是這些她從前竟然從未注意過。
如果她找到了阿威,她一定要親口告訴他,便是他不願記起的那一場噩夢而讓她有了薇薇,人生在世,得之幸,失之痛,其實又有誰得以說得清楚呢?
看著那點點滴滴的輸液慢慢的注入女兒的身體,她終於知道了她親生的父親是誰了,可是那男人如她一樣傻傻的也將自己置在危險之中。
不行,她要去找他。
輕搖著女兒,她已迫不及待,薇薇不情願的緩緩睜開了眼眸,「媽媽,怎麼了?」
「薇薇,媽媽想要知道爸爸在哪裡?他是在哪找到你的?」雖然殘忍,但是茵茵還是問了。
薇薇的臉上剎時顯露出驚恐的神色,明顯的那些回已都是讓她不由自主的顫抖了,「媽媽,你問爸爸吧。」自從柯正威救她出來後,她就只叫他爸爸了,在薇薇的心裡,柯正威一直都是她的爸爸。
汗,柯正威一定不會告訴她的,他不會讓她去冒險的,「薇薇,你只要告訴媽媽,爸爸是在哪裡找到你的就可以了。」
「在山上。」
「山上?哪裡的山上?」A市的郊區那麼多座山,如果沒有一個具體的方位只怕她一年也找不到那位置。
薇薇的眸中不由自主的落了淚,「媽媽,我怕……」
「不哭,不怕,有媽媽爸爸在,薇薇不怕……」緊緊的握著薇薇的小手,讓自己的溫暖透過手心傳遞到孩子那受傷的心靈之中。
「媽,你不要去那裡呀,那裡壞人可多了。」驚恐的眼神裡更多的是懼怕。
「媽媽不去,媽媽只是想要打聽一下你爸爸他在哪裡?」
「聽她們說那山上曾經有爸爸的車墜落過。」忽閃著眼睛,薇薇終於想起了這唯一的一條線索。
眉輕皺,茵茵知道那裡,難道就在那附近嗎?
她不相信砍頭幫的老巢在那裡,可是這是她此時唯一的線索了。
去找吧,她要找到阿威。
但是在去之前,她還是要照例處理好一切瑣事,「薇薇,你知道奶奶病了,媽媽想讓你來救她,可以嗎?」她沒有說出具體的方式,倘若說了只會讓孩子更加的害怕,可是那一個決定如果不對薇薇說,那是對孩子的不尊重,她真的做不到。
「媽媽,如果我真的可以治好奶奶的命,那麼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的。」
「薇薇……」想要說要把她的腎送一個給奶奶,可是想了一想她終於頓住了,如果薇薇將來長大了,她想薇薇會理解自己的選擇的。
因為,這是做兒女的一份孝道。
那天下午茵茵在換腎協議書上親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她很認真的告訴醫生,薇薇就是柯正威的女兒,這一次再也沒有了一絲猶豫。
那一天,她同時罷免了中遠汪課長的職務,並向警署報警說是他指使李媽在孩子不知情的情況下騙走了孩子並成為了別人的人質來勒索自己達到她們想要的目的。
一切都在悄悄有收網中,一切更在悄悄的水落石出中。
只是某些人的生命卻再也回不來了,那些人,依稀是敏君,是爸爸,是媽媽,是赤爺爺,還有剛剛才逝去的仲伯父。
要走的路其實很長,但是當我們快要走到終點的那一剎那,其實許多事回想起來更多的是心跳。
撫住胸口,讓自己堅強,努力的去承受所有的苦與痛,腳下的路就可以走得更好……
陽光漸漸西去,那桔紅色的光茫照著大地一片的燦爛而美麗。
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那碧綠的清透,林蔭路上相扶而行的老夫老妻是那樣美好的留在人們的視線中。
伸手輕撫著眼前透明的玻璃,如果人心可以這樣透明該有多好,那麼也便少了猜疑,也更是少了許多的不幸。
然而沒有,那心藏在了血肉之軀裡,也更加讓人難以揣摩。
小王推開病房的房門時,她所看到的就是茵茵靜靜的站在窗前時的身影。
「茵茵,衣服拿來了。」
茵茵慢慢的轉過身來,她的身上依然還穿著婚禮時穿的那件紅色旗袍,這旗袍讓她更顯嬌媚與艷麗,原來大紅也可以穿成這樣的不俗,她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這樣招搖的在醫院裡呆了這麼久,怪不得每每經過的地方不時有人望向她的方向……
「小王,終於等到你了。」茵茵微笑接過衣服向衛生間走去,換了衣服她就可以去見媽媽了,否則那一身大紅的旗袍只會讓媽媽懷疑今天所有的一切。
她真的重新嫁人了,而且新郎絕對不是她的兒子。
一身清爽的走出了洗手間,淡藍的T恤鑲著白色的邊,黑色的牛仔褲……
好巧不巧的,小王竟是拿出了她收藏已久的一套新衣,這一套新衣她從未穿過,一次出去逛街的時候不經意間遇到了,她便買了拿回家中,只是她從未穿過。
但是那款式只有她自己清楚,那是三年前柯正威與她不經意間穿成的同一款的情侶裝,這一刻想來,那一次早已恍若隔世,讓如今的她再次想起來,不知道是怨念還是懷舊還是溫馨了。
低頭瞧著自己熟悉的衣裝,一抹愛戀由心底慢慢的升起來,其實真的真的很愛很愛他。
然而命運的捉弄又讓她再一次的沒有了自由。
不怪他,也不怪她,更不怪阿翔,其實他們三個人中每一個人都是受害者。
而那個罪魁禍首卻至今逍遙法外,她不甘心呀。
「小王,小飛送到林董事家裡了嗎?」
「去了,不過小飛一直吵著要找媽媽。」
有些落寞的神情,其實她也一樣的想念小飛,然而她卻只能讓自己與孩子們一一的分開。
有些刻意,更多無奈。
花開花落間,所有的美麗都是無私的給予了自然。
「小王,薇薇就交給你了。」
「茵茵放心吧。」似乎感覺到茵茵要去做著什麼事情一樣,但是小王真的猜不出來,如果她猜出來的話,或許她就會努力的攔著茵茵不去了,因為,茵茵必竟是女孩子。
轉身看著熟睡中的女兒,茵茵悄悄的走到了床前,低首,親吻著孩子光潔的額頭,她的孩子,她會永遠在心裡為她祈福。
再一次的轉身毅然出門時,淚已悄溢,其實她真的捨不得……
柯媽媽的病房前,茵茵擦乾了眸中的淚,敲門而入時,是柯媽媽正在專注的看著病房裡的電視劇。
那是一部戰爭片,此時的場面上是一片煙霧騰騰,而柯媽媽正看的認真,讓她不忍去吵到她。
然而柯媽媽還是覺察到了她的進入,「茵茵,今天怎麼這麼早來?」
「哦,晚上還有些事,所以就早些過來,也要早些回去了。」她撒謊了,其實她只是想要看看柯媽媽就離開的。
「阿威呢,那孩子今天一個電話也沒打過來,我打過去也是手機關機,你說,這孩子去哪裡了?」卡嚓一聲關掉了電視,剛剛還在不停變換閃現的顯示屏在這一刻突然什麼也沒有了。原來媽媽一直在惦記著兒子呀。
「開會吧,他說他今天有一個重要的會議。」又一次的撒謊,而她的心卻沒有片刻的猶疑,只是心裡卻是在不住的咒罵自己,汗,其實她不是固意要撒謊的。
「哦,那隨他去吧,薇薇什麼時候來看我呀,我又想我那乖孫女了。」
「她腿傷了,就在樓下住院呢,等掛完了輸液,我請人把她推上來看你。」不想隱瞞,因為這兩天她想讓祖孫兩個好好的相處。
至親的骨肉呀,血濃於水,那是有感知的。
「什麼?腿傷了,嚴重嗎?」老太太著急了,那可是她心肝寶貝一樣的孫女呀。
「不嚴重,也能走路,只是擦破了皮而已。」其實還有一道刀傷,便是因為那刀傷才讓孩子的腿出了很多的血的,所幸那刀傷並不深,這是最令她欣慰的。
「那我呆會吃過了飯,有了力氣,我去看她。」老太太急了,同在一所醫院裡不能相見,那多麼痛苦呀。
「媽,你先別急,薇薇她睡著了,我已經交待了人,只要她輸完了液就帶來見你的。」
「哦,那就好,薇薇來了就好,你不是說你還有事嗎?你去忙你的吧。」老太太一向明事理,所以她並未深留茵茵。
點頭告辭,茵茵離開了醫院。
坐在車裡,雖然早知道柯正威不會接電話,但是她還是懷著一絲僥倖的心裡撥通了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果然是關機,媽媽說得一點也沒有錯。
真是狠心呀,就不怕別人惦記著他嗎?
只得掛斷電話,可是手機才放在衣袋裡,卻又是響了起來。
取出來看著那來電顯示,茵茵有些皺眉了,怎麼會是嬸嬸李蘭,她不喜歡嬸嬸,一向不喜歡,可能是為了求她讓阮鳳祥重新進到啟航在謀得一官半職吧。
茵茵按下了拒接鍵,其實在遺囑裡她並沒有虧待叔叔,所以她也不想接叔叔與嬸嬸的任何電話,因為他們送給她的就只有卑鄙與無恥,如果不是看在爸爸和爺爺的薄面上,她早已將叔叔移送法律機關了,小王早已向她匯報過,那起電梯事件的策劃者不是別人正是阮鳳祥。
是他指使人中斷的了電梯的正常運作,然後在……
不想了,不想了,想得越多越是覺得親情的淡薄。
這世上,她真的一點也不稀罕叔叔的親情,那有著血緣關係的親情甚至還遠不如什麼關係也沒有的阿翔以及她的朋友們。
這便是對照了。
不想了,茵茵努力的讓自己放鬆心情。
而車子的方向,果然就是當初柯正威的寶馬車墜落的方向……
汩汩的風吹過,車開得飛快,讓那風直直的灌進車廂內讓自己清醒,更讓那郊區特有的清新漫在自己的週遭。
如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如果她一直是幸福的與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那麼她所有的人生又將是另外一番景象吧,只是此時,她已不再後悔。
身為人母,一雙兒女,那是她最大的驕傲。
其實這一生她並沒有被任何人所玷污,她的一切只給了阿威,那便是她最大的開心所在。
兜兜轉轉的山風清悠的拂著面頰,往事一幕幕,心跳一重重,即使她已嫁人,即使她與阿威已無可能,但是她還是要陪著他走過這人生路中的最難耐的風風與雨雨。
地圖,她已無數次的看過,她直奔向那寶馬車墜落的方向,那裡就有她的阿威,也有她復仇的所有希望。
陳甄軒,為什麼你要殺了我的父母,就只為了父親救過敏君嗎?
這樣的一個理由似乎太過牽強了一些。
不知你是為愛,還是為著那兩個孩子,但是無論為著什麼,殺人本身就是對你的所愛的不尊重,所以你也不配被人而尊重了。
斜瞟向那密密麻麻標著方位的地圖,那被她圈起來的地方就快要到了吧,只是眼望中就只有無盡的山,清蔥翠綠的山,又哪裡會有薇薇所說的地方呢?
茵茵一面望向四周,一面專注的開著車。
突然,斜前方的山道上迎面開來了一輛黑色加長的房車,那房車在這山間的路上顯得是那樣的怪異與奇怪。
茵茵不自覺的推了推鼻樑上的超墨,有些好奇的看向那車的方向,這麼冷清的山路上,看到這麼豪華的車沒有人會不去注目,更何況這裡距離那寶馬車墜落的方向也沒有多遠了,說不定……
這一想,茵茵更是把所有的目光投到了那車的方向,車越來越近了,有點緊張的感覺,咬著牙,她期待有所發現。
到了,就要與她的車擦身而過了。
茵茵把好了方向盤,讓自己不至於亂了車道,再一次的看向那車裡的時候,她猛然發現了駕駛座上的陳甄軒,是的,一定是他,他依然戴著那大幅的超墨,一如此時的她一樣,但是那樣的他她曾經見過,心跳在這一刻猛然加速,想不到得來的竟是如此的容易。
車過了,只有那一眨眼的功夫。
茵茵繼續把車向前面開去,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剛剛他一定以為她只是個普通的觀光客吧,而且陳甄軒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向她的方向。
那房車開得很快,似乎急著要去某一個地方。
轉個彎,茵茵急忙掉轉了車頭,這樣的機會她不可以錯過,她只要遠遠的跟著就可以了。
那房車越開越快,速度驚人的讓她甚至有些追趕不上,茵茵有些奇怪了,憑著陳甄軒的老大身份,他怎麼可能單獨一部車出門呢,他不怕仇家的追殺嗎?
不過這剛好成全了她,也讓她得以跟蹤到他。
不經意的摸到了口袋裡的那把麻醉槍,那槍還有一把刀就是她所有的武器了。
房車如飆車一樣的開得飛快,像是趕著去哪裡一樣。
茵茵不敢離著那車太近,只遠遠看著,注意著那車揚起的飛塵而小心翼翼的跟蹤著。
悄悄的,在茵茵心驚肉跳怕被發現中一前一後的兩輛車終於進入了A市的市區。
那一條路,似乎有些熟悉。
七拐八彎間,她終於猜出了那路的方向,那是去宇凡醫院的方向。
房車依然開得飛快,恨不得漲了翅膀飛起來一樣,這樣的趕,難道陳甄軒已經知道宇凡是他的兒子了?
是的,一定是的。
遠遠的,在醫院的門前,房車停了,陳甄軒快速的衝下車,向著住院部走去。
茵茵找了一處偏僻的不易被發現的地方停下了車,她悄悄的下了車,平底鞋,T恤衫再加上那條牛仔褲讓她尤顯精練。
對於宇凡的病房,她比陳甄軒還要熟悉,悄悄的沿著另一條不惹人注目的樓梯向那病房靠近,她想要知道陳甄軒到底知道了多少。
走廊,再往前幾米就是醫生的辦公室了,想來陳甄軒應該是先到那裡的。
茵茵慢慢的踅過去,她站在醫生辦公室的門前,果然,門裡傳來了兩個男人的對話,一個是醫生,另一個就是陳甄軒。
「陳先生,我們已經按照您的請求做了DNA檢測,果然您就是仲宇凡的親生父親……」
「真的嗎?太謝謝你們了……」茵茵聽到了陳甄軒的低吼,那是欣喜的低吼,他很開心他找到了自己的兒子,可是宇凡還有另一個妹妹呢?
怪不得房車開得那麼飛快,原來是他急著來見自己的兒子,所以這一路上他根本無心去注意到她的追蹤。
這不得不說自己是幸運的了,否則以他的經歷怎麼可能不會發現她呢。
快步的向樓梯間走去,陳甄軒要從醫生辦公室裡出來了吧,她不能讓他發現她,她還要繼續跟蹤他,再順籐摸瓜的找到阿威的下落呢。
找到了,再想辦法報仇。
想到此,茵茵便急速的向醫院外退去,或許在車內等她才是最明智的選擇,此時她不能有任何的麻痺大意,可以幸運一次,卻不見得永遠都幸運的不被他所發現。
漫長的等待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千年一般。
夜色漸黑了,附近的路燈一個接一個的亮了起來,更有那霓虹燈閃閃爍爍如星星一樣的閃人的眼,一切,真的好美。
可是那美好的背後卻又是隱藏了無盡的黑暗,如果眼望永遠只有光明那該有多好。
終於,陳甄軒出來了,他走的很慢,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茵茵知道此時的他一定是激動的,就如她知道薇薇的爸爸是柯正威時的感覺一樣。
那感覺奇妙極了,讓人的心更柔軟更清透。
一前一後的兩部車如貓捉老鼠一樣在光如白晝的夜色中繼續悄行。
轉個彎,那是一條茵茵非常熟悉的路。
千想萬想,她絕對沒有想到,此時,陳甄軒並沒有如她所想的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段,而是向著半山的方向開去。
那裡曾經是她與柯正威的最溫馨的家。
多久沒有來這裡了,再一次的來讓她的心突得跳得飛快。
咚……咚……咚……
一聲接過一聲。
難道陳甄軒的目的地就是阿威的別墅嗎?
車子越向前開茵茵越是確定了他的目的地,果然不是別處,那就是柯正威的家。
原來想過了千萬次的他們可以存在的地方,卻怎麼也想不到會是在柯正威的家裡。
一眼望過去,別墅的燈光透亮,似乎所有的燈都已開啟,彷彿有著什麼重要的活動似的。
是的,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她慢慢的開,此時已經知道了目的地,所以她不急了,她只不想讓陳甄軒發現她的跟蹤。
終於,陳甄軒的車已駛進了柯正威那半山的別墅。
茵茵在想,或許此一刻陳甄軒對仲鳳庭應該是深懷愧疚的吧,因為仲鳳庭養育了他的兒子二十幾年,而他卻親手殺死了他親生兒子的養父,這是何等的殘忍呀。
把車就停在了路邊,她慢慢的向著那座她熟悉的曾經住了半年的別墅走去。
那裡曾經有過她的溫馨與甜蜜,也是在那裡讓她重新又做回了幸福的小女人。
大門在陳甄軒進去後就自然而然的合上了,而她也自然被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