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手,陳菁似乎是吃飽了,瞇眼笑著,手上卻半分鐘也沒有閒過,她先拿了一塊布然後向柯正威的眼睛上蒙過去。
「不要。」本能的柯正威拚命的掙扎著,眼中看不到的感覺會是致命的無助,這一點他清楚的知道。
陳菁毫不理會的依舊還是硬生生的按住了他的頭,即使再有力氣又如何,他的手與腳已被牢牢的固定住了,所以他所有的力氣都是如肥皂泡般風一吹就是虛無。
眼前剎時就黑了,柯正威什麼也看不見,他聽到身邊是陳菁窸窸窣窣的聲音,然而她猜不出她的任何動作。
要灌他喝水嗎?
腦子裡還在轟轟然的叫囂著,真想死,一死百了也省得受這女人的窩囊氣,其實昨天夜裡他就有此想法了,可是一方面是他連咬舌的力氣也沒有,另一方面是因為他還惦記母親還有茵茵,如果他真的死了,那麼白髮人送黑髮人,母親的心一定是無法承受的,還有她的病又如何醫得好呢。
同時,他也無法放棄茵茵,她還失憶,她還要奪回啟航的一切,這些都需要他的幫助,可是此時他……
然而想到隨之可能而來的屈辱,他寧願死去。
咬咬唇,他還在下決心,想一想母親,想一想茵茵,柯正威在與自己的思想鬥爭著。
不甘呀,他有著太多的不甘了。
突然間黑暗中他感覺到有手指撫上了他的唇,是陳菁吧,難道她要動手了?
有異物在他思慮的片刻間忽然就鑽進了他的口中,讓他甚至來閉緊嘴巴阻止那異物進來的時間也沒有。
「卡」,有牙套套在了他的牙齒之上,原來她也想到了他有可能的咬舌自盡。
柯正威在這一刻沮喪了,生死皆不由自己選擇的那種痛苦便是如此了吧。
頭腦有些麻木,他甚至連思考也不能了,多年來的尊貴與優雅讓他無法接受此時的一切,那眼睛上的黑布,是固意阻擋他看到牙套的,否則看到了,也會給牙套的順利帶上增加更多麻煩,看來陳菁是個老手,這些她已經做習慣了一樣,這讓柯正威有些不寒而粟。
「卡」,又一個牙套戴在了他的下牙床上,此時他滿口的牙套已生生的扣住了牙齒,想要咬舌自儘是再也沒有可能了。
黑暗中聲音繼續,沒有人聲,只有陳菁不住的動作聲,柯正威已經猜出了這隨之而來陳菁所要做的事了。
一個漏斗一樣的東西送進了他的口中,甚至連掙扎也是不能,那滿身的力氣讓他的全身彷彿腫漲起來一樣,他急,急著逃避,可是他什麼也逃不開。
漏斗就固定在兩個牙套的中間,陳菁向牙套上插著什麼,於是漏斗就穩穩的掛在柯正威的口中,漏斗的一頭就插在他的嗓子眼上,陳菁看著她自己的傑作,滿意的笑了。
從沒想過女人也會這樣的心狠手辣,可是此時待他相信時什麼也都晚了。
眼睛上的黑布被拿開了,眼角向下輕掃時,他已看到了口中那個小小的粉紅色漏斗此時正乖乖的站在那裡。
「如果你現在後悔你拋棄了我,只要你向我道歉,那麼我也許還會考慮放過你,否則……」嘻嘻地笑陳菁突然頓住了。
柯正威的眼睛輕蔑的看著陳菁,有恨意,無邊的恨意,他恨透了眼前的女人,抵死他也不會認輸。
「怎麼,那麼看著我做什麼,沒有讓你隨著寶馬車一起墜入山谷已經是本小姐的仁慈了。」再次挑眉她根本無視柯正威想要殺人的眼光,她怕什麼,所有的主動權都在她的手上。
無法說話,柯正威的牙齒已經完全的被固定住了,動也動不了分毫,上下的兩個牙套已經通過漏斗的小插孔再也分不開彼此了。
「如果你後悔了,你就眨眨眼,我就饒了你也放過你,否則……。」陳菁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柯正威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生的屈辱,死又不能,所有的一切都由不得自己,有那麼一刻柯正威真想要求饒了,可是就在他欲出口的瞬間他又生生的憋了回去,不行,求誰他也不能求眼前這個讓他憎恨與噁心的女人。
於是,他睜圓了一雙眼,眨也不眨的直視著陳菁,眼中是堅定的意志,他是柯正威,他是摩天的總裁,他不可以退縮,不可以求饒。
就這樣,他怒視著陳菁足足達半分鐘之久。
陳菁虛偽的歎口氣,「倘若你執意如此,那麼就別怪我的無情了。」
於是,柯正威聽到了水聲,一個杯子舉過了他的頭頂,一滴水沿著杯口滑落落在了他的肌膚上,有種熱辣的感覺,居然是摻了辣椒的水。
陳菁一直知道他怕吃辣,可是眼下她卻把那水摻了辣椒水。
天呀,驚恐著望著她白皙小手中的杯子,然後水杯傾倒,細細的水流送進了漏斗中,陳菁一邊倒一邊不慌不忙的捏緊了他的鼻子……
辣……
還是辣……
眼睛連睜也睜不開了,鼻子被捏緊,他連咳嗽都不可能,那辣椒水辣得他眼淚橫流……
一杯水在無邊的煎熬中終於倒光了,而柯正威的眼前除了淚水就霧朦朦的一片,終於領教了陳菁的狠然。
「怎麼樣?難道感動我的禮物感動的哭了嗎。」
陳菁說著又是拿著水杯去舀水了,又是聽到那水的聲音,柯正威拚命的搖頭,他最怕辣了,想說不要,可是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於是,所有的動作一如剛才一樣的重複著,那辣椒水已讓柯正威口裡,肚子裡一陣的難受了。
受不了,有種作嘔的感覺,卻只能忍著,再看向陳菁的時候,眼裡滿滿的就只有恨意與倔強了。
不,他不會認輸的,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哼一聲。
又是一杯辣椒水倒進了他的肚子裡,一陣的翻江倒海,本來就空空如也的肚子在辣椒的攪拌下咕咕的叫起來,眼冒金花,柯正威已經有些暈了。
頭一偏,再也沒了力氣去品嚐那辣椒水了,恍惚中門開了,一道沁涼的微風吹過,有些襲人,而他甚至連扭頭看向門的力氣也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