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秋雨,清早起,雨停雲散,也讓著窗外的天空更加的清朗透亮,連帶的那陽光也是明媚了許多。
茵茵的病房裡,阿翔已為她準備好了早飯,待她吃完他就要離開了,這些天依舊還是晚上他照顧茵茵,白天由美蓉來照顧,李蘭也來過兩次,都是客套了幾句就悻悻然的離開了。
茵茵也不介意,她少來一回她還更是開心呢。
「茵,今天公司有一些急事,我要提前些走了,白天要是起來活動呀,可要小心些了,千萬別觸到了傷口處。」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住院都快半個月了,她的傷也好了很多了,只不過是大家太大驚小怪了,一驚一乍的倒像是她的傷一直沒有好轉一樣。
「明兒一早我不走了,直接來辦理出院手續,這兩天太忙了,要不真想留下來陪著你。」似乎是聽到了門前的腳步聲,阿翔的聲音清透的響在空氣中。
柯正威的拳頭緊了又緊,可是他什麼也不能做,斜倚在病房的門框上,顯然他並沒有進來的意思,似乎是不想要打擾到病房裡的兩個人一樣,可是他的眼神還是打擾了茵茵與阿翔,「你來做什麼?」阿翔被那一股視線盯了許久,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要反擊。
「明天你不用來了。」痞痞的說完,手中的拳頭在搖動著,有種隨時都被丟出來的可能。
「明天我來給茵茵辦出院手續。」有些堅持,阿翔不想放棄他與茵茵在醫院的這段時間裡已經悄悄建立起來的那份獨特的感情。
「赤先生,我想你忘記了一件事吧。」
「呃,什麼……」
「茵茵入院時所有的手續都是我來辦理的,就連簽字手術也是我來辦的,所以所有的結算也要我來結才是,而不是你。」那雙狹長的鳳眼帶著迷濛直直的盯視著阿翔,彷彿在說,你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其實也可以轉到我的名下的。」不動聲色的,阿翔說道。
「有必要那麼麻煩嗎?不過我不介意你來當搬運工。」固意的明天他柯正威絕對不會讓阿成來,最好這一大間的東西呀都由阿翔來搬最好。
挑挑眉,看著牆角里的一排排的禮物與書,那些都是他買給茵茵的,雖然茵茵連拆都沒有拆過,不過她是不可能丟掉的吧,那些阿翔搬起來起碼也要來來回回的跑上個一小時,腦子裡想像著一個小時中阿翔跑進跑出的情景,柯正威挑著嘴角笑了。
「呵呵,這就不勞柯總裁擔心了,只要是茵茵的東西我阿翔都會親自來搬的,至於別人的東西……」沒有說完,可是屋子裡的其它兩個人已經聽到了他話中的弦外之音。
空氣裡有一種火藥被燃起的味道,很濃很濃。
「阿翔,快去上班吧。」茵茵適時的插話解圍,她也怕兩個大男人在她的病房裡大打出手。
茵茵的話立時讓阿翔微笑了,他不再理會柯正威,只當他是隱形人一樣,再為茵茵拉了拉被角,然後轉身依依不捨的向病房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他猛的一拉柯正威的手臂,「小子,別在這裡打擾茵茵休息了。」
柯正威的手指在剎那間反應極快的一勾,立時門就被關上了,走廊裡兩個人你瞪著我,我瞪著你,早已把病房內的茵茵忘個一乾二淨了,才是早上五點多一點,美蓉還沒有來,走廊裡也靜悄悄的,天有些涼,病人們都還在休息吧。
走廊一側的護士值班室,此時正有一個護士帶了口罩急沖沖的向門裡走去,「護士……」柯正威叫道。
那護士理也不理他的繼續向著護士室走去。
「我說那位護士,你過來一下。」柯正威是固意壓低聲音的,雖然病房的隔音設備很好,可是他也不想讓茵茵聽到。
然而那護士還是不理他,轉眼已經進了護士室。
柯正威一個箭步的衝過去,一把抓住那護士的肩頭,「護士,五號病房的阮茵茵麻煩請你照顧一下,我們家屬有事要離開一會兒。」
此時他倒成了茵茵的家屬了。
護士沒有抬頭,低著頭只是機械的擺弄著手中的藥瓶,似乎在檢視著什麼。
「喂,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依稀感覺到手下瘦弱肩頭的一絲顫動,難道是他嚇到了這護士嗎,急忙的鬆開手,這並不是他的初衷。
護士的肩頭一鬆,然後只點頭如搗蒜一樣的,似乎這就是應承了。
護士沒有說話,看來果真是被剛剛的自己給嚇到了。
「對不起。」清爽而邪魅的男音讓護士彷彿在剎那間怔了一怔。「請幫我照顧茵茵。」
再次的點頭,柯正威終於放心了,再打量了一眼戴著大口罩的護士,她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法國香水的味道,可是此時他已經記不起那是什麼牌子的了,自嘲的一笑,接觸過那麼多的女人,總有與這護士同樣使用一個牌子香水的吧。
轉身退出了護士值班室,走廊裡,阿翔有默契的還在等他,看來兩個人勢必有得一次較量了。
默不作聲的,兩個同樣有著讓女人習慣青睞的男人出了電梯就一路向著醫院主樓後面的草坪上走去。
「柯正威,明明是你拋棄茵茵在先,如今你甭想再奪回她了,這是給你的教訓。」
「是嗎?」挑挑眉,柯正威的眼裡都是挑釁,「可是,我偏要奪回來呢?」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阿翔也不妥協的說道。
草坪上,還帶著露珠的草葉上泛著灼人的光茫,白色的鴿子忽飛忽落的讓人想起了世人對它的另一個稱呼『和平鴿』,可是此時在那草坪上柯正威卻與赤列翔而對面的對峙著,手中各自的拳已握緊了,那場面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來,只隨便的一個提示便就一觸而即發了。
果然,在柯正威的一聲低吼後,兩個人齊齊的向一起聚攏,拳與拳的相交中彷彿要迸出火花一樣,柯正威左腳一勾,赤列翔立刻還以右腳掃去,一來一往中,似乎誰也沒有佔到便宜,但是那粗喘著氣的聲音卻是告訴他們,彼此都消耗了很多的體力。
漸漸的,清晨起來晨練的人慢慢的走過來,人們在奇怪著,怎麼會在醫院的草坪上有兩個大男人在打架。
人,越聚越多,而赤列翔與柯正威的拳腳也越來越凌厲了。
「砰」,赤列翔被柯正威正中胸中的一拳震的連向後退出了三步。
「啪」,柯正威被赤列翔的一掌擊中,他的身子一顫,鼻血剎時流出,看熱鬧的人立時驚呼了,於是,場面有些亂了。
所有的人都在關注著眼前兩個男人的比試。
柯正威揚起手指,隨意的一擦,然而卻根本止不住那鼻血,血滴落在褲子上,那艷紅的顏色在陽光的反射下是那樣的妖嬈也更加的邪魅,便是那色彩,突然讓柯正威住了手,血,便是因為血他害了茵茵,此時,他又是流血了。
此刻,赤列翔就站在他的對面,顯然,赤列翔也受了傷,他的腿彎著,還在打著顫。
腦海中突然湧出茵茵躺在病床上的情景,他這是在做什麼,茵茵還沒有出院,母親的病還沒有治癒的希望,他不是憑著自己的努力來再次贏得茵茵的芳心,卻是無聊的與赤列翔打架,可是,即使他贏了赤列翔,那茵茵的心就會被他重新偷回來了嗎?
搖搖頭,不會的,如果沒有付出那怎麼可能會有收穫呢?
都怪自己一時衝動,早起看到赤列翔與茵茵在一起時的溫馨,他就受不了了。
現下,兩個人都傷了,這算什麼,什麼也沒有解決,這不過是兩個男人在彼此的想要炫耀自己的實力罷了。
其實他還有機會的,只要赤列翔沒有與茵茵成婚,即使小飛叫他爸爸又如何,背地裡薇薇也是叫他爸爸呀。
想到此,他收勢穩穩的站住,這是他挑起來的,也由他來結束,因為明天他不想讓茵茵知道赤列翔身上的傷是因他而起,也不想讓母親擔心他又打架了。
衝動是魔鬼,此刻,他忍了。
總有一天他要把茵茵從赤列翔的手中奪回來的,他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
可是也就是在此時,在他回神之際,不遠處美蓉正飛快的向著他們的方向飛跑而來,一邊跑一邊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柯正威與赤列翔剎時一愣,兩個人齊齊的望向美蓉,然後異口同聲的道,「怎麼了?」
「茵茵她……」上氣不接下氣的美蓉只說了三個字就頓住了。
暈,柯正威快急瘋了,他一把抓住美蓉的手臂,「快說,茵茵到底怎麼了?」
「那個,我今天早上來得早了些,進了房門才看到你們都不在,茵茵也睡了……」
「到底怎麼了?你快點說。」
「我以為沒什麼事呢,就想下樓去買些新鮮牛奶來。匆匆去買回來之後,我才一推房門就聽到護士的驚叫,我衝進去一看,結果結果……」
「美蓉,茵茵出事了,是不是?」再也聽不得美蓉的描述,此刻的柯正威已經急的瘋了一樣。
美蓉這一次痛痛快快的點頭了。
柯正威與赤列翔快速的越過她,再也不多待一分鐘了,電梯間走廊裡兩個人沒有多說一句話,然而那面上的神情已經都是寫滿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