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沿著貝齒的印痕輕輕滴落,滴在淡藍的T恤上,潤染開一朵艷麗的梅花。
那梅花似開了天眼,回視著她沒有半分懦弱嬌貴。
空氣有些稀薄,大腦似乎缺氧,她的臉色忽而紅忽而白忽而血色全無。
這血是魔咒,讓她心神俱驚,鑽心疼痛。
……
早知道她有暈血症,從他的鼻血開始他就知道。
柯正威早想將他的手指藏於身後,卻無奈她的眼開闔的太快,快到沒有給他任何的時間抽離。
手摟住她的肩,讓她靠在他的胸膛之上,感覺得到她的強烈顫抖。此時,那腳踝的痛已不在重要,重要的是她如何抵得過這血的盅惑。
時間靜如止水,他強有力的港灣任她停靠,那海天一線間的指航燈明亮而耀眼。
良久,她的冰冷漸漸褪去,緩緩睜開了眼,第一次見到血而她沒有暈睡過去。
長長的睫毛忽閃著,輕輕的從他禁錮的懷抱中刻意抽離,他帶給她的震撼讓她無助無措無緣由的心慌。
“我想睡了。”抗拒著他對她心的侵擾,想要這暫時的片刻安靜。
窗外正是黃昏,夕陽暖暖的光環清幽入室,籠罩了滿屋子的金光閃亮。
好美。
好溫暖。
為她,掖好了被角,悄悄退去,留給她一個靜謐的世界,純淨無垠,只有心的癡狂,以及眉的飛揚。
轉身,離去。
他也需要理一理自己混亂的思緒。
……
“哥哥,姐姐的腳好了嗎?”客廳裡小小的人兒在翹首等待。
六歲,似懂非懂的年齡,已經開始學會了揣測。
“好了。姐姐睡著了,一會就醒了,薇薇不用擔心,去吃飯吧。”柔聲的安撫著小人,不捨得讓她有一絲的擔心。
“姐姐不吃飯了嗎?”
“不了,明早醒了再與薇薇一起吃。”
“哥哥陪薇薇吃。”
這柔柔弱弱的聲音將他那正邁向門口的腳步又拉了回來,不忍那孩子的獨自落寞,“哥哥陪薇薇一起吃晚飯。”
剝著蝦殼,蘸著調料,仔細的送入那小小的口中,那份仔細那份溫柔,驚得一旁的阿成眼睛都掉到了地上,再也找不回來。
“哥哥,好吃。”
再剝一只,輕輕遞入她的口中,“姐姐在的時候叫哥哥,姐姐不在的時候叫叔叔,好不?”那聲哥哥,他聽著心裡不安生,更不舒坦。
“好哇。哥……叔叔,明天還帶薇薇去吃雪糕好不好。薇薇好喜歡吃啊。”
“薇薇乖,叔叔一定帶薇薇去。”
……
……
終於,在他那變了味變了調的搖籃曲中,薇薇安然入睡。
睡夢中,小小的身子不停的蠕動,仿佛在做著什麼惡夢般糾結。
繼續的拍著她小小的胸口,一種奇怪的憐愛在心口處縈繞,久久揮之不去。
終於,均勻的呼吸沉穩的傳來。睡吧,睡熟了,就沒有惡夢了。
躡手躡腳的離開,他的心仿似亂成了一鍋粥。
……
……
……
酒吧。
一口口的喝著茵茵曾經推薦給他的茅台,酒的度數好高,很快的,他的雙眼有些迷離。
望著霓虹閃爍的舞池,他在等待著獵物的自動上鉤。
他需要一具女體,那暫時的溫柔,或許可以理清他腦子裡的混亂。
他高傲,他睥睨一切,沒有人可以管制他的心,他堅信。
視線中,有人走來。
有女人款步而來。
露背的低胸禮服,胸前的兩團柔軟渾圓的呼之欲出,超短的紅裙內依稀可見同樣血色的底褲。
一個女人,妖冶如花妖,嫵媚的眼癡迷的望著他。
女人狂野的燃起一根煙,輕輕的噴吐到他的臉上。
此時,不知,他是她的獵物,還是她是他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