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榆陽
翻開沉澱的歷史不難看到,歷代《臨清縣志》均載古臨清(今臨西)域有西漢榆陽城,但其所載均無確址,後人考證也是諸說不一,所以榆陽古城始終是臨清地域歷史文化研究中的一個謎團。
古榆陽城到底位居何方?舊的史志有著不同的記載。清乾隆《臨清直隸州志》云:「漢榆陽古城在故清淵北。」《水經注》云:「淇水東北逕榆陽城北。」據此,民國《臨清縣志》載:「榆陽既在清淵北,今當在呂寨(今臨西縣最北端的一個村莊,在清淵古城東北)一帶,惜故址已不可辨識。」
清淵,歷來是臨清縣的別稱。它始設於漢高帝初年,屬魏郡(漢高帝十二年置,治所在鄴縣,今河北臨漳西南)轄。經後人考證,清淵縣治所在今河北省館陶縣清陽城。清淵的轄地主要是今天的臨西縣域和今河北館陶、山東冠縣的北部部分區域。
淇水,古為黃河支流,自河南北部北流,過清淵、榆陽,在榆陽北一帶東北流入今衛河。曹魏以後為衛河支流。此水即後人所說的「朱家河」。它自今館陶來,至今臨西縣賀伍莊一帶入縣境,過馬爾寨、西馬鳴堂村北,東北流,注入今衛運河。
根據清乾隆《臨清直隸州志》「漢榆陽故城在清淵北」的記述分析,當有兩種解釋:一是民國《臨清縣志》記載,址在清淵縣域的北端,即今天的呂寨北一帶。二是址在故清淵縣治所以北的某地。
把榆陽城定位在今臨西縣呂寨村北一帶,經過後來多年的考古調查知此說不能成立。因為在今呂寨村北乃至周邊一帶,既未發現漢代城址,又未見到大量的漢代墓葬埋藏。雖有幾座零星的漢墓被發現,但據今天考證,也為東漢的墓葬。所以,把這一帶定為西漢榆陽故城址,實在是武斷、牽強。再者,漢代乃至以後,中原地區皆百里設縣,40里設治(不是確數),這是歷代的設治規律。如果說古榆陽在呂寨北一帶,從地理位置上說,也是不太可能的。因為從漢清淵城的今館陶縣清陽城到今呂寨一帶相距百里,根本就不符合當時的建治習慣。所以,民國《臨清縣志》所載的榆陽治在呂寨北一帶,此論點是錯誤的,論據也是站不住腳的。
既然清乾隆《臨清直隸州志》把漢榆陽城定格在漢代清淵之北,卻又不在呂寨一帶,那麼,漢榆陽究竟在什麼地方呢?近經數年對今臨西全縣全方位的考古調查,此城面貌初現端倪。
2007年.臨西縣西馬鳴堂村窯場在村東南臨館渠內取土的過程中,暴露了大面積的文化層。經初步調查,此遺址東西寬約2000米左右,南北長因沒有進行大面積的考古發掘,難有確數。不過,根據對緊鄰其南的幾處戰、漢遺址分析,此遺址南北長應在2000米以上。此遺址上部有唐代墓葬,唐墓之下為文化層,文化層在今地表下8米以上,其厚度為2米左右。2米左右的文化層內,明顯地包含著上部的漢代文化和下層春秋末期和戰國文化兩部分。如此豐富的文化內涵和如此大的面積,當系古代城址無疑。但此遺址是否就是漢榆陽城遺址呢?答案是肯定的。其論據有六:一、清乾隆《臨清直隸州志》明確記載:榆陽在清淵城北,此遺址恰好距於清淵(治今館陶縣清陽城)之北,方位明確。二、除榆陽城外,歷代史志在漢清淵縣域沒有其他的城市記載。三、秦、漢以後,百里為縣,40里(不是確數)設治,此遺址距漢清淵城正是40里左右。符合當時的建制標準。四、根據專家判定,漢代的縣城規模一般在1300米——1600米左右,而此遺址東西寬在2000米左右,是一處典型的縣級以上的城市規模,惜未進行大面積的考古發掘,以確定城牆遺存。五、此地居於古淇水之陽,符合古人城依水而建,民依水而居的習慣模式。也符合《水經注》「淇水東北逕榆陽城北」的記述。六、此遺址豐富的出土物及大量的瓦片、陶鬲、陶豆等遺存說明了其延續年代。而其周邊諸多戰、漢遺址及墓葬的現身也認證了此遺址的城市屬性。
綜上所述,今西馬鳴堂遺址當為漢榆陽古城無疑。
在榆陽古遺址的考古調查中發現,此遺址深達2米的文化層中含有大量的歷史文化信息。2米左右不一的文化層又大致分為兩層。上面的文化層為漢代文化層,其中含有遍地的繩紋和菱形紋、方塊紋等紋飾的板瓦,繩紋筒瓦,繩紋和幾何紋陶罐、陶缸等器皿的殘片。還見有漢五銖錢、帶有「趙平、趙翁孺」名號的雙面印文的穿帶印、典型的西漢青銅帶鉤等,又見有許多雜亂的人骨。漢文化層下面是戰國和春秋文化層混雜,出土有繩紋陶瓦、陶鬲和陶釜、陶豆等建築及日用生活器皿的殘片。文化內涵豐富。豐富的文化層和出土物告訴我們,榆陽古城應始於春秋晚期,興於戰國,盛於西漢,至西漢末年或東漢初年亡於戰亂,其存在歷史約千年左右。
西漢末年和東漢初年,古清淵域戰事不斷。
西漢成帝時鐵官徒蘇令的起義。西漢末年,階級矛盾日趨尖銳,社會險象環生。漢成帝即位不久,在今山東、河南等地就相繼爆發了多次農民起義。其中山陽鐵官徒起義的蘇令軍聲勢最為浩大。他們活動於北方十幾個郡、國之中,誅殺長吏,縱放囚犯。奪取庫中兵器,糧食、衣物,還殺了東郡太守,汝南都尉等。黃河以北十幾個郡、國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其中有可能包括古榆陽城。因為在當時,榆陽是一個中原地區規模較大而比較富庶的侯國,所以,必然在他們的攻佔目標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