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踏入金國的王宮,米拉的所受到的禮遇則完全不同,作為一個失蹤多年重新回歸的公主,她受到前所未有的隆重接待。
或許是因為戚炎身份的原因,雖然是駙馬,但依舊用上了國禮。
米拉不是很明白呼延胤傑究竟在搞什麼鬼,她一直覺得,他的思想是常人無法猜透的。
逍遙仙子並沒有露面,當年她的葬禮隆重且豪華,完全超越了一個妃子應有的待遇,如今突然出現,必定會給得位不正的呼延胤傑帶來一場朝野的動盪,也會給即使失蹤多年,依舊有著很高人氣的寒予帶來生命威脅。
冗長的儀式終於結束,米拉牽著戚炎的手,站在依舊空蕩蕩的宮殿前,深深吸了一口氣,在這裡面,躺著一個沉睡了多年的男子,這個男子曾經傾倒了她師傅如今也是她母親的心。
「怎麼了?」戚炎低頭,看到了她眼中難得一見的猶豫。
「我……突然,有些害怕。」米拉吞吞吐吐的回答,她以前不知道,只把那個人當成了病人,如今,卻多了一層關係,她很複雜。
戚炎的表情依舊是冷冷的,但眼底卻多出了些許溫暖,明眼人都知道,他的溫暖,只針對米拉。
「怕什麼,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在。」
他的手很溫暖,他的話很溫馨。
「走吧,我們進去吧。」
彷彿在裡面等候的,是他多年未見的父親,戚炎牽著米拉,推開了那扇緊閉著的大門。
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夾雜著濃濃的藥味。
戚炎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捏緊了米拉的小手。
「公主!」
林嬤嬤含著眼淚衝了出來,上一次見到米拉的時候,就覺得她與小姐有那麼些的相似,本以為她只是大王搶回來為太上王治病的,沒想到居然是失蹤多年的小公主。
「林嬤嬤,我父親還好嗎?」米拉下意識的縮了縮,將話題轉向躺在床上的呼延霸。
林嬤嬤歎口氣,「還是那樣。」眼光轉向戚炎,「這位,一定就是駙馬爺吧。」
戚炎忙施禮。
「林嬤嬤,帶我們進去看看我父親吧。」
聽了她的話,林嬤嬤急忙掀開軟簾,更燥熱、更濃重的藥味傳了出來。
大床旁,不單單坐著偷偷抹眼淚的逍遙仙子,還立著面色凝重的寒予。
「娘,您別這樣,父親他雖然變成了植物人,但也有很多植物人被喚醒的例子啊,只要我們堅持不懈,一定能喚醒父親的。」米拉蹲下身去,安慰著逍遙仙子,忽然聽到悠揚的笛聲。
米拉抬頭一看,是寒予,手執一管碧色長笛,吹著動人的旋律。
忽然,米拉覺得這曲子很耳熟,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是那日她被用無痕身份的景洛涯帶出宮去,在那棵大樹上,景洛涯吹的也是這曲。
或許是看到了米拉沉思的模樣,逍遙仙子解釋道:「這曲子是當年我與你父王定情之曲,有段時間,你父王為了穩固王位,拚命納妃子,我就在宮裡吹這曲子。」
「在雪山上,你一定也常吹吧?」米拉問道。
逍遙仙子有些詫異,反問:「你怎麼知道的?」
米拉笑笑:「猜的。」
因為她對他的感情,因為景洛涯也會。
「想不想聽聽我和你父王當年的故事?」逍遙仙子笑著問,那笑容裡,有苦澀,但更多的是幸福。
米拉早就在林嬤嬤那裡聽說了兩人之間愛情,看到逍遙仙子的表情本就不忍心拒絕,她又眼尖的看到呼延霸的睫毛顫抖了一下,忙點點頭。
也許,逍遙仙子的敘述能刺激到呼延霸的腦部活動。
逍遙仙子是徹底陷入了回憶,而米拉則密切的關注著呼延霸,生怕錯過他的任何小動作。
然而,知道逍遙仙子講完了她纏綿悱惻的故事,米拉依舊沒有看到呼延霸有什麼反應,難道剛才是自己看錯了嗎?米拉有些懷疑。
「娘,時間也不早了,你快點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和大哥在。」米拉看看外面的天色,開始催促逍遙仙子,但逍遙仙子哪裡肯離開,堅持再三,由林嬤嬤在這個房間裡再擺了一張軟榻,供三人輪流休息。
米拉坐在寒予對面,笑瞇瞇的看著他,直到寒予不自在的打量自己究竟是衣服沒有穿好還是臉上有東西的時候,才說:「我一直覺得你給我有一種哥哥般的感覺,你還記得那次在雪地裡嗎,我就是從那時開始,打定主意,把你當哥哥。」
「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你總是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原來,你是遙姨的女兒,難怪你的很多言行都與遙姨那麼的相似。」寒予搔了搔腦袋,有些尷尬,想不到自己曾經愛上了同父異母的妹妹。
米拉俏皮的一吐舌頭,她的言行與逍遙仙子相似是因為她們同為穿越之人,現代人的舉止作風自然相似。
「我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麼你會被景家收養,成為景家的三小姐呢?」寒予提出了疑問,同時也點到了戚炎的心中的疑問,他也很想明白,為什麼金國莫名失蹤的公主會出現在景家呢?尤其,景天還與金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米拉自然想不到這些,搖搖頭,很無所謂。
「或許,我知道原因。」
一直在旁邊閉目養神的 逍遙仙子突然發話了,幾個人同時回頭看她,似乎有什麼不好的預感在蔓延。
「也許,當年小拉的莫名失蹤也是因為她。」逍遙仙子有些疲憊的聲音在這個燥熱的房間內慢慢撒開來,敲擊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上一輩子的恩怨情仇,卻在後輩身上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