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寢宮裡空空蕩蕩,很難得的看到一兩個宮人端著東西出來,除了寢宮門口的兩個,不見一個侍衛。
米拉心中更加好奇,她還以為這個寢宮裡住著的什麼很重要的人,不然呼延胤傑不會千里迢迢把她擄走,但是,看這個陣勢,若不是這宮殿富麗堂皇,她還真以為自己到了冷宮。
「嘎吱」
呼延胤傑推開緊閉的大門,一股暖意撲面而來,夾雜在一股濃重的藥味。
「林嬤嬤,父王今日如何?」呼延胤傑的話語裡透露著說不出的關心。
米拉驚異的抬頭,果然那被稱呼為林嬤嬤的人正是剛才給她衣服的嬤嬤。
「大王今日怎麼有空來看你父王?」林嬤嬤看到呼延胤傑並不像其他的宮人,說話小心翼翼,她的話中帶著刺兒,似乎一點都不怕呼延胤傑。
呼延胤傑忙將米拉從身後推出,「林嬤嬤,這位是我專門請來給父王看病的神醫。」
林嬤嬤上下打量了米拉一眼,淡淡的說:「是嗎,那這位姑娘,你跟我來。」雖然她的表情與先前見到米拉時沒有什麼變化,但語氣卻好了很多。
米拉剛抬腳走了兩步,呼延胤傑也想跟上來,直接被林嬤嬤擋住:「大王請留步,病氣過給你就不好了。」
於是乎,在這個王宮人人懼怕的呼延胤傑就這般被擋在了內室外。
掀開簾子,內室裡兩個暖爐熊熊燃燒著,使得裡面比外面更暖了幾分,米拉開始冒汗。
走進一瞧,一個面容憔悴的老人安靜的躺在大床上,似乎睡著了。
林嬤嬤從被中拿出老人的手,在下面放了一個軟墊,示意米拉過去診脈。
纖細的手臂根本不像是一個成年人,反倒像是營養不良的孩童。
「他這樣多久了?」米拉診完脈,問道。
林嬤嬤冷哼一聲,回答道:「被那個逆子傷到後就這樣了。」
米拉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逆子正是呼延胤傑,那麼這個傷到的時間,應該就是那場奪嫡之戰吧。
天啊,這得多久了。
「他是你們金國的前大王?」米拉脫口而出,說完就覺得自己這話怎麼聽怎麼的彆扭。
林嬤嬤看了米拉一眼,點了點頭,面色略微有些緩和。
米拉長歎一口氣,即使她號稱雪山神醫,面對這樣的病症,她也是無能為力了。腦死亡啊,也就是現在俗稱的植物人,就算是現代那麼先進的醫療技術,也只能維持生命體征,沒有其他辦法。
「林嬤嬤,有沒有什麼可以喚起前大王記憶的人或者事,也許能將他喚醒,但是他的症狀很抱歉,我沒有辦法,」米拉一臉的歉意,醫者最難過的不是救不了病人,而是無從下手。
「喚醒太上王記憶的人或者事?」林嬤嬤的聲音變得很輕,「或許小姐可以。」但很快又兀自搖頭,「怎麼會,小姐都走了那麼長時間了。」(弱弱的插一句:我也不知道呼延胤傑的父王應該怎麼稱呼,就按照太上皇的說法,編了個太上王,大家看的明白就好。)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你不是所謂的神醫嗎?」林嬤嬤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怒問米拉。
米拉有些無語,「神醫只是別人給我的稱呼,我自認為我只是醫術比別人稍微好一點,再說,神醫也只是醫,並不是神,不可能什麼病都能治。再說,你們太上王都植物人了,我就算是神仙也沒辦法啊,我只能說找一些能刺激到他腦細胞的人或者事,也許他會醒。」
突然,林嬤嬤變得很激動,一把抓住米拉的衣袖,問道:「你說什麼,腦細胞?」
米拉一下反應過來,她說了不是這個年代的話,但是,這林嬤嬤這麼激動,難道也是穿越過來的?不會吧,現在穿越怎麼這麼普遍,一個她,一個師傅,如今難道還有一個林嬤嬤?
「你現在多大,我家小姐去世這麼久,你怎麼會認識她?」
米拉這下子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明白了。
「林嬤嬤,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先緩緩情緒,別激動壞了身子。」
雖然米拉讓林嬤嬤注意情緒,但林嬤嬤並不理睬她,依舊激動的臉都紅了,嗓音不自覺的提高了些許,「你剛剛說的那個腦細胞,這個詞只有我家小姐知道,你怎麼會知道?」
在這個社會,知道腦細胞這個詞的人只可能是穿越或者是從穿越的人那裡聽來,既然林嬤嬤說只有她家小姐知道,那麼是不是說林家小姐是穿越而來?
「你家小姐叫什麼?長什麼樣子?」米拉不知道為何,腦中一下子浮現出一個人影來。
林嬤嬤彷彿變了一個人,急急去了櫃子前,拿出一軸畫卷,小心的打開,一個傾國的美人兒出現在她的眼前。
一身騎裝,手中握著馬鞭的騎在一匹棗紅色馬兒身上,盈盈的笑著,眼中帶媚,颯爽的英姿中帶著女兒特有的嫵媚。
「師,師傅!」米拉有些口吃,驚天大新聞啊,師傅居然是金國王宮裡照顧太上王的侍女的小姐,也就是說師傅曾經在金國王宮裡生活過,還跟曾經的金國皇帝有著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戀。
不是吧,這也太狗血了吧。
米拉有些不相信,底氣不足的問道:「你家小姐是不是醫術很高明?」
「對!」林嬤嬤肯定的點頭,忽然煥然大悟,「我說小姐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大病不起,接下去就香消玉殞了,一定是她自己給自己配了藥!」
接著,一臉期待的望著米拉,「我家小姐現在哪裡?」
米拉還沒有完全消化這個現實,機械的回答:「在雪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