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關大祁的軍營,此時因為米拉的失蹤已經亂哄哄,戚炎發了瘋似的要組織強攻,被景洛涯拚死攔下,在那裡大發雷霆。
「夠了,小拉失蹤我們誰都不想,但是你要好好想想,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你這樣貿然出兵,我們將損失慘重!」景洛涯的眼睛都急紅了,卻依舊不改他風輕雲淡的本色。
戚炎暴跳,怒叱:「她是我夫人,她有任何意外我也不可能獨活!」
「難道你想讓我軍全軍覆沒,百姓流離失所嗎?」景洛涯淡淡的話一語扎中戚炎的心窩,曾經在戰場上他是那麼的冷靜睿智,如今碰上米拉的事情,他完全沒了方向。
「將軍……」微弱的女子呼喊傳了進來,戚炎與景洛涯同時望向聲音的來源,紅杏滿臉污垢,衣衫襤褸的跌跌撞撞回來,「將軍,小姐,她被金主抓走了。」說完就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兩人同時奔上去扶住倒下的紅杏。
「呼延胤傑!」齒縫中飄出金主的名字,戚炎眼睛在充血。
景洛涯再一次攔住了他,「不要輕舉妄動,小拉是呼延胤傑的救命恩人,而且是他手中牽制我們最好的一個籌碼,他不會對她不利的。」
戚炎緊緊握住雙拳,咬著牙,吩咐道:「來人,將紅杏姑娘送回營帳!」
待紅杏醒來,戚炎與景洛涯一個坐在桌前,一個立在窗前,紫衣與白衣在這個灰濛濛的大帳內顯得是那麼的明顯。
「將軍,我們把小姐弄丟了。」說完嚶嚶哭泣。
景洛涯與戚炎同時回頭,趕到床前。
景洛涯清冷的說道:「別哭,當時是什麼情形,詳細的告訴我們。」
紅杏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抽抽泣泣的將她與冷晚晴偶然發現溫泉,偷偷告訴了米拉之後的所有事情說了一遍。
「小姐被打暈後,我們也都被打暈了,可是等我們醒來,小姐已經不在了,我們被人在溫泉旁邊關著,若不是晚晴姐拚死護著我逃出來,只怕,只怕……」還沒說完,就哭了起來。
戚炎冷著臉,聽完紅杏的敘述雙目中射出吃人的光芒。
「沒事了,我們會把小拉救出來的。」景洛涯說完就走出了營帳。
探子送來最新的線報,說呼延胤傑仍舊在金國的陣營中,但並未見有女子。
戚炎瞇了瞇眼睛,看向景洛涯,在一閃而逝中,彷彿看到了景洛涯同樣瞇了瞇眼睛,那向來沒有什麼變化的眼中閃出了嗜血的味道。
「吱嗷——」
一隻蒼鷹劃過長空向遠方飛去。
細白的雙手在白衫下握緊,景洛涯留給戚炎一個背影,回了自己的營帳。
那一邊,米拉在呼延胤傑的脅迫下,坐著顛人的馬車,差點沒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我說,你能不能換一輛馬車?」米拉慘白著臉,在嘔吐了不知多少次後,扶著車轅問道。
呼延胤傑依舊在那裡裝可愛,「姐姐,你看這荒郊野外的,我怎麼給你換馬車呀。我這租來的馬車怎麼能比得上你那精心佈置的馬車呀。」
趕車的老頭不知道兩人的真實身份,很是歉意的說:「姑娘,對不住了,我這馬車破了點,您多擔待,老朽盡量趕的穩些。」
原來是租來的馬車,難怪這麼的破舊。
「哦,沒事,我只是不習慣。」米拉剛準備爬上馬車,就聽見身後傳來刀器插入皮肉的聲音,接著就是「撲通」一聲。
米拉嚇得一回頭,只見剛剛還跟她說抱歉的老者睜大了雙眼,一臉吃驚的倒地,雙手捂著尚在汩汩流血的腹部,停止了呼吸。
「你,你怎麼殺人?」
雖然早就見識過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但這樣一個無辜的老者被殺,米拉根本無法接受。
呼延胤傑面無表情的擦拭著帶著血污的匕首,面色猙獰的說道:「他連個馬車都趕不好,無用!無用的人沒必要留在這世上。」
「你這個惡魔!」
「沒錯,我就是惡魔,我上次就告訴過你,怎麼,怕了?」呼延胤傑的臉依舊扭曲,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反而顯得更加陰暗。
米拉扶著馬車,搖著頭,「你與你哥哥完全是兩種人。」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呼延胤傑陡然提高了聲音,大聲喊道:「我有什麼地方不如他,你們所有人都要拿我跟他比較,就算我登基了這麼久,父王依舊天天念叨,我大金國力比父王時期強了多少他不是沒看見,還是天天說我不如那個人!那個人早死了,早就死了!哈哈哈!」
米拉一愣,她還以為老金國皇帝已經死了,沒想到竟然還活著。也許那場狩獵時的伏擊,呼延胤傑只想殺死他的哥哥,卻沒想到連著自己的父親也受了重傷。
一開始米拉不明白,殺兄弒父,這麼大的罪惡他居然也做得出,現在看來,常年在寒予光芒的籠罩下,他的心早已經成為變態。
「你這次綁了我究竟想幹什麼?」米拉忍著不適問道。
呼延胤傑的臉一下子又變得天真可愛,「姐姐,你不是神醫嗎,天下一定沒有你不能醫的病,我請你去幫我救一個人,只要你救活了他,我就放你走。」
米拉看著他如此順暢的轉變態度,心中懷疑,他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你要救誰?」
「你去了就知道了!」
呼延胤傑用剛才殺了人的匕首一下子劃斷韁繩,飛身跨上,將手伸向米拉,「姐姐,上來!」
那燦爛的笑容讓米拉無法將他同剛剛隨意就殺了一個人的惡魔聯繫起來。
「快點!」
見米拉猶豫,燦爛的笑容瞬間變成了陰冷。
米拉慌忙將手交過去,被他毫無憐惜的拉上馬,飛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