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這樣熬夜了,米拉的腦袋剛挨上枕頭就開始犯困,還沒等紅杏幫她換衣服,就已經進入了夢鄉。
等到她一覺睡醒,外面天已經盡黑,而一人正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沉思。
「無痕?你怎麼來了?」米拉起身,卻從未想過為何無痕每次都能準確無誤的找到她。
無痕嬉笑著走到米拉面前,在她的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說:「知道你最近因為殷家主母的事情煩心,所以來看看你。」
米拉大喜,忙問:「是不是師傅收到我的信,知道應該怎麼解毒了?」
然而,無痕的搖頭卻使得米拉的熱情如同被一潑冷水澆下,頓時洩氣了許多。
「你的信師傅應該還未收到,外面現在瘋傳殷家主母中毒,無藥可解,殷家即將倒塌,我想你現在必定十分頭痛,所以來給你一條信息,希望能對你有用。」無痕看著米拉的模樣,淡淡一笑,說出了一個名字。
米拉愕然,「寒大哥?這件事情怎麼會跟寒大哥有關?」
無痕探出腦袋看了看四周無人,湊近米拉的耳朵,說道:「寒予並不是他的本名,他其實是呼延胤傑的哥哥呼延胤烈!殷家主母突然中毒,我想與呼延胤傑脫不了干係,你最好修書問問他,或許能有什麼結果。」
聽完這話,米拉傻了,半天沒有將無痕的話消化完,大腦不停的分析,卻沒得出什麼結果。
「既然寒大哥是呼延胤傑的哥哥,那他不就是金國的王子?那為何他要隱姓埋名甘願做戚炎的侍衛?還有既然是金國的王子,皇上能允許戚炎這麼做嗎?」
無痕「呵呵」一笑,揉著米拉的腦袋,說道:「我的小拉終於長大了,懂得思考了。」
「自古皇位之爭就是凶殘,不顧念骨肉至親的事情時有發生,你不要看呼延胤傑外表看上去是一個孩子,但他的心狠手辣根本非常人所想。當初,呼延胤烈深的他們父王的喜愛,且為人謙和,深的民心,是未來金國大王的不二人選,也就因此遭致了殺身之禍。」
「一日呼延胤烈與金國大王一同出去打獵,路上遭遇埋伏,他身受重傷,若不是戚炎正巧路過,救了他,只怕他早就成為刀下之魂了。當然,戚炎敢讓他躲在自己府上,也是得了皇上的首肯。不過,從那以後,金國大王就被呼延胤傑控制,雖然所有人都在懷疑,這個大王根本就是假的,真正的金國大王在那次已亡,但始終沒有證據。再說,他國內政,我們也不便干預。」
米拉揉著腦袋,一邊聽著無痕的解釋,一邊總覺得剛才他的動作有些怪怪的。
忽然,眼前一亮,手一伸,在無痕反應之前,將他從不離身的銀色面具摘了下來。
「大哥?」
眼前的事實讓米拉無法接受,同樣的一張臉,卻擁有不同的身材,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景洛涯也呆住了,他沒想到米拉竟然手腳如此快,會將他的面具摘下,更沒想到,他的一個無心的動作,竟然令他露了馬腳。
無奈的聳肩,景洛涯本不想那麼早就讓米拉知道他就是無痕,無痕就是他。
「對不起,瞞了你這麼久。」
米拉楞楞的看著他,過了好久,都沒有說話。
景洛涯開始害怕,拉著米拉的手臂,小心翼翼的說道:「小拉,你別這樣,你說句話啊,你這樣我很害怕。」
「出去!」
「什麼?」景洛涯以為自己聽錯了。
「出去!我說,你馬上給我出去!」米拉低著頭,看都不看景洛涯,冷冷的說道。
「小拉,你聽說解釋,我不是有意要欺瞞你的。」
米拉聽著心痛,抬起頭,很是受傷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一會兒是他風輕雲淡的模樣,一會兒又是他痞痞笑著的模樣。他就是是怎樣的一個人,竟然可以將兩個人區分的這麼清楚,令她這麼些年都沒有發現任何破綻。
「不是有意?」淚水不自覺的從眼中流出,滑過臉頰,「我曾經跟你說,我想看看你的真實面容,但是,你是怎麼跟我說的?在雪山上,我們相處了這麼久,任何一天你都可以告訴我,你就是景洛涯,你就是我的大哥,可是你沒有,你一直扮演著無痕的角色。你告訴我,這就是你所謂的不是有意欺瞞?」
「我……」景洛涯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
米拉仰著臉,看著景洛涯的眼睛,問道:「你說你是殺手,你告訴我,你真的是殺手嗎?」
景洛涯深吸了一口氣,道:「是的。」
「哈哈哈!」米拉突然狂笑起來,「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堂堂大祁的吏部侍郎,竟然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頭子,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小拉……」景洛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有太多的話他都無法說出口,他也是身不由己。
「你出去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米拉又一次下了逐客令。
景洛涯不再說什麼,默默的出了房門。
米拉抱著膝蓋蜷縮在床腳,一直到冷晚晴和紅杏拿著晚膳進門。
「小姐,你怎麼了?冷嗎?」紅杏慌得要拿被子往米拉身上蓋,卻被米拉阻止。
冷晚晴將剛剛熱好的飯菜在桌上擺好,說:「小姐,剛才少爺來說你已經醒了。但是,我看他臉色似乎不太好,等會吃好飯,要不要去幫他診個脈?」
「不用了。他若不舒服,會有郎中幫他診脈的!」米拉冷冷的說,使得紅杏與冷晚晴面面相覷,不知道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兩人都是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