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樓中,景洛汐與紅杏主僕兩抱頭痛哭。
景洛汐發洩完後,只剩下輕微的抽噎,而紅杏則依舊嚎啕。
「紅杏,別哭了。」這下,輪到景洛汐安慰紅杏了。
紅杏的哭聲絲毫不見減弱,「夫人,我真的好難過好難過,將軍怎麼能這樣對你呢?那天之後,將軍彷彿就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對你還是老樣子,若不是寒侍衛經常會來看看你,我真的以為,我們不是這個府裡的人。」
紅杏的話,噎住了景洛汐,她本來並不在乎,她求的只是有人疼,有人愛,當這兩樣都擁有的時候,她就什麼都不在意了。
「戚炎大概根本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吧。」景洛汐歎了一口氣,幽幽的說。
此話一出,紅杏那動人心魄的嚎啕戛然而止,那雙哭腫的雙眼還掛著淚珠,眨巴眨巴的看著景洛汐,不明白她的意思。
「現在這麼多事情擺在一起,我算是明白了,顏如玉從那天請我和戚炎到她房中,她擺酒賠罪開始,這一切就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先是讓我和戚炎醉酒,然後把戚炎引到我的床上,使我懷孕,等第二天戚炎清醒了,再告訴他,那晚和他同床同枕的其實是顏如玉自己,而非我。再利用我和無痕之間的關係,告訴將軍,我腹中的骨肉是無痕的,這樣,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
景洛汐娓娓道來她的猜測,聽得紅杏大吃一驚。
「啊!玉夫人好陰險!」驚歎完後,接著又崇拜起景洛汐來,「夫人,你好厲害,玉夫人這樣的陰謀你都猜的到。」
景洛汐看著她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態度,苦澀的一笑:「猜到了又能怎樣,還不是事後諸葛亮,中了她的道才知道的啊。」
「那我們快點去告訴將軍啊。」紅杏天真的說,說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拉著景洛汐就要往外跑。
可是,她的這一拉,並沒有拉動同樣坐在地上的景洛汐。
「夫人,怎麼了?」
景洛汐搖搖頭,頗為感傷的說:「何必白費這個力氣,戚炎都送來打胎藥了,就說明,他早就以為我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
「那我們去跟將軍解釋啊,將軍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紅杏急了,夫人這麼好,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將軍的事情,將軍怎麼能這麼誤會夫人。
「證據呢?」景洛汐抬頭看著紅杏,發問道。
「證據?」紅杏傻了,呆呆的看著緩緩送地上站起的女子。
景洛汐淡淡的笑著,笑得很超然,看得紅杏有點怕。
「紅杏啊,你有什麼辦法能證明,我腹中的孩子是將軍的,而不是別人的?」
「我……」
「傻孩子,我們現在完全處於挨打的被動局面,只要沒有一個強有力的證據,根本無法翻身。」景洛汐說完,走向了那張大床。
這個時代又不是現代,可以用DNA去鑒別孩子的父親。在這個醫學落後的年代,就算是孩子生出來,弄個什麼滴血驗親,也不過是胡來。是人都知道,人有四種血型,若是O型血,不管跟誰的血在一起,都不會抗拒的。
「可是夫人啊,你不試一試怎麼會知道呢?」紅杏依舊不死心,繼續嘗試著勸服景洛汐。
「好了紅杏,你不用再說了,沒用的。」景洛汐躺在床上,伸了一個懶腰,疲憊的回答。
「夫人。」這時候,剛才一直不見人影的冷晚晴走了進來。
看到她,紅杏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晚晴姐姐,你快點幫著一起勸勸夫人呀,夫人她……」
冷晚晴打斷了紅杏的話,走到景洛汐面前,說道:「夫人,若是有證據能證明你的清白,你會去將軍那裡解釋清楚嗎?」
一聽這話,景洛汐一骨碌的坐了起來,一臉驚喜:「你說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冷晚晴並沒有回答,只是問道:「夫人,你告訴我,你會不會去解釋就可以了。」
「會啊!當然會!」景洛汐答道,「我幹嘛要讓顏如玉得逞!」
冷晚晴微微一笑,說:「那就好,夫人,我有絕對的證據可以證明你的清白,你若是相信我,現在就帶著我一起去將軍的書房,跟將軍解釋清楚。」
景洛汐將信將疑的點頭,帶著紅杏和冷晚晴去了戚炎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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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嫣紅從那送藥的下人口中得到消息,立即匆匆忙忙的來到玉閣。在那裡,顏如玉和夏薇穎都等著她的消息。
「怎麼樣,那藥,景洛汐喝下去了沒?」顏如玉一看嫣紅回來了,張口就問。
嫣紅搖搖頭,將那奴僕口中得到的消息告訴了她。
「哼!算她好運!」顏如玉嗤之以鼻。
「奴婢已經安排繼續送藥,知道她喝下去為止。」嫣紅急忙邀功。
顏如玉一聽這話,臉上立即顯出得意的模樣,「好,你做的很好!」說著,從發間取下一支髮簪,放在桌子上,道:「賞你的!」
嫣紅立即喜上眉梢,美滋滋的拿著簪子退了下去。
夏薇穎看著妹妹的安排,眉頭慢慢皺了起來,但她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淡淡的一笑,提醒道:「茹兒,將軍知道真相嗎?」
「不知道!」顏如玉聽她這麼問,心中一驚,「怎麼能讓將軍知道!姐姐,難道將軍知道了?」
夏薇穎淡淡一笑,微微一聳肩,說道:「我只是問問你,你要注意,既然你假傳將軍的意思,那麼,何不把它變成真的。」
顏如玉聽完,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有些呆愣的看著端莊的夏薇穎,不是很明白:「姐姐,你的意思是?」
「將軍不是不知道景洛汐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嗎?」夏薇穎輕輕點破了這層窗戶紙,而顏如玉也立即心領神會,向戚炎的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