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景洛汐的問題,無痕心猛然一顫。
「你是怎麼知道的?」他的聲音很不自然,本想將門內事務全部交待給護法,就辭去門主之位,再製造出景洛汐死亡的假象,而他將變回原本的他,他們就可以策馬紅塵,笑傲江湖。
只是沒想到,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她還是知道了他與暗門的關係。
俏臉微紅,景洛汐低著頭,將話講在了喉嚨裡:「還不是那天說夢話,被戚炎聽到了。」
無痕心中一喜,攬住景洛汐的手臂跟著一緊,嘴巴咧到了耳根,露出潔白的牙齒,話語有些激動:「小汐兒夢到我了?」
景洛汐更加不好意思起來,嬌嗔道:「看把你得瑟的。別打岔,暗門的問題快點從實招來!」
無痕沒有說話,他還沒有做好告訴她真相的準備。
燈火輝煌的玉閣中,柔柔弱弱的夏薇穎正在跟顏如玉說著什麼,飽含淚水的雙眸令人忍不住疼惜。
顏如玉握著姐姐的手,眼中是無奈。
「姐姐,你為什麼一定要去那個女人那裡?看到她我就火大,你竟然還要去找她!」
夏薇穎回握著,抽噎著,良久才說:「你說她不愛炎,她怎麼能不愛他,如果不是她,我和炎怎麼會走到今天?我要去問她,她當初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在得到炎的心之後這麼殘忍的對待他。」
顏如玉被她的話驚呆了,紅唇微張,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良久才找回,再發出聲音時,帶著嘶啞:「你說將軍愛上景洛汐了?」
豆大的淚珠從杏眼中流出,雪色錦帕根本不能止住淚水的滑落。
「你沒看到嗎?剛才將軍的抱著她的表情,那分明是愛上她才有的。」哽咽不成聲,夏薇穎沾濕了那方昂貴的錦帕。
當兩人裊娜的走到煙雨樓外,剛巧看到剛剛將景洛汐送回的無痕在房內。
顏如玉心中大喜,剛想推門而入,就被夏薇穎拉回。
「你想幹什麼?」壓低了聲音,夏薇穎呵斥,只是這聲音軟的沒有一點功效。
「姐姐,她沒騙我。」顏如玉的聲音裡抑制不住的興奮,「她果然是不愛將軍的,我現在就讓她趕緊跟這個男人走了,省的將軍的心掛在她身上。」
說著就要付諸行動,就被夏薇穎彈了一記爆栗。
「傻丫頭,現在炎的心在她身上,她若是這麼走了,只會讓炎永遠記得她,你何時才能得到炎的心?」夏薇穎瞪著她,認真的分析著。
夏薇穎在說這話的時候,仍然掩蓋不了那濃濃的傷感。
「我現在是炎的嫂子,跟他是不可能了,但是你可以,你雖然是炎的妾,卻是他身邊唯一的女人,你是我妹妹,我怎麼能不幫你?你好好想想,景洛汐說她不愛炎,卻一直在府中,是為了什麼?景家與戚家的恩怨從上輩子就開始,景洛汐死皮賴臉的加入戚家,難道不是有所圖?」
聽了姐姐的話,顏如玉臉上的神色嚴肅了。
她雖然是煙花女子,但既然已經嫁入將軍府,她就不允許有人破壞她的家。
「還有,你想想你曾經對她的丫鬟做的事,她能不記恨你?我的傻妹妹,不要被表象給騙了。」夏薇穎擔憂的看著顏如玉,語重心長的說。
「姐姐,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顏如玉急了,現在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這個重逢的姐姐。
夏薇穎看著焦急的妹妹,又瞅了一眼裡面聊得火熱的男女,拉著顏如玉離開。
「姐姐!」顏如玉不懂,明明都撞見了,為什麼不讓他們知道她們已經知道了呢?
「你要在暗處知道嗎?要讓他們以為我們不知道他們的姦情,這樣才能給他們最致命的一擊。想想你以前的身份,還有你現在的,你若再不想辦法把她在炎面前的形象給破壞了,炎怎麼會忘記她?」
快步走著,夏薇穎說教著,給自己的妹妹洗腦。
「可是……」顏如玉想說些什麼,卻終究沒說,腳步遲疑了,轉念一想,她開口問:「姐姐,為什麼不現在就把將軍喊來?」
夏薇穎有些恨鐵不成鋼,又是一記爆栗:「那個男人能在將軍府出入還不被發現,可見功夫了得,你這麼一喊,炎沒被你喊來,說不定你自己的小命就沒有了,孰輕孰重?」
被姐姐這一頓柔聲細語的訓斥,顏如玉恍然大悟,才知道自己想的簡單了,乖乖的跟著夏薇穎回了玉閣。
這一夜,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卻在有些人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轉眼,就是除夕。
從紅杏的口中,景洛汐得知這裡的除夕與現代的除夕沒什麼區別,但是,今夜明明是除夕夜,將軍府中卻是一片沉寂,與府外的喧囂熱鬧相比,這裡冷清的孤寂。
唯一不同的是食物,往日都是熱飯熱菜,今天卻是冷食,從早餐開始到晚餐,景洛汐估計是有什麼原因,也沒有多問。
半夜,睡到一半,胃開始抽搐,疼得她直冒冷汗,看了一眼睡在矮榻上的紅杏,貝齒緊咬蒼白的嘴唇,小心起身,生怕弄出一點動靜,驚醒了淺眠的她。
手腳虛軟,好不容易挪到圓桌前,茶壺裡卻空空如也,手一下打滑,「匡啷」一聲巨響,紅杏騰地從溫暖的被窩中跳出,連外衣都來不及披,衝到景洛汐面前,一見她的情形,立即慌了神:「夫人,你怎麼了?我去找管家!」
「不用!」她怎麼敢讓紅杏去找管家,管家知道了,戚炎必定會知道,她還不想看他的臉色,「我只是胃疼,大概是冷食吃的,你幫我弄點熱水來。」
急忙阻止紅杏的動作,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景洛汐不由得暗罵這副身體沒出息,想當初她可是健康寶寶,哪裡像現在,動不動就生病。
紅杏終究是不敢擅自生火,找管家請示,自然而然的驚動了戚炎的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