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跟著我幹什麼?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景洛汐有些無奈,她不過就是進了一趟宮而已,有必要這樣子嗎?
「他們是我專門撥給你的,有什麼事情使喚他們就行。」戚炎和顏悅色的解釋道,但這幅表情依舊與他那張臉十萬分的不搭。
景洛汐看著他這幅模樣,渾身毛骨悚然,他還不如用那張冰塊臉對著自己,這樣還令她好受很多。
額,難道她受虐習慣了?有些無語的搖搖頭,景洛汐終於開口:「戚炎,你究竟打算幹什麼,你直說就行了,不要這樣拐彎抹角的行不行?」
戚炎臉上的表情僵住,景洛汐不在的這段日子裡,他一直在思考,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是什麼事情讓飛揚跋扈的她變得讓他琢磨不透,竟然還懂得與顏如玉討價還價。
他又想起那天皇帝神秘的一笑:「景洛汐是一個寶貝啊。」
若說他不好奇,這是假的,只是她現在的態度又與前段時間判若兩人,在好奇之餘,他更想探知她的內心。
戚炎深深吸了一口氣,壓制住胸中的那團火,恢復了原先冰冷的聲音:「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景洛汐不由得打一個寒戰,慌忙撇清關係:「將軍,請你注意你的用詞,你是你,我是我,不要用我們這兩個字。」
景洛汐覺得自己都是一個要走的人了,也不需要對他多麼的好,繼續說道:「還有,我覺得現在我們之間的關係很好,你和我井水不犯河水,你喜歡娶幾個妾就娶幾個妾,我不管。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情,就請回吧,我要休息了,這些人我不要,謝謝你的好意。」
說完一點面子也不給的轉身就走,氣得戚炎拉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拉至胸前,柔軟的雙峰不經意的蹭在他結實的胸膛前,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放手!」
用力推開兀自發愣的戚炎,景洛汐惱怒的喊道:「紅杏,關門!」
戚炎呆呆的看著煙雨樓的大門在他面前關閉,無奈的一回身,看見一個頎長的身形。
月白色常服,明黃色腰帶,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
戚炎慌忙緊走兩步,單膝跪地:「臣戚炎見過皇上。」
「愛卿免禮。」手虛扶了一下,祁軒轉身向戚炎的書房走去,戚炎急忙跟上。
「戚炎啊,還記得朕在御書房說的話嗎?你現在是降服不了景洛汐了。」祁軒踱著方步,悠哉悠哉的走著,跟戚炎語氣也似乎在話家常。
「臣記得。」
他當然記得,那天,皇上說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話,令他到現在都沒參透。
「還記得當初你跟朕的承諾嗎?朕再跟你重複一遍,壓制景家唯一的辦法就是從景洛汐身上找到那樣東西。」皇帝的臉色突然變了,目光凌厲的看向戚炎,他可以扶植一個戚炎,同樣他也能扶植出另外一個。
「臣會找到的,請皇上放心。」戚炎慌忙保證,但是他知道,景家一旦完蛋,接下來倒霉的就是戚家,作為一個帝王,怎麼會讓一家獨大,兩相制衡才是他的目的。
「好!」皇帝兄弟般的拍了拍戚炎的肩膀,看似關切的說:「管管好你的小妾。」
說得戚炎驚出一身冷汗。
這邊皇帝在告誡戚炎,那邊景洛汐毫無形象的倒頭撲在床上,抱著一床棉被,正在盤問已經梳洗乾淨的女子。
「你叫什麼名字?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奴家叫冷晚晴。」女子溫婉的回答,「家裡還有一雙弟妹,只是路上被衝散,找不到了。」說著眼眶就紅了。
景洛汐心中一軟,急忙遞過一方手帕,安慰道:「別急,總能找到的。看你的樣子,你讀過書?」
冷晚晴點點頭,說:「是的,家父是私塾先生。」
「我這裡本來也沒多少事情,你就教我習字吧。等會紅杏會幫你收拾出一間房間,你就安心的住下吧。」景洛汐嗅著被子上太陽的味道,有些犯困,又隨便說了兩句,舒服的躺下,任憑紅杏幫她擦臉擦手。
被子暖暖的,床軟軟的,她開始做夢。
夢中,她和無痕兩人一騎,快意江湖,可是突然冒出雪靈,無痕最終與雪靈兩人並韁離去。
「無痕……」
軟癱在地,纖細的手臂無助的向前伸去,蒼白。
突然,一隻溫暖的大手包裹住,她醒了,也看清了手的主人,竟然是他!
戚炎牢牢抓住景洛汐的柔荑,冰冷的眸子中夾雜著複雜的情感:暴怒、憤恨、還有一絲掩蓋在所有情感之下的傷痛。
努力從他手中抽出,景洛汐坐起身來,不帶任何感情的說:「將軍。」
「說,你是怎麼認識無痕的?」
克制著自己不去控住她柔弱的雙肩,戚炎的聲音帶著壓抑。
「將軍,我有我的生活,也有我的朋友,你管不著!」
「我管不著?我是你夫君,我為什麼管不著?你知不知道無痕是暗門門主?你又知不知道,暗門是一個龐大的暗殺組織?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危險?」戚炎的情緒再也不受控制,如同一隻受傷的獅子,咆哮了出來。
景洛汐愣愣的看著他,不是因為他的咆哮,也不是因為無痕是身份,而是他連續的三個知不知道,她可不可以理解為他開始關心她了?
如果這樣,那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你……」景洛汐遲疑,「在關心我?」
戚炎酷臉一紅,別過頭去,目光不知落在哪裡。
「我沒有。」
景洛汐「吃吃」的笑起來,就算是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也不過是一個彆扭的小孩,而他的心,不過是被仇恨蒙蔽。
以德報怨的事情她做不了,但是若能化解他的恨,倒也不失功德一件。
哎,她這個無神論者到了這裡,也開始講功德了。
「你不應該把你的心封閉起來,你看這個世界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