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軀裹在絳紫色的長袍中,愈顯霸氣,墨色的長髮被束在髮髻中,完美若米開朗基羅刻刀下的俊臉毫無表情,高挺的鼻,薄削的嘴唇緊抿,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冷冷的看著米拉,正好一陣風吹過,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你到底說還是不說?」淡淡的語氣卻透露出狠絕,眼眸中閃過一絲厭惡。
愣愣的看著來人,米拉還沒有緩過神來,只是坐在稻草上,紅唇微張,眼中滿是迷茫。
他很討厭這具身體的主人吧。米拉猜測,卻依然沒有開口,因為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對米拉的沉默,男子似在意料之中,眼中的厭惡更深。
「你最好實話實說,你家主子究竟去哪裡了!」
米拉呆了一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過「啊」了一聲,就發現聲音嘶啞,艱難的嚥了口唾液,說:「麻煩給我一點水和吃的。」
愕然的看著臉上沒有一丁點變化的女子,男子皺眉盯著她看了一會,沒有說話,抬腿跨出低矮的柴房。
米拉挫敗的往後一靠,背部的疼痛感立即傳來,身軀一僵,不敢再亂動。看來,這具身體傷的不輕啊,原來的主人大概就是因為這非人的虐待而香消玉殞了吧。
想到前世的老家,頭髮已經花白的父母,淚水無聲的滴落,打在枯黃的稻草上,變了顏色。
木門一動,進來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鬟,怯怯的將一碗水一個乾硬的饅頭放在米拉面前,還沒等米拉開口,就飛也似的逃了出去,似乎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個受了重傷的少女,而是一個會吃人的魔鬼。
並沒有在意的米拉雙手捧起急急飲了一口,柳眉一皺,是生水,但有總比沒有好,灌下半碗後,又捧起干冷的饅頭,就著水硬是吞下難嚥的食物。
填飽肚子,米拉靜靜分析起事情的始末,以及這具身體可能的身份,卻不得頭緒,一陣困意襲來,她倒向厚厚的稻草,沉沉睡去。
就在她進入夢鄉之後,一抹黑影閃進柴房,隱藏在夜行衣下的身軀魁梧健碩,被黑巾掩蓋的臉上,一雙明若星辰的眼睛閃著異樣的光。
只見他來到躺在稻草上恬然入夢的女子身邊,伸出手快速點住女子的睡穴,輕手輕腳的褪去女子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從懷裡掏出一個白瓷小瓶,將藥粉一點一點灑在她觸目驚心的傷口上,睡夢中的女子因為疼痛而嚶嚀出聲,令男子手下的動作一頓,輕輕撫去她額上密密的汗珠,無聲的歎了口氣,繼續上藥。
修長的手指在女子唯一沒有鞭痕的臉上摩挲。
「為什麼我才不在了兩天,你就出了事,你讓我如何放心的下。」
呢喃的聲音,帶著片片柔情,唇吻上光潔的額頭,解開穴道,從來時的路一閃而過,除了留下淡淡的藥香,這裡似乎沒有人來過。
柴房外,整個將軍府喜氣洋洋,下人們忙著明天將軍的婚禮,而主人公則坐在書房,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什麼。
光影下,絳紫色的長袍折射成一抹亮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