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殿下。」婉兒起身,行了禮,靜候在了一旁。
顯走到桌邊,看了眼桌上的字畫,不禁歎道:「好美。」眼睛卻看向了婉兒。
婉兒明白顯的意思,只是在他的心裡到底只能容下一個賢,低下了頭,假裝不知顯的話語所指。
「婉兒,你擁有如此高貴的血統,又擁有如此美好的面容,還擁有無盡的才華,卻在這裡為婢,你不覺得委屈嗎?」顯試探著問道。
婉兒淡淡的答道:「高貴的血統,那是爺爺和父親的過往,美好的面容本就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尤其是在這森嚴的皇宮,至於才華,那是英王您抬愛了。」
「可是我喜歡你。」顯動情的說道,昏黃的燈光給了他說下去的勇氣,放下了手中的字畫,拉起了婉兒的手,道:「從在母后的家宴上見過你之後,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婉兒,我喜歡你。」
婉兒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奈何顯抓得更緊了。
「婉兒。」顯急切的叫著婉兒的名字,眼裡有熾熱的火焰熊熊燃燒著。
婉兒有些害怕了,她明白顯想要什麼,而且這裡晚上是沒人來的。
「英王,這些字畫明日便要送去紫宸殿,不能耽擱了,您還是請回吧。」婉兒推拒著。
「讓我陪著你,婉兒,讓我留下來。」顯說道。
「走吧,婉兒。」二人慌亂的抬頭,不知何時,賢已經站在了門口,目光是望著婉兒的,似乎對顯和她剛才發生的事並不知情。
「賢?」顯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賢微微的點了點頭,走了進來,牽起了婉兒的手,道:「婉兒,跟我回太子宮吧,夜已經很深了,這些事就留著明天再來處理吧。」
賢的聲音很溫柔,讓婉兒無法抗拒,點了點頭,任憑賢牽著,走出了小屋,顯的神色很難看,但終究不敢說什麼,也只能目送他們離開了。
離開了司制房,賢突然鬆開了拉著婉兒的手,大踏步的獨自向前走去,看著他的背影,婉兒終於明白了,剛才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戲而已,只是既然他的心裡沒有自己,又何苦要出現呢?
婉兒的腳步慢了下來,賢似乎也發現了婉兒的異常,轉過身,問道:「你怎麼了?」
看著賢的眼睛,婉兒答道:「婉兒在想,太子的心裡到底有沒有婉兒?」
賢怔了片刻,突然大笑了起來,道:「正如你所說,你只是一個奴婢,我的心裡又怎會有你的位置呢?還有,剛才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因為我不想看到宮中有如此污穢不堪的事存在。」
「是嗎?」婉兒的眼中有著淡淡的悲傷,道:「這麼晚了,太子為何還來司制房?」
「只是碰巧路過而已。」賢冷冷的說道。
「奴婢明白了。」婉兒強忍著眼中的淚水,繞過了賢,逕直往太子宮走了去。
越是臨近新年,雪越是下得頻繁了。
又是一連數天的大雪,各個宮都安排了宮人太監們打掃積雪,以防王室中人不慎跌倒。
此時,用以裝扮太液池的綢花都已準備妥當,只要等到臘月二十八,便可命宮人們懸掛上去了,若掛得早了,怕被風雪侵襲,到初一,便少了那些華美和威儀。
現在只是等著新年的到來,皇室中人也都放慢了他們的政治步伐,武後在紫宸殿召見了婉兒,她說,只是召婉兒過來聊聊天,解解悶,但婉兒卻知道,她想知道的是賢的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