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飄起了點點雪花,雪不大,但已經連著下了很多天了,多少讓人感到了些厭倦。
婉兒站在窗邊,極目遠眺著外邊的世界,目光所及之處,均是一片銀裝素裹的淡然。
一陣風吹過,刮起了漫天的雪塵,數片雪花落在了婉兒的臉上,讓她感到了絲絲涼意,忙關上了窗戶。走回床邊,脫去了鞋襪,將自己嚴嚴實實的裹在了被褥裡,在婉兒看來,這個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自從上次在前殿回來之後,太子就沒有再傳召過她了,她依然回到了書庫去打理,而取代她去前殿侍奉的人是香兒。
婉兒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賢,只是賢連書庫都很少來了。而紫宸殿則會隔斷時間便傳召她一次,婉兒沒有將與太子的最後一次談話告訴武後,只是找著折中的方式回答著武後的問話。
婉兒越來越孤獨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太平還會經常來太子宮,也會經常來看她,這讓婉兒感到了些許的溫暖。
屋外響起了叩門聲,婉兒下床,開了門,進來的人正是太平,太平身後跟著數名宮女,端著銀質的托盤,盤上罩著蓋子,還有一壺熱酒。
太平吩咐宮女將東西放在了桌上,對婉兒道:「婉兒,我知道你一個人無聊得很,我也是,所以我讓御膳房準備了幾碟小菜和美酒,來找你喝酒聊天的。」
宮女們退了出去,太平滿滿的斟了兩杯酒,笑道:「母后一直不許我喝酒,可我覺得我已經長大了,沒什麼的。」
婉兒接過了太平遞過來的酒杯,看著杯中透明的液體,聞著淡淡的酒香,婉兒又想起了賢,想起了他親吻自己的樣子。
「來,乾杯。」太平舉起了酒杯,婉兒也跟著舉了起來,學著太平的模樣,乾了杯中的酒,酒並不烈,只是因為第一次喝,婉兒和太平都不禁被嗆得流下了眼淚,二人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笑過了,太平忍不住問道:「婉兒,你是不是不開心?」
婉兒輕輕的搖頭,太平卻道:「每次你來紫宸殿見母后,你的眼中都會有淡淡的悲傷,是不是和賢哥哥有關?」
婉兒驚訝於太平竟是如此的敏感,她自認為已經將感情隱藏得很深了,但到底還是沒能逃過太平的眼睛。
太平道:「你不用騙我了,我聽沈姨說,本來賢哥哥是讓你去前殿侍奉的,但不知為什麼,你只去了一天,便又被派回了書庫打理,為什麼?」
婉兒淡淡的說道:「大概是太子不喜歡我侍奉吧。」
「就因為你是母后派去的人?可是,是賢哥哥親自向母后提出要你過來太子宮的啊?」太平不解的說道。
婉兒不說話了,有些事她不能說,也不願說,它們關於太平的哥哥,也關於朝堂上她那個高高在上的母親。
太平歎了口氣,重新斟滿了酒,略顯羞澀的說道:「婉兒,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是誰?」
太平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只見過他一面,是在朝臣的宴會上,但似乎他並不是朝中的大臣,因為我之前並沒有見過他。」
婉兒笑道:「你身為大唐的公主,要找一個人出來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只要皇上的一道手諭,他自然就無所遁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