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兒並不喜歡這樣的場面,不過既然已經決定要嫁給鄒白馳,她知道今後這樣的場面是少不了的。耀很興奮,戴著面具高興得不得了。見鄒白馳與人交談,她便帶著耀走到餐檯邊拿東西給他吃。
她知道很多人都在悄悄的打量著她,可是她實在不想戴上面具。回眸間她彷彿看到了那張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夢境之中的銀色面具。心跳一時快如奔馬,她禁不住四下裡逡巡。
「在找什麼?」一雙溫柔的手將她環住。潔兒一驚,笑了笑:「沒什麼。」
「爸媽已經到了,我們過去吧。」
低了頭,她並沒有動。
「怎麼了?」鄒白馳不解的問。
「阿馳,我……我和耀還是不要過去了。」
攬住她的肩,他當著眾人的面毫不在意的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聲說:「別怕,沒事的。你很快就要成為我的太太了,我等不及要將你介紹給所有的人。而且我也希望我人生中每一個重要的時刻都有你和耀的參與。」
她還能說什麼呢?!微笑著點了點頭,她牽著耀的手與他一同走向大廳中的小舞台。
「爸,媽!」
「鄒伯伯、鄒伯母。」潔兒禮貌的打著招呼。
拉住她的手,鄒夫人笑著嗔道:「還叫鄒伯母,是不是該改口了!」
低頭一笑,她輕輕搖了搖耀的手,「快叫人啊!」
「爺爺好,奶奶好。」
「好,好!」鄒夫人親熱的彎下腰:「瞧瞧我們的小帥哥今晚多麼的英俊啊!」
「奶奶也好漂亮!」他的小嘴兒可甜了。
笑不可抑,鄒夫人簡直被逗得合不攏嘴。
「阿馳,開始吧。」鄒董事長吩咐道。
「好。」轉頭對潔兒鼓勵的笑笑,他一手攬著她一手領著耀率先走上小舞台,鄒董事長與鄒夫人緊隨其後。
「各位,」鄒白馳拿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話筒高聲道,「首先我代表鄒氏企業董事會、全體員工以及我的家人歡迎大家的蒞臨,今日是鄒氏企業成立三十三週年的紀念日,同時也是鄒氏上市十週年。這三十三年來鄒氏正是因為有各位朋友的頂力支持與充分信任才會有今日的發展,未來鄒氏將繼續致力於民族品牌的建設,並以更大的力度回饋社會。相信在下一個三十年後會有更多的新老朋友共聚一堂。」
台上之人皆舉起酒杯。
「借此機會祝願所有的朋友事業順利,人生如意!乾杯!」
台下眾人也都舉杯相和。
潔兒不敢沾酒不過象徵性的碰了碰杯子便放了下來。鄒白馳祝酒之後鄒董事長開始致辭。耀起初還能憑借對週遭的好奇安靜的站在她的身邊,可是新鮮感一過便再也站不老實,動來動去的只想下台去玩。潔兒心裡著急又不好說什麼只能握著他的手用眼神盡量的安撫,終於鄒董事長的致辭結束,眾人的掌聲中她急忙帶著耀走下舞台。
偶一抬頭,人群中她又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具,平板陰冷,本該是毫無溫度、有些駭人的,可在她看來卻是那樣的溫暖和親切。
心底猛地一顫,她的呼吸立刻急促了起來。快步的向那個戴著面具的人走去,可她因為太過著急竟忽略了還有一級台階,一腳踏空差點兒扭了腳,多虧鄒白馳一把將她撈住。
「沒事吧?」他扶著她,關切的問。
「媽媽?」耀也抱住她的腿。
「沒事。」她心不在焉的抬頭去看,可是卻再也找不到那張面具。
她眼中的失望、慌張、焦急被鄒白馳盡收眼底,展目也看向四周他想知道她到底在尋找什麼。觥籌交錯、身影婆娑,一張張面具遮掩著一張張熟識或陌生的臉。轉回頭,燈光下她的臉色蒼白如紙,不想再去追究什麼他心疼的擁住她,柔聲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走,我們到那邊去坐一下。」
隱約中她只記得那個戴著銀色面具的人似乎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不過眨眼之間他就不見了!燈光絢華,目眩神迷,她心底隱忍多日的悔意、懊惱、掙扎頃刻全都被掀翻了出來。那個人會是冉皓嗎?不,怎麼可能!難道……難道是他知道了自己答應了阿馳的求婚,所以用這種方式在怪她嗎?!
扶著她在大廳角落的一張桌旁坐下,他側身摸了摸耀的頭,寵愛地問:「喜歡這裡嗎?」
「喜歡。」
「那好,你在這裡可以隨意的玩,但是不可以出大廳知道嗎?」
「嗯。」耀抬頭看向潔兒,見她也點了頭這才蹦蹦跳跳的跑開了。
起身為她端來一杯飲料,他不放心地說:「怎麼樣,好點兒了嗎?如果你不舒服我們就帶著耀先走。」
「別!這麼重要的場合你怎麼能先走呢!我沒事了,剛才只是被燈光晃得有點兒頭暈而已。」
「真的沒事?」他仔細的觀察著她的臉色。
不想他太過擔心,她笑著點了點頭。
有人在彈奏鋼琴,在這略顯喧嚷的環境下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可當一個極富磁性的聲音和曲而歌時,卻吸引了很多人側耳傾聽。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低沉的聲線帶著濃濃的情意,磁性的音質仿若最厚重的醇酒。
潔兒的心被狠狠抓住,這聲音曾經嵌入靈魂、深入骨髓,即使她忘了自己也絕不會忘了它。月亮代表我的心,這首歌她曾在荷塘邊月光下唱給他聽過!難道,會是他嗎?
冉皓!真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