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將他關在房門外。他不解釋,只是一味的對她說著抱歉。她知道自己在鑽牛角尖,一切的煩惱只因她心裡的計較與介意。
她覺得自己有些好笑,當初義正言辭的請求他迎娶稚隼國公主深明大義的表示自己願意當「小三」的人不就是自己嗎?如今他真的娶了別人而自己也真的成了個小三時,她怎麼又變得這般矯情?!
她又覺得自己有些可憐,跳崖回家,這或許是她返回現代的一種途徑。不過這種壯舉她似乎也只有在酒醉時才提得起勇氣,清醒時她甚至走不出天極寶閣的大門。
說穿了,她就是離不開他!女人啊女人,多麼矛盾的生物。明明心裡接受不了有了瑕疵的愛情,可又偏偏提不起也放不下。
一連幾日都沒有再聽到澹台冉皓的歎氣聲和道歉聲,反而變成了玄芷的哀求與勸慰。潔兒心裡好奇又不免更加生氣,用被子死死的蒙住頭,她硬是不搭也不理,直到……
「姑娘,求你去看看聖君吧,再這樣下去聖君會死的。」玄芷、玄墨、玄硯齊刷刷的跪在她的身前,神色哀痛又急切的說。
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潔兒不耐的別頭看向窗外,「你們在說什麼?」
「聖君說他要懲罰自己,所以一個人留在春塘曉月裡不吃不喝已經好多天了。姑娘,你就原諒聖君吧。」玄芷哀求道。
心頭不爭氣的一軟,可臉上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你們給他送些吃的去不就行了,來找我做什麼!」
「可是聖君不准我們踏入春塘曉月半步,否則就要讓我們永遠離開天極寶閣。」
煩躁的起身,潔兒踱了兩步轉頭看向玄芷:「你現在就去送飯給他,就說是我說的讓他別再鬧了,立刻吃飯。」
「屬下不敢。」玄芷低著頭,小聲道,「聖君這一次是下定了決心了。」
咬著嘴唇,她神情微怒:「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姑娘,」玄硯突然出聲,停了片刻他緩緩抬起頭,「屬下知道你為了聖君大婚的事很傷心,可是聖君不是普通人而是太子,他的生命中注定不可能只有一個妻子。更何況當日是老王妃以死相逼聖君才答應娶太子妃的。而當聖君得知姑娘的死訊時,居然用雙手挖開墓穴,還讓屬下將他與你一同安葬。姑娘,就算聖君有錯也情有可原。還請姑娘不要再怪罪聖君,聖君不該承受這樣的懲罰。」
「還請姑娘三思。」
「還請姑娘三思。」玄墨、玄芷也隨聲附和。
潔兒僵立在原地,心緒複雜。在這個時代男人有個三妻四妾簡直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是冉皓愛錯了人所以才會在最平常的事情面前被她如此「無理」的指責。恐怕在玄硯他們的眼中,那個真正無理取鬧的人正是自己吧!當日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她也曾希望冉皓能夠忘了她,娶妻生子快樂平安的生活下去。而如今,他真的這樣做了,她竟然無法接受。她知道冉皓對她的感情,更知道他不會愛上別人。說穿了她不過是接受不了自己從大老婆變成了小老婆,接受不了在他們之間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的存在。
呼出口氣,她轉身向房門走去,「你們去準備晚餐吧。」她輕聲吩咐。
「是。」三人的臉上皆有了喜色。
站在那一片荷塘前,潔兒不禁傻了眼。她要怎麼過去?難不成讓她長出翅膀飛過去?!看來冉皓是真的下定了決心,他不許玄墨他們過去,又知道她不會武功,這麼多天不吃不喝他是不想活了嗎!
越想越氣,她提起裙擺試探著想要下水游過去。
「姑娘。」身後傳來玄硯的聲音。
潔兒轉回頭,沒想到他竟一直跟在自己的後面。「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是不是剛才說得還不夠過癮?」她有些賭氣。
急忙單膝跪地,他惶恐地道:「屬下不敢。屬下是想帶姑娘過荷塘。」
「他不是不准你們過去嗎?難道你們剛剛是在騙我?」
「沒有,屬下等不敢欺騙姑娘。」玄硯低頭囁嚅:「只是……只是屬下怕……姑娘自己過不去。」
「那你就不怕被趕出天極寶閣嗎?」
「怕。」他的頭低得更深,眼中滿是掙扎。
翻了個白眼,潔兒不再理會他,深吸了一口氣她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
「姑……」玄硯一驚,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他其實是想說「為了她,他哪怕被趕出去也心甘情願。」
荷塘裡淤泥很深,又滿是荷葉的根莖。潔兒下了水才發現想要從這裡游過去實在不是個好主意。她這幾日雖然沒有絕食可也沒有好好的吃過東西,不過才游了一半就已經覺得手腳無力呼吸困難了,緊咬牙關她好不容易游到對岸,趴在岸邊兒喘了好半天才掙扎著站起身。
展目看向遠處,發現玄硯還站在那裡向她這邊張望著。一番折騰,她的情緒平復了不少。對他揮了揮手讓他放心,她這才轉身朝房門裡走去。
天已經暗了下來,整個房間被夜明珠朦朧的光亮柔柔的籠罩著。潔兒的身上、發上皆滴著水,衣裙上更是沾滿了淤泥,所過之處地毯上無不留下一道水痕。
一眼看到躺在軟榻上的澹台冉皓,她的心不禁猛地揪起。墨發隨意的披散,白袍垂在榻邊,他合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她突然想起當日回到翠葳苑時看到他的情景,一股巨大的恐懼漫過心頭幾乎將她擊垮。快步走到他的身邊,她呼吸微促的搖著他的手臂,又急又痛的呼喚著:「冉皓,冉皓……」
聽到響動,他虛弱的睜開眼。目光一觸,兩人皆禁不住淚濕眼眶。
「潔兒,我……我不是想要瞞你,我是害怕你……知道後會……會離開我……」他喘息著說,容顏憔悴胡茬凌亂。
閉了閉眼,她突然欺身向前狠狠的吻住了他的唇,像是要發洩所有的怨恨與憤怒,她用力的在他的唇上、頸上、耳上揉搓、吮吸、啃咬。
週身一緊又慢慢的放鬆下來,澹台冉皓毫不反抗的承受著她的發洩,心疼的眼淚順著眼角緩緩滑落可唇邊卻勾起淺淺的微笑。
猛地滯住,潔兒起身看向他。目光如水,嘴唇紅腫,他逆來順受的模樣徹底將她激怒。「她也是這樣吻你的嗎?她也如此觸摸你的嗎?」手指粗魯的去撕扯他的衣袍,她將他的耳垂含在口中用舌尖不停的撥弄著。
胸口窒悶,呼吸急促,他的身子太過虛弱根本承受不住她如此的挑~逗。她的唇重又覆上他的唇,連他胸中的最後一絲空氣也幾被奪走。毛孔舒展,心跳得又急又促,忽然身下一冷,那是她手指的溫度。身子抑制不住的顫顫而抖,眼前一陣陣的眩暈,疼痛中伴著欣快的感覺。突然她的手指收緊,一聲呻吟,他終於體力不支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