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一個姣好的身影回轉過頭來嫣然一笑,雖看不真切她的臉,卻絲毫不妨礙被她那嬌柔迷人的風情所吸引。
「看到了嗎?」老王妃忽然憑空出現,傲慢的指向那動人的身影,不屑的輕哼,「只有如此美麗端莊的公主才配的上皓兒,你就死了這條心,皓兒是不會娶你的,本宮也不會允許你這樣粗俗下賤的女子纏在皓兒身邊。」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老王妃的身影卻變成了澹台冉皓,他微笑著攬住公主纖細的腰,那樣溫柔的看著她。兩人相視而笑,相攜遠去。兩個如水般迷濛的身影,兩個如雪般純淨的身影,慢慢的合二為一,慢慢的融為一體……
猛地睜開眼睛,入目的除了頭頂的一方帳幔再無其他。
原來只是一個夢!
潔兒重又閉上眼睛,長長的、深深的透了口氣。一道隱約的亮光射在眼睛上,一個激靈,她伸手一把掀開簾幔。刺眼的陽光將房間照得透亮,顯然此刻已是日上三竿了!
「小花!」翻身坐起,身子卻不由自主的晃了晃,眼前彷彿有萬道金光聚成了一團,一時之間什麼都看不見了。
房門被推開,小花答應著跑了進來。「姑娘你醒了!」
手指緊抓著床邊,潔兒一邊適應著暈眩,一邊埋怨道:「什麼時候了?為什麼不早點兒叫我呢!」
「王爺進宮時特別交代不要叫醒姑娘,讓姑娘好好休息。」
原來冉皓已經出門了,那麼自己必須要盡快到老王妃那裡去報到才行。「玲瓏有沒有過來?得快點兒更衣洗漱。」
拿過衣裙幫潔兒穿上,小花不贊同地說:「姑娘為什麼不肯告訴王爺?何必要去受這份罪呢!更何況老王妃今日並沒有派玲瓏過來,咱們就不要去了嘛!」
「哪有這麼簡單,真要是等到玲瓏過來了事情就嚴重了。」歎了口氣,她手腳麻利的洗臉漱口,又坐在鏡子前快速的梳好頭髮。「不讓冉皓知道是怕他為難,自古以來這種事情就是女人之間的戰爭,要解決就只能靠自己。」
「可是姑娘,如果王妃一直都……」小花擔心的欲言又止。
「你是想說如果她一直都不喜歡我該怎麼辦,是嗎?」站起身,潔兒對著她無奈的笑了笑,「我也不會永遠都這樣被動挨打,只是現在還沒有想好到底應該怎樣做。所以,」她聳了聳肩,呼出口氣,「在這之前,就先維持現狀吧!」
默然無語,小花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心裡雖然很同情姑娘,可這畢竟是皇家的事,哪裡有她一個奴婢置喙的餘地。正要上前打開房門,不料房門卻從外被推開,玄芷端著早餐走了進來。
「姑娘,這是聖君特意吩咐廚房準備的。」見潔兒要出去,玄芷急忙說。
「時間來不及了,我不吃了。」一眼瞧見她紅腫的眼睛,潔兒不禁詫異地問:「玄芷,發生了什麼事?你的眼睛怎麼紅紅的,你哭過了嗎?」
一想起玄墨的態度,她就忍不住眼圈泛紅,躲閃的別開頭去,她喏喏地說:「沒事,什麼事也沒有。」
看她的樣子也知道她一定在說謊,只是這會兒潔兒卻沒有時間去細問。邁步出門,轉身卻發現小花與玄芷都跟了上來。
「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你們不用跟著我。」
「那怎麼行,奴婢要保護姑娘。」小花極為認真的說。
感動的握住她們的手,潔兒動容地說:「謝謝你們,不過真的不用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面對。更何況就算你們跟著去也只會被王妃關在無垢閣裡,你們留在外面或許會更好些。」
「那我們送姑娘到無垢閣的門口。」玄芷不容拒絕的說。
微笑著點了點頭,與她們相伴著一同前行,潔兒的一顆心被溫暖的包~裹著,一如此刻溫暖的春日。
……
白堤綠柳,一個纖弱的身影蹲在地上旁邊放著一盆水,她將手中的抹布放進盆中洗了洗,用力的擰乾又接著擦起石子鋪就的甬路。
站在不遠處的玲瓏若有所思的凝望著那個柔弱卻又堅強的背影,無論怎樣想也想不明白為何王妃會如此厭惡她。昨日是讓她去整理廚房、收拾野草,今日居然又讓她擦拭白堤綠柳的石子路。如果是屋子裡的地面也就算了,可這裡是藍天之下日頭照耀的白堤之上啊!輕輕的搖了搖頭,目光一轉,她猛地吸了口涼氣,立時僵在了那裡。
手上的傷口沾了水真是又澀又痛,胃裡空空的簡直餓得快暈了。潔兒暗暗的苦笑,有多久沒有體會到這種飢餓的感覺了?!額上的冷汗大顆大顆的掉落在地上,空氣似乎變得特別的稀薄。突然,眼前多了一雙白色的靴子,潔兒一愣,目光慢慢向上,白色的衫袍外罩輕紗純淨得一塵不染。仰起臉,頭頂的那張俊臉鐵青鐵青的,燎原的怒氣彷彿能將一切盡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