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各項儀式一結束,女眷便各自先行回了府,男人們則留在宮中準備正午十分直接前往棋山進行祭天大典。
潔兒坐在鏡前卸了妝,將原本貼在額上、眼下的鑽石重又放回小盒子裡,一想起自己跳舞時澹台冉皓那癡迷的目光,她就禁不住滿心的甜蜜。
拿起桌上的白色錢袋,那是她當初想要送給他的,上面還沾著他的血跡。自從在天極寶閣將它從他的身上扯下來她就一直帶在身邊。
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跟著詠絮學刺繡,而這錢袋上的片片桃花瓣就是她以原本的血色斑點為底繡成的,雖然繡得不是很好,可她卻是用了十分的心。掏出裝在內裡的腰牌,輕輕的摩挲著上面的花紋。她已經將澹台玨的計劃告訴了皇上,那麼就算澹台冉皓昨晚沒有收到消息,此刻也應該知道了吧!
抬頭看向鏡子裡自己瞳孔的顏色,她的思緒不禁又飛回了宣德殿的偏殿……
「你知道關於褐瞳媚姬的傳說?」隆御帝挑眉看向潔兒,明顯有些吃驚。
「當日玨王爺曾帶我去過無名山。他告訴我,傳說一旦有褐瞳女子出現,尊龍國就會有大事發生。可是皇上,我覺得這些都是無稽之談,眼瞳的顏色能代表什麼呢!」
目光微凝,隆御帝並不理會潔兒的憤慨,而是似笑非笑地問:「他真的如此說?」
「……是啊!」
「他騙了你。真正的傳說應該是——娶褐瞳媚姬者,尊龍之主也。」苦笑著搖了搖頭,隆御帝似是極為無奈,「朕費盡心思想要抹去人們對於褐瞳媚姬的記憶,可玨到底還是知道了!他想要做皇帝,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想要做皇帝。」
潔兒默然,雖然她從未對澹台玨動過心,可此刻聽了隆御帝的話卻仍是覺得心裡不舒服。原來他對自己那麼好,終究不過是虛情假意而已。
「潔兒,今日過後或許一切都會結束。」隆御帝話鋒一轉,鄭重的說,「等一切都過去了,和皓兒一起回興安王府去住吧。朕知道,之前興安王妃對你做了一些……一些事,不過朕已經同她說過了,她不會再傷害你了。其實她也不是針對你,只是放不開一些陳年往事。別怪她,好好的孝敬她,好嗎?」
……
不怪她,孝敬她……潔兒用力的做了個深呼吸,好歹她也是澹台冉皓的母妃,自己又怎會怪她、不孝敬她,只是她真的能夠容得下自己嗎?陳年往事,到底是什麼陳年往事?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頭有些暈暈的,身上也一陣陣的發冷,潔兒強迫自己暫時拋開那些理不清也想不通的煩惱,起身到桌邊想倒杯熱茶。或許昨天真的是凍著了,早上一直為跳舞而緊張著,這會兒放鬆了下來人也越發的不舒服起來。
提起茶壺,別說熱水裡面竟連一滴水也沒有。
「來人!」
叫了兩聲都無人答應,她只好提著水壺打算去廚房裡找些熱水。
前面就是澹台玨的書房,剛要轉彎,忽見一個黑衣人從裡面快步走出,他警覺的四處觀望了望,見無人這才幾步躥到牆邊飛身躍出了高牆。
難道澹台玨回府了?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潔兒心中疑惑,悄悄的走過去躲在牆角,剛站好就聽到澹台玨的聲音低低的傳來:「去,立刻派人到宮裡給本王告個假,就說本王突感不適不能去參加祭天大典了。」
「是。」管事輕聲應承。
「還有,叫人請個御醫過來,把他關在書房裡,本王不回來絕不可放他回去,知道嗎?」
「是。」
腳步聲漸行漸遠,潔兒心裡的疑惑也越來越深。聽他們的對話,澹台玨還是要去棋山的,可為什麼卻要稱病告假?難道他知道了什麼?剛剛那黑衣人……她正想得出神,猛然就聽到澹台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快去通知大皇兄情況有變,皇上不去祭天了,由皓兒代祭。」
猛地一驚,她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原來澹台玨並沒有走,幸虧自己沒有動。
不對!冷汗刷地又湧出了來。他剛剛說什麼?皇上不去祭天大典,而是由澹台冉皓代祭!那……那澹台冉皓不就危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