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兒一夜無眠,心裡一直擔心著澹台冉皓有沒有收到她的飛鴿傳信。一吃過早飯,她便帶著絲絹針線直奔詠絮的院子。
只要看看澹台玨的反應就能得知昨夜一戰到底孰勝孰負,可澹台玨生性多疑,如果她找不到什麼恰當的理由就去見他,一定會引起他的懷疑。想來想去,她決定還是「曲線救國」,從詠絮那裡獲取消息。
起針、落針、寄針、藏針,出邊、水路、壓瓣……詠絮教得極為仔細。潔兒一手握針,一手捻線,雖看似全神貫注,可心思卻全然不在這裡。
「王妃。」一名侍女邁步走進房門,見到潔兒,她明顯的怔了下隨即壓低了聲音對詠絮說:「奴婢聽管事說王爺連早飯都未用,一直將自己關在書房裡,王妃快去看看吧!」
潔兒手中的針微微一頓又仿若無事的繼續繡了起來,可心裡卻已然有了底。看來澹台冉皓是收到了她的信,那麼今後她便可通過阮蘿來與他聯繫了。
詠絮若有所思的看向一邊悠然自得的潔兒,眼珠動了動,她試探地問:「妹妹,要不要與姐姐一同去見王爺?」
視線從手上的絲絹移到她的臉上,潔兒裝作毫不知情的眨了眨眼,微笑著說:「王妃要去給王爺請安,我就不跟著去打擾了。想必這會兒舞孃也該來了,我這就去練舞了。」
「好吧!」也不等潔兒再說什麼,像是怕她會隨時變卦一般,詠絮急急的出門去了。
輕淺的一笑,琥珀色的眸珠剔透閃亮,華光灼灼。
……
「彭!」一聲巨響,看著眼前的檀木桌案頃刻之間四分五裂的破碎開來,揮掌之人尤自憤恨難平、怒氣衝天。
「廢物!統統是一群廢物!」
滿面羞愧的左護法,喏喏的道了聲「是」,頭不禁低得更深。
晨曦透過窗欞斜斜的照射進來,不禁為那高大卓絕的身影鍍上了一層金光。半晌,渾厚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狂怒中更多了幾分狠厲,「立即傳命下去,召集我斷魂門於三國的所有門徒,冬元節前必須趕至都城。另外叫獨羽冥剎與鬼剎前來見本座。本座就不信除不掉一個小小的暗痕堂!」
「是。」左護法猶豫了下,復又向上拱手道:「門主,昨夜我們本是去突襲易捨當鋪的,卻反而中了對方的埋伏,屬下以為或許是有人事先走漏了風聲。」
合著的雙目微微掀起一隙,精光立時四散而射,「你是懷疑玨?」
濃重的壓迫感逼迫得左護法氣息為之一窒,「屬下不敢。」
「玨不會的,他與本座一樣痛恨澹台瑛,又怎麼可能會去幫澹台冉皓!更何況,他還想當皇帝!」嘴角扯起一絲冰冷殘忍的笑意,週身散發的氣息更加的清泠狠絕。「澹台冉皓嘛!看來竟是本座小瞧了這個毛頭小子!」眸光一寸寸的重被合起的眼瞼所遮住,只是腦海中卻不期然的閃過一個清麗的身影,連帶著勾起心底深處一陣微小的波動。
「門主,那下一步……」
「你去告訴玨,好好利用他手中的那個丫頭。這一次本座要先將澹台冉皓引出都城,然後再向易捨當鋪下手。記住,必須要在冬元節的祭天大典前消滅暗痕堂的所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