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舞房裡一出來便看到管事端著托盤遠遠的走過來,心思微轉,潔兒看似無意的迎了上去。
「姑娘。」見是潔兒,管事忙停下腳步,恭敬的點了點頭。
「嗯。」低頭看向管事手中的茶壺和茶碗,仿若不經意的問,「怎麼,府裡來客人了嗎?」
「也算不得什麼客人,左先生是經常到府裡來的。」
「原來是他啊!」語氣熟稔,彷彿她早就知道了一般。將頰邊的頭髮掖到耳後,她微笑著輕快地說:「我剛好要去找王爺,不如我幫你把茶水送過去吧!」
管事微怔,但想了想還是將手中的托盤遞了過去,「那就有勞姑娘了。」
左先生,會是斷魂門的那位左護法嗎?潔兒屏著呼吸一步步的緩慢靠近書房的門口。她知道裡面的都是些武功高強的人,自己只要有一點兒行差踏錯一定會被發覺。幸好她還穿著練舞時的絲履,這種鞋走起路來沒有半點兒聲響。
「最近暗痕堂對我斷魂門門徒瘋狂的圍殺,以都城為中心,附近城鎮的分舵幾乎全部被殲滅了。實在是可恨至極!」
潔兒仔細的側耳傾聽,這聲音她記得,確確實實是那位左護法。
「左護法想要本王做什麼呢?」澹台玨的聲音不溫不火的傳來。
「不敢。」左護法的聲音頓了頓,似是十分的不爽,「門主請王爺派人協助,今夜我們奇襲暗痕堂讓他們措手不及。」
「看來左護法是已經查出了暗痕堂藏匿的地方了!」
「雖沒有十分的確定,但那裡與澹台冉皓有關,相信一定是暗痕堂的一個據點。」
「哦?是哪裡?」
「易捨當鋪。」
「……嗯,錢昕確實是皓兒的人。好,本王今夜就派人助左護法圍攻易捨當鋪。」
慢慢的退步抽身,潔兒走得極為小心,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響,直至拐出書房的院落才放開腳步。
今晚,易捨當鋪……
「王爺在哪兒呢?怎麼正廳裡沒有,花廳裡也不在啊!」潔兒又找到管事,納悶的問。
「哦,王爺在書房!」
喘了口大氣,她將手中的托盤還給管事,「原來如此,還是你送過去吧!見到王爺告訴他一聲,我有事找他,讓他去王妃那兒。」
管事明顯的愣了愣,叫王爺去找她?!這女子實在是太過放肆大膽。可一轉念想到王爺對她的寵愛,他連忙低頭道了聲:「是。」
匆匆的回房換下練舞時的衣裳,又寫了張紙條藏在身上,潔兒直奔詠絮的院子。
穩了穩心神,她笑意盈盈的邁步進門,福身問安:「見過王妃。」
詠絮從繡架後抬起頭,見是潔兒忙笑道:「都是自家姐妹,妹妹快別多禮。來人,快去沏茶。」
潔兒湊到繡架前,看著詠絮針下的鸞鳳和鳴圖不禁大為讚賞,「王妃的手真巧,這鳳凰繡得栩栩如生,真是巧奪天工!」
「妹妹謬讚了!」眼彎似月,梨渦如蜜,詠絮謙虛的搖了搖頭,可眼中卻流露出輕淺的得意。
「潔兒並非有意恭維,確實是繡得好極了。不知王妃願不願意教教潔兒呢?」
「妹妹如若想學,姐姐自然願意。」自從潔兒與澹台玨再次回到王府,詠絮便沒有在她的面前再稱過「本宮」,而是以「姐姐」自稱。
潔兒愛不釋手的撫摸著繡架上的繡品,開心地道:「那就一言為定!明日我便來學。」
「什麼一言為定?你又要學什麼呀?」話音到,澹台玨的人也到了。
詠絮十分驚喜的起身施禮,睫毛緩緩撲動,唇邊的梨渦若隱若現。
潔兒也不施禮,反而一扭身背對著他,嗔道:「王爺沒羞,竟然偷聽我們說話!」
澹台玨也不惱,一邊示意詠絮起身,一邊走上前將潔兒擁在懷裡,在她的耳邊吹著氣說:「是你把本王叫來的,這會兒又怪本王,真真的好沒道理!」
潔兒的臉上一紅,掙開他的懷抱躲到詠絮的身後,似是害羞的垂下了頭。
澹台玨一笑,看了看詠絮繡得鸞鳳和鳴圖,半瞇著眼眸問:「別告訴本王你又想要學刺繡!舞蹈可練好了?」
心下歡喜,就等著澹台玨有此一問。潔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人家就是為了這件事才來找王爺和王妃的!」
澹台玨與詠絮對視了一眼,均有些茫然不解。
「我雖然每日都有用功的去練,卻始終不得要領。眼看著馬上就要到冬元節了,我心裡越來越沒底,所以我想進宮去瞭解一下曦美人那日會跳什麼舞,好做到心中有數。更何況我答應了阮蘿郡主會時常進宮去陪她。只是,」她抬頭望向澹台玨,咬著唇小聲的說,「我一個人進宮有些害怕,所以想請王妃陪我一起去,不知道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