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小花參見王妃。」
「嗯。」水晶珠簾一動,從裡面走出一位體態窈窕的貴婦,烏黑的雲發上只戴了一隻攢絲金鳳,一身淡紫色的紗衣拖著長長的裙擺。「小花,皓兒的身子到底如何,你要實話告訴本宮不得隱瞞。」
小花福了福身,微收下頜,斂聲屏氣地說:「啟稟王妃,王爺的身子並無大礙,請王妃莫要擔心。」
深深的歎了口氣,興安老王妃倚身坐在美人榻上,眉心緊蹙不無擔心地說:「本宮知道,是皓兒交代你不許對本宮說實話的,可是他是本宮的兒子,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是展顏還是憂愁,是康健還是病痛,本宮都瞭然於心,感同身受。算了,」她黯然的搖了搖頭,忽然轉移了話題:「皓兒帶回的女子可是住進了翠葳苑?」
「是,王爺吩咐奴婢去伺候那位姑娘。」
「什麼?」老王妃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怒道:「皓兒怎可如此胡鬧,竟讓你離了他的身邊。」
小花急忙解釋:「王妃別急,王爺懂得分寸的。草草姐已然回到了府中,並由她來照顧王爺的起居。」
「那就好。」鬆了口氣,老王妃端起榻邊矮几上的白玉茶碗,一邊輕抿著一邊說,「既然如此,你就跟著那個女子吧!不過你心裡要有數,無論她是誰,都不可傷害我兒半點。」
「是,奴婢遵命。」
……
光線明亮,從門外很難看清門內的擺設,潔兒帶著無比的好奇心舉步走進正廳的房門。
一腳跨進門檻,迎面居然是一面牆。牆?潔兒納悶的伸手摸了摸,不是幻覺,是真的牆。一進門就撞牆,這設計還真是「特別」!左右看了看,兩邊都是死胡同,只有左邊靠牆角的地方擺著一隻精緻的紅木花架子,上面放置著一盆翠竹。
低頭想了想,潔兒在這長方形的空間裡踱了兩圈,一面走一面用手輕敲著牆壁。沒有異樣,甚至聽不出聲音有什麼不同。她不信澹台冉皓會讓她住在這鴿子籠一般大小的空間裡,更何況這座翠葳苑從外面看去足有兩層樓那麼高,怎麼可能裡面只有這麼一丁點兒空間!眼波轉動,潔兒的目光聚焦在那盆翠竹上。
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花架子、花盆、竹子都很正常。沒有機關,也沒有暗格。難道是她想錯了?這盆翠竹並沒有任何問題?
……
從老王妃住的無垢閣裡出來,穿過魚翔小榭,沿著白堤綠柳,經過暢音亭,錢昕順著通幽小徑一路向澹台冉皓的書房枕趣齋走去。前面就是翠葳苑,他無意中一抬頭卻見澹台冉皓站在苑門外,不知在向苑內看著什麼。
心中奇怪,錢昕快步走了過去。「皓,你在這裡做什麼?」
澹台冉皓轉頭見是錢昕,只將一根手指放在唇邊比了比,示意他噤聲,仍舊看向苑內,他面無表情地問:「昕,你從哪兒來?」
錢昕瞟了他一眼,一副極度無聊的模樣,懶聲道:「無垢閣。何必明知故問呢,哪一次你出門回來我不要去稟報一番。」
「下次不用再去。」
錢昕不再理他,見他一直瞧著苑內,便也好奇的抻頭向裡面看去。翠葳苑的正廳裡光線不如外面強,雖然看起來有些費力,可他仍舊敏銳的發現了其內似有個女子在走動。
眉心微皺,他輕聲地問:「那個女子是誰?怎麼會出現在翠葳苑裡?」心思一動,他恍然:「難道是你帶回來的那個女子嗎?她……」聲音一頓,繼而不滿地說:「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竅,怎麼讓她住進翠葳苑了!」
「我是想要借此來告訴母妃,她是我要的女人,任何人都不可以動她!」澹台冉皓靜靜的說,目光卻不曾離開苑內的身影半刻。
「皓!」錢昕的眉心不禁皺得更深,「你不會是真的對她動心了吧!那水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