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兒抿著唇低頭想了想,終是不能確定,有些失望地說:「沒什麼,也許是我看錯了吧!對了,」她的目光落在玄硯手中的小包袱上,揚起笑臉,「那個就是給我的新衣裳嗎?」
玄硯笑著點了點頭,長臂一伸將包袱遞了過去。
「可是,」潔兒微微皺眉,「我沒有錢哎!這衣裳,還有吃的、住的……」
「姑娘不必擔心,聖君交代屬下要好好照顧姑娘。」
潔兒怔了怔,「聖君?魅風聖君?」
「是。聖君命屬下帶姑娘趕去梵城與他會合。」
腦中不期然又浮現出那抹白色的身影,「魅風聖君……」一切真的只是她的幻覺嗎?
……
窗外夜風忽而急促忽而靜默,窗內燈光時而昏暗時而明亮。「咳咳……」偶爾幾聲輕輕的咳嗽聲夾雜著細細碎碎的衣袖磨蹭的聲響。
纖長的手指提起紫砂藥壺,濃褐色的藥汁汩汩地流出細長的壺嘴,熱氣裊裊的蒸騰而起,屋中立即瀰漫起一股濃重的苦澀味道。
「喝藥!」纖長的手指端著藥碗向羅漢榻前一伸,溫和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埋怨與責備。
黛如遠山的眉嫌惡的皺了皺,不理會那只端著藥碗巋然不動的纖長大手,別過頭剛要開口卻忍不住又輕聲咳嗽起來。
長歎了一聲,「皓,別耍小孩子脾氣,快把藥喝了!」
坐靠在羅漢榻上的清俊男子不在意的推了推眼前的藥碗,聲音雖略有些沙啞卻仍然難掩其中的醇厚動聽:「放在一邊,我一會兒再喝。」
「皓……」榻邊的灰袍男子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門外傳來的一陣敲門聲所阻斷。
「進來,咳咳。」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黑色身影一閃而入,躬身拱手恭敬地道:「有消息傳回,烈焰教教主齊悠雲已於十日前動身,明日便可抵達梵城。」
「哼!」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重重的拍在榻上,「齊悠雲,他果然不肯放過一絲逼迫我的機會。不過,」艷若桃花的美目危險的瞇了瞇,「冰魄劍我是志在必得,哪怕它只是一把毫無用處的破銅爛鐵,我也要先於齊悠雲得到它。」
將藥碗放在一旁的桌上,一身銀灰色錦袍的男子一撩後擺隨意的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嘴角含笑地說:「你呀!就是這副不服輸的個性,那把冰魄劍雖說是件寶物,可是依我之見並不一定會對你的病情有所幫助,更何況你別忘了,贏得冰魄劍就要迎娶陸家的大小姐,這你也願意?!」
褐色的眼瞳縮了縮,目光不自覺的又轉向窗外深藍色的天幕,月如圓盤,星暉若燦,水色的光暈影影綽綽的籠罩下來,和著明滅不定的燈光,神秘而淒清。腦海中浮光般的流轉著一張清雅秀麗的面容,淺笑盈然,目如琉璃……
灰袍男子向垂首侍立於門邊的黑影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便又端起桌上的藥碗遞到榻前,口氣不容辯駁地說:「皓,快把藥喝了。否則,小心我把你前兩日的『惡行』告訴老王妃,看她還許不許你出門。」
「昕!」眉頭緊皺,眼尾微彎上翹狀似桃花花瓣的雙眸透出點點星芒。
溫潤的一笑,灰袍男子完全不在意的又向前遞了遞藥碗,繼續威脅著說:「要麼你告訴我前兩日你到底跑去哪兒了,要麼就乖乖喝藥。別讓我的金針費事兒!」
金針刺穴!榻上的男子倒吸了口冷氣,心中明瞭這傢伙看似溫和卻絕對會為了逼迫他吃藥而對朋友出手。眉頭皺得更深,劈手奪過藥碗,他仰頭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