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一起來,葉羽就收拾東西要出去。潔兒雖然擔心他的傷勢,可是見到他還是那副橫眉立目、怒色滿面的模樣,到嘴邊的話語又被她硬生生的嚥了回去。她知道他在介意昨晚星兒的話,只是她並沒有其他的意思,看來是到了她該離開的時候了。
葉羽連早飯都沒吃便出了門。
潔兒打定了主意,只等葉羽回來她就離開這裡。眼看日落西山,可是卻絲毫不見葉羽的蹤影。潔兒做了幾道山野小菜,打發星兒吃過了晚飯,便一個人站在院子外遠遠的張望著。
傍晚的氣溫十分宜人,夕陽的餘暉還殘留著溫熱的暖意,光線透過樹葉的間隙有斑駁的光影晃動,腳下的淺草已經有了發黃枯萎的趨勢,山風徐徐卻透著幾分涼意,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著此時已然是秋天了。
潔兒募地回頭,身後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她慢慢的回轉過頭,心裡未免惴惴,她分明覺得身後有人在注視著她,可是卻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一陣山風裹著地上的樹葉打著旋兒的吹在她的身上,衣袖翻飛,髮絲輕揚,一股清涼的快意充斥心田。抬頭,半個月亮輕盈的掛在頭頂,彷彿給山尖兒上鑲了一顆寶石,色澤雖淺卻剔透晶瑩。
潔兒深吸了口氣,排擠開心頭的陰影,既然她無力改變什麼,那麼又何必自尋煩惱。如果真的有人在看她,那麼就讓他看個夠好了,難道她還會怕人看不成?!
夕陽漸漸沉進山底,月色越來越濃。潔兒亭亭而立,翹首以盼。遠遠的一襲青色的身影映入眼簾,腳步不徐不疾,步履穩健沉著,瘦削高大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倒映在一棵棵路旁的樹幹上。
潔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青影,彷彿置身於自己的夢境之中,彷彿聽到「他」說:「下一世換你來愛我,可好?」
心頭如被人死死的鉗住,悶聲悶響的痛。恍惚間,她看到了一張略顯蒼白的臉,一道疤痕橫亙在臉上,嘴角緊抿著,帶著幾分慵懶與狠厲。
「你在這裡做什麼?」
潔兒一怔,微窒的呼吸瞬間又順暢了起來,她微微一笑,輕快地說:「我在等你回來呀!」
葉羽的眸珠一下子變得幽深,喉嚨緊了緊,有那麼一刻他竟然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不自然的勾起嘴角,他囁嚅地道:「快進來吧!」說完便率先走進了屋裡。
潔兒莞爾。好現象不是嗎?至少他不像早上那樣冷若冰霜了。
「你還沒有吃飯吧,快來,我都熱好了。」潔兒將飯菜擺在桌上,轉頭對葉羽說。
為熟睡的星兒掖了掖被角,葉羽拿起他帶回的一個包袱交給潔兒,這才坐到桌旁。「這個給你。」
潔兒瞧了瞧背朝自己而坐的葉羽,不禁對這個包袱裡的東西感到十分好奇。放在炕沿上將它打開,一套鵝黃色的紗裙鮮艷亮麗的映入眼簾。
實在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送禮物給她,難道他帶傷出去就是為了給她買衣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