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最終還是走了,離開這紛擾又動亂的人世間。
「姐姐你說過,人終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丁香能讓自己為姐姐盡一份力,值了……」
這是丁香對沐婉汐說的最後一句話;
沐婉汐喊破了喉嚨,卻沒能將丁香給喊回來。
她真的承受不住最愛的親人一個又一個漸漸離開自己的身邊;
彷彿那鮮活的人兒剛剛還在眼前活蹦亂跳,
一個眨眼間,便也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沐婉汐一直死死的抱著丁香不肯鬆手;
她要把丁香叫回來,丁香不會就那麼走的!
該死的人是她,是她沐婉汐!
她當初不僅沒能保護好那未出世的孩子,現在更是將最親近的妹妹的性命搭了上去。
「瑤兒,丁香這麼做就是為你健康快樂的活下去,你若是這樣;丁香在天之靈也不會瞑目的……」
軒邱睿皓是這麼告訴沐婉汐的,說的也是那麼回事,也在理。
山花爛漫的山頭,埋葬了丁香的屍首。
古人講求入土為安,沒有火化這一說;
沐婉汐想要帶著丁香的骨灰在自己的身邊也便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她現在不僅僅為自己活,為愛人活,也更是要把丁香的那份活出來!
經過那夜的刺殺之後,沐婉汐又跟著軒邱睿皓換了一個新的宅院居住;
到底是什麼人為了什麼事來夜襲他們已經不重要了,沐婉汐不想問,也不想聽。
愛一個人,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成長是一輩子的事情。
沐婉汐可以照常的以笑面示眾人卻不能掩飾的住那笑容裡的憂傷;
甚至有時候她想不明白,難道為了自己的愛情就要犧牲掉那麼多人嗎?!
性 命 悠 天,愛情……難道在自己這裡的愛情就是要付出他人的性命才能得的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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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婉汐在新的宅院內栽種了一株丁香花,悉心照料,添水施肥;
那是她對丁香的情感寄托。
「瑤兒,天涼了;回屋坐會去吧。」
軒邱睿皓看著心結解不開的沐婉汐自己也不知說什麼好;
她喜歡丁香花,他就給她種。
她喜歡和丁香講話,他就為她將這園子圈起來蓋好;讓冷冽的秋風傷不到她。
她不想言語的時候,他就默默的在她身邊陪著她。
可這花園子畢竟沒有暖爐,稍稍能擋住風,卻不能制住寒吶!
「我還想在這呆一會。」沐婉汐將看著丁香花的視線轉過頭去看軒邱睿皓;
甜甜的勾起嘴角,然後再將視線轉回到那株丁香花上。
二十天了!
整整是二十天內無論軒邱睿皓和沐婉汐說什麼她都在笑。
微笑、淺笑、大笑……
可——眉宇間那份淡淡的憂愁全是未曾消失過!
每天睡在一起,沐婉汐乖巧的躺在 床 榻 的一邊;不似以前那般搞怪、調皮、活躍。
軒邱睿皓知道丁香和孩子的事情前前後後夾雜在一起對沐婉汐的打擊很大。
她需要緩解的時間,她需要勇氣、需要鼓勵、需要愛人在身邊陪著她走出這段痛徹心扉的記憶;
軒邱睿皓默默的陪在沐婉汐的身邊,輕輕地擁在自己的懷裡。
他的瑤兒也在很努力的調節自己,他期盼的那個耍點小鬼靈、弄點小搞怪的瑤兒一直也都在自己的身邊,他愛她。
他等她。
有的時候一個靜靜的發呆,也是一種情感 宣 洩 的方式。
軒邱睿皓 溫 熱的 嘴 唇 在 沐婉汐冰涼的額頭深深的印上一吻;
愛一個人不管是寵愛她,嬌縱她;更是要理解她,陪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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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一個雜草亂蟲的宅院,荒亂的外表和老舊的掉漆的外牆圍象徵著這所院子的歷史性;
也可以說這個院子很久沒有人來過,更是沒有人來打掃了。
而被圍繞這些個雜草叢內的房屋內卻是乾淨明媚;
環繞屋內一周,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軒邱絕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又一個來懷念這所宅院內的一切了;
任何人都不知道,高高在上的一國之王平日裡也會做打掃家務的下等之事。
一雙鋪滿歲月痕跡的手掌撫在柔絲的錦被之間,好像還能感受到曾經 休 憩 在 這 上 面 的 人 兒 的 體 溫!
軒邱王朝的子民眼眸全是黑色的,純純的黝黑色;
軒邱睿皓的眼眸之所以是紫色,全因他是軒邱絕和一名異族女子結合所致。
而那名女子,便更是軒邱絕的摯愛;
她有著一雙透著靈性的雙眸,回眸一笑百媚生——說的便是那美麗的女人!
帝王家的人有著與生俱來的貴氣和霸氣;
再一次偶然的回首間,軒邱絕便為一個異族女人的眼神著了迷。
那時剛剛登基王位的他不知輕重,只知道喜歡的就要佔有,無人能夠阻攔。
她能歌善舞,乖巧通靈;
更是有著過目、過耳不忘的本領。
猶如那畫中走出的仙子,卻又更比仙子更真實,更具有靈性。
軒邱絕如獲至寶, 他只賜給了最愛的女人一個寶妃之位,寵溺的愛著她,喚她寶兒;
以至於現在他都記不起寶兒的本名是什麼。
不論是賞賜的珠寶,還是各地各國新晉來的奇珍異寶,寶兒都不屑一顧;
寶兒對軒邱絕一有一個要求,像普通百姓那樣的生活。
不需要被人稱呼娘娘,不需要看見一群見過沒見過的女人稱呼自己姐姐、妹妹什麼的。
有些要求軒邱絕做不到,寶兒卻可以;
她可以不一定每天都見得到自己的丈夫,但是從不讓宮女們進她的房間。
不論是梳洗,打掃,或是下廚,寶兒永遠都是一個人來;
像一個普通的百姓一樣,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生活著。
有時的軒邱絕來到寶兒的宅院之時,竟有一種忙碌、辛苦了一天的男人回家那種溫暖的感覺!
好像不論這一天的事情有多麼的頭痛,這一天的朝政有多麼的煩躁,
只要一看到寶兒,聞著寶兒 身 尚 散發的香氣,吃著寶兒親手烹飪的菜餚就將一切憂慮都看的平淡了。
感覺再苦再難的事情自己都可以去承受,去解決了。
人的心是無法控制的。
軒邱絕越是喜愛寶兒就越是離得她近;
處理完朝政的軒邱絕第一時間就是想回到看的見寶兒的地方!
這樣獨寵的日子卻維持不到倆年。
可以說是王宮是個表面華麗實則陰暗的煉獄,也可以說,這世上越是有靈性的東西便越是留不住。
「絕,我們的孩子,你要讓他……健康的長大……」
這是寶兒在生產軒邱睿皓的當晚對軒邱絕說的話。
寶兒從不稱呼軒邱絕王上,只是輕輕地嘟起嘴唇喚他一聲『絕……』
喜獲龍子的軒邱絕只是覺得寶兒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女人,只要求孩兒『健康』的長大成人便可以。
不需要權貴,不需要什麼特殊的龍子稱號,就連寶兒自己,也從未央求著向軒邱絕提出過要求。
年輕氣盛的軒邱絕並不懂得當時寶兒說的那句是何意。
健康……
這也算是寶兒思量再三所說出的詞語了。
寶兒只餵過自己的寶寶喝過一次奶水,在生下軒邱睿皓的第二天夜裡,她突發的大出血……
軒邱絕現在能做的無非就是打掃寶兒住過的這間房屋,感受的這裡的一切,幻想著寶兒還在自己身邊的感覺。
「寶兒,咱們的孩兒不僅長得像你,就連那執拗的性子,也像是和你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平日裡軒邱睿皓雖是不務正業,游手好閒,一副甘願做放蕩公子哥的形態,可他的實力如何,軒邱絕還是瞭如指掌的。
帝王之家的孩子根本不需要等到行 冠 禮 之 時 才 初 嘗 雲 雨,只要男 姓 升 殖 器 官 發 育 正 常,便可召宮中女子前來。
偏偏軒邱絕教給軒邱睿皓練就童子功,為了他的童子之身,軒邱睿皓就必須避免在 晴 欲 上 的 放 樅。
真不愧是軒邱絕看中的好孩子,軒邱睿皓對於克服此種困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軒邱絕不希望軒邱睿皓步自己的後塵,為了心愛的女人痛心一生。
在軒邱睿皓十九歲自立門戶,加官封王之後;
軒邱絕總是有意無意,明裡暗裡的將各形各色、環 肥 燕 瘦 的女人讓他享受。
讓他見識、瞭解到女人,不為任何女人動心。
他已經為了一個女人痛心疾首一生了,不能重蹈覆轍,讓軒邱睿皓走自己的老路。
老祖宗留下的話是對的:帝王之家的男兒,不准有愛!
即便知道軒邱睿皓不會輕易的愛上任何一個女子,但只要是軒邱絕為軒邱睿皓選擇妾侍,他都會問過軒邱睿皓的意見。
如果軒邱睿皓會有一點反對,軒邱絕都不會硬要他收納那個女人;雲舒蕾卻是個例外。
不過儘管有所反對,軒邱睿皓還是乖乖的準備把雲舒蕾給娶回府中了,雖然最後嫁過來的是雲水瑤。
軒邱絕早就該想到雲水瑤是個不簡單的女人的。
在那次皇家宴會上,軒邱睿皓不經意被雲水瑤吸走的目光,一眼便讓軒邱絕瞭然。
那時的他根本沒將雲水瑤放在眼裡,哪個男人不會被美色迷惑一時呢!
況且雲水瑤也算的上是一頂一的才女,軒邱睿皓對一個女人暫時的喜歡和寵愛都是很正常的。
被軒邱睿皓捧在手心裡寵愛的女人不算少數。
可是當軒邱睿皓從王宮內帶走雲水瑤的時候,軒邱絕未免覺得兒子為一個女人做的太過火了。
不過皇后李素媚對雲家長女做的事情也是過分了些,軒邱睿皓一氣之下火爆脾氣噴發也是情有可原的;
軒邱睿皓的侍妾、夫人在 縱 使 在玹王府內再怎麼鬧騰,也不會鬧出人命來。
可是當軒邱睿皓娶了雲水瑤回去之後就生了新的變數出來!
不管怎麼說,軒邱睿皓還是沒敢動李素媚分毫的,軒邱絕也就以為事情淡一淡就過去了。
再過了一個多月之後的朝政,軒邱絕漸漸感覺到軒邱睿皓的反常了。
朝堂之上,軒邱睿皓總會逮住機會對著雲丞相明裡暗裡、皮笑肉不笑的指出不滿;搞得雲霆老丞相好不尷尬!
最後事情愈演愈烈,就連李素媚和李素芳姐妹兩個也被牽扯進去;據傳與某些害國害民的事情有染。
這一切都像是軒邱睿皓的報復,為了一個女人的報復。
他這分明是要搞得雲家和李家不得安生!
正巧此時,雲霆丞相前來和軒邱絕商議把雲舒蕾嫁給軒邱睿皓做側妃。
雲家和李家的人都以為軒邱睿皓對當時雲舒蕾拒嫁懷恨在心,後來過些時日之後聽聞雲舒蕾身體康復,便想著法的擠兌雲家,就是為了把雲舒蕾娶過門。
在軒邱絕將這件事情告知軒邱睿皓時,他竟第一次拒絕了軒邱絕送上門來的女人。
「孩兒不要雲舒蕾。」
軒邱睿皓站立於軒邱絕的書桌之前,抬頭、挺胸、頭抬高宣佈著自己的意見。
軒邱絕這可是第一聽見軒邱睿皓如此說來。
不免對兒子這個決定冒出些奇怪的想法,他究竟是因為雲舒蕾當時裝病找人替代嫁給他而對此不屑,還是為了某個女人著想?
二女共侍一夫不是什麼稀奇事,可這些日子軒邱睿皓獨寵雲水瑤的事情軒邱絕還是知曉的,畢竟軒邱睿皓也是他最關心的兒子之一。
「不娶雲舒蕾也可以,你總要給一個適當的理由。」軒邱絕 引 佑 著軒邱睿皓說真話;
他只希望軒邱睿皓不要對他說『因為雲舒蕾是雲水瑤的妹妹』就好。
而那素來在他面前不多言語的軒邱睿皓更是什麼都沒說,留下一陣清風離開了。
軒邱睿皓是照娶了雲舒蕾,也用冷淡了雲水瑤的同樣方法冷淡了雲舒蕾。
而獨寵雲水瑤的日子裡,卻讓軒邱睿皓日漸憔悴!
在讓軒邱睿皓娶回雲舒蕾之後的兩個月裡,每天早上的軒邱睿皓在朝政上無精打采、魂不守舍的,像是個空殼子,沒有個主心骨。
軒邱睿皓平常就是掩飾的再好,可最熟知兒子的軒邱絕不會看不出來。
為一個女人落得如此模樣,真是太不應該了!
軒邱絕寧願軒邱睿皓的愛情死在搖籃裡痛苦一時,也不能愛至那麼痛心一世。
而後雲家和完顏皇朝的朝臣們合作商議合作,做了某些事情那刻,軒邱絕也就睜一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
不然玹王府全然是高手護衛,想要有人輕而易舉從裡面偷出人並不容易。
萬萬沒讓軒邱絕想到的是軒邱睿皓的態度與執著。
他會為了一個女人調兵遣將的去準備破壞百年之內未起戰爭的兩國間的和平。
軒邱絕說什麼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如此泥足深陷!
上次軒邱睿皓把身敗名裂的玹王妃接回軒邱王朝算是雲水瑤的運氣。
這次隱形侍衛和皇家暗士刺殺雲水瑤未果算是這個女人的僥倖。
那麼下一次,軒邱絕為了這個王朝,為了自己的兒子也勢必要下一番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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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婉汐安靜乖巧的像個嬰兒依偎在軒邱睿皓的懷中睡著了。
輕輕的歎息一聲,軒邱睿皓輕輕的動了動身子,打起橫抱抱著沐婉汐回房。
來到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軒邱睿皓在出生的第三天便失去了自己的娘親。
他從小到大對娘親的印象,只有那副軒邱絕憑記憶所勾勒的畫像。
軒邱睿皓有時候會像一個小孩子跟沐婉汐撒嬌,說一些嗲嗲的話語……
因為他從小到大連一個能夠讓他放鬆一下,幼稚一下,撒嬌一下的地方都沒有。
而他那雙明媚亮眼的紫色眼眸,更是被人認為不詳。
軒邱睿皓清楚的記得自己在三歲的時候被一個大人帶進一個黑暗潮濕的地牢中關了不知幾天幾夜。
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那天來抱著他出去的人若不是軒邱絕;自己不被亂棍打死,勢必也會被野火燒死。
他餓,他怕,他冷……
可是沒有人能給他溫暖,給他依靠。
那天餓極,哭啞的軒邱睿皓死死的抱著軒邱絕的脖子不放手,只有三歲的他沒有任何自我保護的能力。
只能緊緊的抓著父親的衣領不鬆手,因為那是唯一讓他感到溫暖的地方。
軒邱絕再怎麼疼愛這個兒子也不能時時刻刻的把他帶著身邊,就拿上朝來說吧,難道高坐於皇座上的男人還得懷抱一個孩子!
軒邱睿皓經過被人抱走關在小黑屋子的心裡陰影,除了軒邱絕能夠抱著他之外,誰都不能抱。
在軒邱絕不顧軒邱睿皓趴在地上大哭大叫,毅然決然去上朝的時候,軒邱睿皓只有一種感覺——那個最能給他雄偉靠岸的父親丟下他了。
那時候他還不能明白作為一國之主的艱辛與痛苦,不知道那些苦衷。
只是知道自己被拋棄了,沒有人來管他了!
男人一忙起朝政來就會不顧晝夜,累的不行的時候也只會第一個想到的是女人而不是孩子。
況且軒邱睿皓還是個不省心的孩子。
軒邱睿皓那天就一個人悶在屋子裡不出去,一個餵養過他的奶娘靜靜的守在門外當著隱形人。
那天傍晚軒邱絕來看這個兒子的時候,軒邱睿皓已經哭鬧累了,趴在軟榻上睡熟了。
也許這個男人在孩童時期已然是那麼成熟的時刻,就在此時。
有著與同齡人不相符的心理年齡看起來似乎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但這個心理超齡的兒童,往往也是要承受很多傷痛。
軒邱睿皓從小就沒有任何玩伴,他不過是一個沒有娘親的孩子,還有著一副威力攝人的明亮紫眸,那些個寵妃為軒邱絕生下的子嗣完全可以說沒把軒邱睿皓放在眼裡。
他們不但不會和軒邱睿皓一起玩耍,更是合起伙來欺壓他這個眸光泛紫的『怪物』!
把軒邱睿皓的書本泡在墨汁裡,把比三歲的小孩子的手掌還要大的蟲子放進軒邱睿皓的衣衫中算是最小最小的惡作劇。
這些皇子中壞水最多的也就是軒邱睿聰——皇子中排行第五。
他們往先生的茶碗裡放蒼蠅,偷偷弄壞掉先生的座椅之後全把這個爛賬賴在軒邱睿皓的頭上。
從小跟人越來越缺乏交流的軒邱睿皓本來就很內向,再加上認準了自己沒做的錯事更不會去承認,他不辯解,也不承認,受罰、吃苦是自己。
其他的哥哥們在跟先生一起學習的時候,軒邱睿皓就被罰站在烈日當頭的正午。
第一天他不認錯,沒關係,第二天先生還會讓他繼續站在那裡的。
久而久之下來,軒邱睿皓反倒從小就練就了一副抗風吹、經雨大的好身體。
也漸漸的變得更不愛與人交流,徹底封閉了自己那顆幼小的童心。
要說起他的人生改變,要從遇到那位高深莫測的師父說起。
他不知道為何士兵防護層層高巍的宮牆都沒能攔得住這位神通廣大的師父。
在師父這裡,軒邱睿皓學到的知識遠遠要比先生教的,自己見識的要多。
也漸漸跟著師父學會了變得圓滑,知道如何在這明爭暗鬥的宮野之中保全、保護好自己。
師父要他像個男子漢一樣,讓軒邱睿皓變得越來越強大,越來越堅硬……——
軒邱睿皓幫沐婉汐脫去外衣後輕手輕腳的替她蓋好被子。
看著這副安靜的睡顏,收回了他的思緒。
他已經很多年沒見到師父了!
這顆自認為堅硬的心只有自己知道,他還是有那柔軟的一部分的。
他從小就缺乏安全感,孤單也一直圍繞在他身邊不曾遠去;
軒邱睿皓的實力是強大了,可他的心,越來越寂寞,越來越空虛。
他不想要那勞什子功名利祿,金銀美人;
他只想要一個家,簡簡單單,沒有是非的地方。
自己的心,也只有自己懂得罷!
感覺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閱人無數的軒邱睿皓只在沐婉汐這裡感覺到了溫暖。
他其實也覺得很莫名其妙,他也曾問過自己這是為什麼。
沐婉汐這女人的容貌和性格完全不是軒邱睿皓喜歡的類型,唯一入得了他眼的,也只有那副招人遐想的皮囊。
軒邱睿皓自認為等他對這個女人過了那份熱度,不再 癡 迷 那美麗的 玉 體 之 時,一切就又會恢復原來的模樣。
可當越是貼近沐婉汐這女人的時候,心也不知為何會被吸引住。
當他看到血口猙獰、慘不忍睹的血口、刀疤毀壞了沐婉汐原本 嫩 滑 雪 白 的 肌 膚 時,心裡非但沒有厭惡,反而覺得胸口裡面的位置像是被人拿著小針紮了一下!
就在那不久的時間內他明白了,那是心疼!
他為一個女人動心了!
回想起和沐婉汐的過往,軒邱睿皓才發現,在他知道沐婉汐喝的茶水中放有落子粉,而蜷縮在床榻裡捂著小腹,皺著眉頭的時候,他就已經為這個女人心疼和自責了。
可能在軒邱睿皓像個小『粉絲』一樣每日觀察著沐婉汐這個『超級明星』的時候就被她吸引愛上她,或者是離愛上她已經不遠了。
在沒看清自己的心之前或許還可以自欺欺人一下。
如果心在不知不覺中悄悄的做出了決定,我們還有什麼理由要去拒絕愛一個人呢?!
愛,本身就是一種很簡單的感覺,很自然的事情。
「睿皓,你怎麼還不睡?」微弱的燭光下,沐婉汐忽閃著翹翹的倆排睫毛;
心事過重,沐婉汐總是睡不踏實,睡著睡著就會醒來。
疲憊的聲音傳來,軒邱睿皓俯下身去親吻軟軟糯糯的小紅唇:「嗯,這就睡了。」
埋首於沐婉汐的雪頸間,軒邱睿皓深深的呼吸著她的體香。
沐婉汐展開雙臂抱住欺身自己的男人,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的拍在軒邱睿皓的背上。
她需要這個男人,同樣的,這個男人也需要她。
上天給這一對愛人考研太過豐富了,倆個人皆是筋疲力盡、身心俱損!
或許只要倆個人分開,形同陌路、各走各的、各活各的就會不那麼辛苦,那麼心痛;
可惜,誰,都誰不得誰……
「娘子,你要相信夫君……相信我……」
軒邱睿皓越發摟著沐婉汐越緊,恨不得要把這個女人揉進自己的骨血裡一樣。
「嗯。」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音,卻表明了沐婉汐的肯定,不論軒邱睿皓做什麼決定,她都一定會支持他的。
人只要活著,就不該那麼脆弱,沒有什麼能將一個人的意志搞得全線崩塌的。
記住該記住的,忘記該忘記的,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
是到了去做改變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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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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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這也就是萬物都有靈性,都需要生活在屬於他們自己的地方。」
沐婉汐聽著眼前男人的長篇大論,思考起來。
也許,自己是屬於這裡吧!
屬於軒邱睿皓的。
哪怕自己已經和他一個多月未曾見上一面了。
「任大哥,你說這人,會不會有靈魂呢?」
沐婉汐笑嘻嘻對著眼前這個稱呼自己丫頭的任大哥講話。
在從完顏皇朝回到軒邱王朝的時候沐婉汐就見過他。
任大哥在這裡一直都充當著大夫的角色。
一晃眼,軒邱睿皓走了一個月,每天陪沐婉汐解悶的人就是這位任大哥了。
沐婉汐只知道他姓任,至於名什麼,字什麼,不得知,也不曾問過。
「都說信則有不信則無,我還是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靈魂的。」男人清爽的聲音隨風飄散在沐婉汐的耳畔;——
嗯,沐婉汐也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靈魂存在的!
因為丁香有給她托夢。
「丫頭,今天天氣不錯,你也在這深宅大院裡呆的有些時日了,不如出門散散心如何?」
這個男人和老爹一樣喜歡喊著沐婉汐『丫頭』倆人的性格作風也是非常的相似,可這年齡,就差得遠了!
只有沐婉汐一個人不知道這『老爹』和『任大哥』沒有差別。
不過仔細說來,任蕭遙還是覺得有差別的!
沐婉汐不會對『老爹』產生什麼愛戀的情愫,可是這大哥的身份也就不一定了。
任蕭遙不能讓這丫頭被人傷害,他警告過軒邱睿皓,如果再讓沐婉汐為他哭,他會毫不猶豫的帶這丫頭走。
「任大哥,丫頭今天要在家等夫君啊。」
沐婉汐本身就是一個奼女,而這裡要什麼有什麼,只是軒邱睿皓不在自己身邊覺得不踏實而已;
她出門或是不出門都是一件無所謂的事情。
「傻丫頭,說不定今天你出門還能提前迎接你夫君呢!」
嘿,也許真有這個可能啊!
沐婉汐想像著如果能給軒邱睿皓一個驚喜也是很不錯的嘛。
她滿懷著激動、欣喜的心情和任蕭遙一起逛街去了。
一個月了,也夠久的了!
軒邱睿皓也該是回來的時候了。
是啊,該回來的時候了,那麼是回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