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江山的畫
怎敵她眉間一點硃砂……
*
激情過後,殷紅的鮮血沾染著兩人的身軀。
流蘇的手橫在逐堯皇的胸前,眼淚流下,和血液混合在一起。
他的胸口傳來一陣眼淚的溫熱,心中微微一顫。
「如何?朕的功力退化了嗎?」他淡淡地拿過帕子擦去那些血跡,彷彿一點兒也沒將自己的病放在心上。
流蘇悄悄抬手拭去眼淚,一個翻身,趴在他的身上,兩人之間沒有任何遮掩。
她手指把玩著他的頭髮,像個女流氓似的點了點他的鼻子,說道,「賣家,本姑娘很滿意,給你一個好評吧。」
「賣家?好評?你好像總是說一些朕沒怎麼聽過的話。」
他的手不由得攬住她的脖子。
「那你喜歡聽嗎?」她問。
「喜歡。」
「……」眼淚啪嗒一聲掉在他的臉龐上,終究沒能忍住。
「朕不想看你哭。」
「誰哭了?我這是喜極而泣,我勾搭你成功了,所以喜極而泣你懂不懂?」
「那下一步,準備要怎麼勾搭朕呢?」他問。
「把你從皇位上勾下來,你說可好?」
他一輩子都沒有真正為自己好好活過。
他天資過人,一出生便被賦予重任,浪漫的年少時期,其他兄弟還在無憂無慮的時候,他已將帝王之道學了遍。坐在高高的地位上,心繫天下蒼生,江山社稷。
承受著常人難以理解和忍受的獨孤。
她想將他從皇位上拉下來,過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生活。
「看你本事。」他但笑不語,「你該明白,在朕的心裡,江山是最重要的。」
「交給不悔吧。」她說,「他是你的兒子,他不會做的比你差的,我對他有信心,你也是。」
「太殘忍了吧。」他翻身起來拿過袍子披上,笑道,「他才不到三歲。再說……」他頓了頓,「朕不能陪他一起長大,也要盡量讓他無憂無慮的生活時間長一點。」
「不會的!」流蘇聽了,跳下床去,由後抱著他,「不會的,你會陪他一起長大,你還會看著綺羅成親,你不會離開他們,你也不會離開我的,我們一家人會永遠在一起的,是不是?」
逐堯皇轉過身,看著她,開口道,「朕……」
「皇上,皇上……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這時候,外面傳來一個女人急切的呼喊聲。
陸雪凝?
流蘇一怔,她怎麼來了,逐堯皇聽到外面的聲音,突然將流蘇推開,掀開帳篷走了出去。
一臉風塵僕僕的陸雪凝和她的侍女暖翠一起站在帳外,連日奔波的奔波讓她們倆看起來狼狽無比。
「皇上……」
見到逐堯皇那不凡的身姿,陸雪凝一臉興奮,她朝他跑了過來,但是,她突然眼前一黑,往地上倒去。
逐堯皇伸手,接住了她,流蘇剛好走了出來。
「薛瀾,將雪妃帶到朕的帳篷裡來。」
逐堯皇交代道。
「是。」薛瀾得令,將陸雪凝打橫抱起,進了帳篷,而逐堯皇沒有再多看流蘇一眼了。
好像,昨晚那一夜,不曾發生過似的。
「她還敢來!又想玩什麼花樣。」冷眉走了過來,站在流蘇的身旁,說道。
「就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詭計被識破了吧!皇上不是不准她出宮嗎?她竟然敢違背皇上的命令!」小寶咬牙切齒地說道。
「好了。」流蘇壓下心中的那絲酸澀,雖然知道他方才出手扶了陸雪凝,完全忽視了她是因為絕情散的作用,但是,她的心,還是痛的。
「你們都不要再指責她了,她敢違背皇上的命令出宮,說不定確實有什麼重要的大事,你們先不要衝動。還有,千萬也不要提起絕情散的事情,我不想讓他知道。」
兩人點了點頭,小寶歎了口氣——
「我見皇上對皇后娘娘您和從前差不多了,還以為絕情散的作用已經發揮盡了呢,沒想到看到雪妃……好像又復發了。」
「絕情散是這樣的,皇上之所以對皇后娘娘不排斥了,是因為施藥的人不在他的身邊,一旦施藥的人出現,皇上對娘娘的排斥感又會強烈起來。」
華天誠走了過來,說道。
「沒事。」流蘇笑著說道,「我知道他的心就行了,我相信,絕情散不會阻擋我們之間的愛。」
「皇嫂……」冷眉上前,「我去替你殺了她!她本來就該死!」
「不,沒有人該死。若真有人該死,那個人也是我,而不是其他任何人。如果不是我,堯也不會舊疾復發,我們也不用怕解開絕情散的毒他受不了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所以,我也該承受這一切的一切所帶來的後果。」
「皇后娘娘……」
「小寶,準備回京去接不悔了嗎?」流蘇轉移了話題。
「正準備出發。」
「麻煩你了。」
流蘇拍了拍小寶的肩膀,然後越過眾人,往前走去。
風中,她的身影越顯單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