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來橫禍 【:生死之戀】 【四七一】
    逐野瞳被流蘇折騰地煩了,不耐地對著諾敏離去的身影大聲說道。

    流蘇一聽,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馬上朝諾敏跑過去——

    逐野瞳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說道,「你瘋啦!這麼滑的地你還跑來跑去的!快進屋去!我去喊她。」

    「嗯。」

    流蘇連忙點頭。

    然後望著逐野瞳朝諾敏追去的身影,笑了。

    她心裡默默地說道:

    曾經錯過的,但願別人能給你,你想要的幸福,但願你能從別處得到。

    她轉過身,臉上帶著笑容慢慢朝屋子裡走去。

    她有一個小秘密,一個永遠也不會說出來的小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就讓這個小秘密永遠留在心底最深處吧。

    「走吧!」

    逐野瞳走到諾敏的身旁,粗魯地說道。

    諾敏頓下腳步,抬頭看著追上來的他,那張紅撲撲的圓圓臉上還帶著眼淚,倒是從沒見過這樣子的她,從前只覺得她是潑辣的。

    「本王最煩女人哭,趕緊滾進去!」

    逐野瞳不耐極了的樣子。

    「我……我沒臉呆下去了。」她垂下頭去。

    「去伺候左慕,到他好了為止。」

    逐野瞳給她下了命令,畢竟,她是蒙古格格,要她伺候一個將軍,這也算是懲罰了。

    「可……」諾敏還想說什麼,但看到逐野瞳不悅的樣子,還是關起了嘴巴,跟在他的身後,乖乖回去了。

    *

    逐冥冽給地半個月的期限到了,他命人送來了一封信。

    流蘇將信拆開,看完後便用燭火燒了,眼巴巴看著那信燒成了一堆灰燼。

    她向一旁的侍女問道——

    「攝政王呢?不在軍中吧。」

    「回皇后娘娘,十三爺聽了娘娘的話,和諾敏小姐一塊出去了,說是要找娘娘要的東西,還吩咐我們讓娘娘久睡一會。」

    「知道了。」流蘇站了起來,拿過一旁的毛裘披上。

    讓逐野瞳離開,是她早就計劃好的事情。

    「娘娘,這天寒地凍的,您要出去嗎?」

    侍女問道。

    「備馬。」

    流蘇繫好毛裘的帶子,凝聲說道。

    「這……十三爺吩咐奴才要好好照看著您,如果您要出去,千萬要等他回來了再出去。」侍女面露難色地說道。

    「不用了,我就是出去找他的。你放心,他走得不遠,我一下子就找到他了。」

    「是,奴才遵命。」

    流蘇一襲紫色的衣裳,披著白色毛裘,在侍女的攙扶下走了出去,她忘了一眼日曜的兵營,像是下定了重要的決定一般,深深地呼了口氣。

    「皇后娘娘……」

    薛瀾和小寶走上前來,單膝跪倒在流蘇面前。

    「十三爺那裡,就勞煩兩位了,記住,切不可讓他衝動行事,無論如何要攔住他,必要時刻,將他打昏也行。」

    流蘇叮囑道。

    「是,末將謹記皇后娘娘的話。」

    「還有,我要跟你們說的,都寫在這裡面了,看完後燒掉,夜不要被十三爺看見。」

    薛瀾雙手接過流蘇親手寫的信,放入了懷中,說道——

    「是,娘娘請放心。」

    「好了,你們退下吧,我走了。」流蘇在小寶的攙扶下上了馬。

    「讓末將送娘娘一程吧。」小寶有些不放心地說道。

    「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流蘇手握著韁繩,最後看了一眼這得一草一木,又望著日曜王朝的方向,良久,她調轉馬頭,朝逐冥冽城池的方向而去。

    *

    天空,又飄起了白雪。

    天地之間,洋洋灑灑,飄飄渺渺,纏纏綿綿。

    今年的隆冬,似乎特別的長,北方的雪下了那麼久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逐冥冽一襲玄黑色衣袍,站在城牆上,他刀削般的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雙深邃如潭的冰眸一直望著前方。

    今天,天未亮他便站在此地,一直站到天黑。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在等一個人。

    從天亮等到天黑,但是,一直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身影。

    多海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他。

    她是打算不來了嗎?他袖中的拳頭慢慢握緊,抬頭望了望天,還有半刻中,天就要全部黑了。

    如果她沒有出現,那麼……

    「四爺,你看……」

    羅念突然看到遠處一個點。

    逐冥冽猛地看過去——

    只見遠遠的地方,一個白點緩緩朝這邊移動中,她幾乎快要和白雪融為一體了,好美的景致。

    他的心,猛地一顫,臉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欣喜笑容。

    然後在眾將士訝異的目光上,他直接從城牆上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下面那匹高大的黑馬上,雙腿夾緊馬肚子——

    「駕!!」

    他揚起馬鞭,馬仰天長嘯一聲朝那個白色的點飛奔而去,那鐵蹄濺起的雪迷了人的眼。

    羅念清楚地看到他跟隨了十幾年的四爺臉上竟然出現了那樣的笑容,如釋重負?欣喜?快樂?幸福?又都是,又都不是。

    「駕!!!」

    逐冥冽的眼睛緊盯著流蘇,生怕一眨眼睛,他心心唸唸的女人就消失不見了,他握著韁繩的手在顫抖,隨著距離的靠近,心跳越來越快。

    駿馬一直飛奔到她的身邊才停了下來。他望著她,她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帶任何隨從。

    這麼說來,她是決定好了。

    「流蘇,你來了。」他開口,聲音有些飄渺。

    「我餓了累了乏了,帶我進去吧。」

    流蘇朝他伸出雙手,有些慵懶地說道。

    逐冥冽見了她嬌俏的模樣和動作,頓時整個人否怔住了,他這是在做夢嗎?他從來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流蘇會主動向他伸出手來。

    望著她伸到面前的手,逐冥冽的眼眶竟然……竟然因為這個動作而紅了。

    這個冷冽無比的男子,因為這麼一個小動作,而紅了眼睛!

    誰能相信,他就是那個殺人如麻的暴虐者。

    他顫抖著伸出手,將流蘇抱到自己的馬上,擁在懷中,朝他的府邸走去。

    流蘇閉上眼睛,臉貼著他的胸膛,眼淚悄然滑落,卻無人知曉。

    「流蘇……」他在她耳邊輕聲喊道,她沒有說話。

    「你心裡一定是恨我的,是不是?」他低頭,望著心愛女人,問道。

    「不,我不恨你。」

    良久,流蘇的聲音才從他胸口傳出。

    「我會向你證明我有多愛你的,流蘇……」

    他保證地在她的耳邊說道。

    而流蘇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笑了,滿足地笑了。

    他等到了,終於等到了,他摯愛的女子,終於將她的手遞給了他,願意隨著他的步伐前行。

    馬兒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裡前行,男子珍惜地擁著懷裡的女子。

    一直到了城牆門口,逐冥冽跳下馬來,將流蘇一路抱回府邸。

    他親眼看著眾丫鬟伺候流蘇洗漱更衣,又看著她吃完了一碗飯。

    「我今天累了,想先歇息,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說,好嗎?」

    流蘇對站在旁邊的他,說道。

    「好,你歇著。」

    逐冥冽上前替她蓋好被子,彎腰在她的額頭一個留下一個親吻,然後轉身走了過去,並留下一句話——                                        

    「好好照顧著,不許出任何差錯。」

    「是!」                                    

    流蘇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在這全然陌生的地方,她頭腦昏沉,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裡藏著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皇后娘娘,您不舒服嗎?要不要喚大夫過來?」服侍流蘇的侍女走了過來,小聲問道。

    「不用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回娘娘,奴才叫小青。」

    「小青,這裡沒事了,你帶著大家下去吧,我想好好靜一靜。」

    「是,奴才遵命。」                                      

    小青躬了躬身,便領著眾奴才們退到了房間外。

    「王爺對娘娘好像百依百順呢。」一個小丫鬟小聲說道。

    「是啊,從沒見過王爺那個樣子。」

    「……」                                                  

    奴才們的話一字不落地落入了流蘇的耳朵裡,她背過身去,用被子裹緊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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