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瘋狂,只因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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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冥冽的暴虐程度,令人髮指,凡所到之處皆血流成河,哀鴻遍野,民不聊生。
他韜光養晦半年,其實力比起逐野瞳和流蘇以及其他人所估計的要強的多,十日之內,又攻下北方運城。
一襲戰袍的逐冥冽站在城樓之上,看著城內的百姓驚慌失措,四處逃竄,他的臉上漸漸浮現一絲嗜血的殘笑。
羅念站在他的旁邊,看著手無寸鐵的百姓死於刀劍之下,終於按耐不住了。
他猛地單膝跪地,「四爺,停止屠城吧,這些無辜百姓,沒有任何過錯。」
「哼……」逐冥冽冷哼一聲,「從未有人在乎過本王,本王又何須在乎他人。生死有命,這是他們的命。」
「四爺!四爺!您要打回曜京,便是要得民心,聚斂實力,屠殺無辜百姓,對您沒有任何好處。這麼下去,無論攻下多少個城,都沒有用。」
「這麼下去是沒有任何好處,但是,卻有一個作用。」
逐冥冽遙望著曜京的方向。
「請四爺明示。」
羅念不解。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逐冥冽最後看了一眼城樓下慘烈的情景,淡漠地轉過身,離去了。
羅念緊握著拳頭,看著城下一片哀嚎——
「羅將軍……」四王妃多海披著藍色的披風走了過來。
「給王妃請安。」
羅念見了多海,彎腰鞠躬道。
「你不明白四爺為什麼如此暴虐嗎?」多海問道。
「末將愚鈍,請王妃明示。」
風吹來,多海的披風被吹起,她淡淡地說道,「自然是為了逼迫流蘇快點來北方見他,因為……他想她了,想到心裡發疼,想到寫了一封又一封的信,卻不寄出去,扔的滿屋子都是,想到半夜起床站在院子裡,一直站到天明,想到……用這麼極端的方式……」
「那……該怎麼辦?四爺這麼下去,末將怕……怕天怒人怨,怕四爺沒有好下場。」
羅念頭一次發現,這位隱忍,勇敢,一直不曾停下追隨四爺步伐的卑微的王妃,是瞭解四爺心思的,她知道他想什麼,知道他要什麼。
「其實,我已經修書給我爹,讓他想辦法幫四爺一把,不至於被攝政王和皇后的人馬敗得太慘。但是四爺,他一條道,卻偏偏往黑裡走。」
多海的眉宇間凝聚著深深的哀愁。
「王妃……請您明示,只要能令四爺迷途知返,末將一定赴湯蹈火。」
羅念說道。
「為今之計,只有你忤逆四爺的意思,先下令讓將士們停止屠殺,而我修書一封給皇后,將這裡的情況有多慘說多慘了。」
「是,末將這就去辦。」
羅念對多海的計劃瞭然於心了。
「來人!」
「是!」
「傳令下去,停止屠殺無辜百姓!」他,要第一次忤逆四爺的意思了。
「這……可是……」將士們猶豫了。
「去吧,有什麼事情,本將軍和四王妃會擔著。」
「是!」
羅念下令後,將士們都停止了暴行,而多海則寫了一封信,羅念派人快馬加鞭送回曜京皇宮給流蘇。
可是,信剛送出去不久,逐冥冽便發現羅念假傳他的命令,停止殘殺。
他頓時震怒,一怒之下命人將忠心耿耿的羅念抓了起來,捆綁在城樓上示眾。
多海看到光著膀子被五花大綁的羅念屹立在瑟瑟寒風之中時,連忙跑到逐冥冽的練武場上去——
看到正在射箭的逐冥冽,她連忙跑了過去,跪到在他的面前——
「四爺,放了羅將軍吧,他追隨你多年,忠心耿耿,日月可鑒,請你放了他。他一屆堂堂七尺男兒,哪能忍受如此羞辱,四爺,你要將真心愛你之人的心都踐踏一遍嗎?」
多海留著眼淚說道,她實在不忍心,看著他到時候眾叛親離。
「唰!」
逐冥冽的手猛的一鬆,手中的羽箭唰的一聲飛射出去,正中靶心。
「四爺!」
多海幾步爬到他的跟前,雙手抱住他的腿——
「四爺,求求你,不為別人,為了你自己,放了羅將軍吧,再說,這……這都是我給他出的主意,四爺若真要罰,罰我好了。」
她只不願,他做不利於自己的事。
逐冥冽的視線終於回到她的身上——
「是你的主意?本王可曾跟你說過,任何女人都不得干預本王的事?」
「是,四爺說過,多海知錯了,請你放了羅將軍吧。」
多海仰起頭,看著他,乞求道。
逐冥冽將手中弓箭,遞給身旁的將士,說道——
「來人!把羅念放下來。把王妃囚禁起來,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准靠近她一步。」
他的聲音,冷冽如冰,不含任何感情。
「謝謝四爺。」
多海聽了,臉上露出了笑容,她在地上鄭重地磕了一個頭。
然後站了起來,往她的房間走去。
呵呵,她好開心,他剛才說的竟然是「把王妃囚禁起來」,這難道,意味著他從完全忽略她,到已經承認她王妃的地位了麼?
*
流蘇看著多海寫來的信,又看了逐野瞳遞來的折子,雙手發抖!
他……他如此瘋狂,他當真是在拿自己賭了。
逐野瞳的心潮亦澎湃不已。
「如此看來,我要親自去會一會四哥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將手中折子摔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