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客棧,西廂房。
逐冥冽立於窗前,望著窗外
他清傲冷澈,面無表情,寒眸如刀鋒,一如寒風料峭下凝成的冰凌白霜。
連他周圍的空氣,都冷得快要凝固。
他玄色的衣袍隱隱流淌著凌厲的寒,帶著一往無前的殺戮之氣。
流蘇回宮了,逐堯皇親自背著他回去的。
呵呵,逐冥冽笑了。
拳頭緊握,只聽見骨頭卡卡作響。
背著她入宮,那是怎樣的感覺?
「砰砰砰……」
羅念敲了敲門,走了進來,「四爺,二皇爺來了。」
「讓他走,不見。」
他冷冷地回絕。
「可是……」羅念頓了頓,說道,「二皇爺說三公主病的很嚴重,怕熬不過這個中秋,所以想見見四爺,與四爺共敘天倫。」
「共敘天倫?」逐冥冽冷笑一聲,「本王從來不需要這個東西。」
「可是……」
「讓他走。」
他的語氣堅硬到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羅念無奈地轉過身,朝外走去。
四爺的心,就像一個塵封的千年冰窖,恐怕,除了皇后娘娘,誰也打不開了。
身子嬌弱的王妃跟著他天南海北,奔波流離,他從來沒有多看一眼,一直當她不存在一般。
有一次,王妃被賊寇追殺,差點被凌辱,四爺終於出手救了她,但是卻留下冷冷地一句,本王出手相救,只不過因看不慣賊寇的行徑。
言下之意,他並沒有要救王妃的意思。
也真真是為難了這個弱女子。
誰愛上四爺,便是跳入了火海呀。
「怎麼樣?冽兒願意嗎?」
逐浪看到羅念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連忙迎上前來,問道,他的臉上滿是期待,焦急地期待著。
羅念搖了搖頭,「二皇爺,四爺……拒絕了。」
逐浪聽了,表情凝結在臉上,失望失落之極,雖然,他一早就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但是真的被親生兒子拒之門外的時候,他仍然覺得天塌了一半。
「那……我走了,羅念,你好好照顧他。」
逐浪默默地轉過身,他的鬢角已經染上了白色,昔日狠辣的二皇爺此刻卻連親生兒子的門都見不了。
「二皇爺……」
羅念看著他落寞的背影,開聲喊道。
「什麼事?」
逐浪深深歎了口氣,無力地問道。
「不如……不如您去找皇后娘娘,請她來勸勸四爺的。」
羅念給逐浪出了個主意。
「皇后娘娘?」
逐浪轉過身來,不解羅念的意思。
「恐怕……四爺只會聽皇后娘娘一個人的話了。」
羅念說道。
「羅念,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冽兒只聽皇后的?」
「四爺……愛她。」
羅念將逐冥冽和流蘇的事大約地和逐浪說了一下。
「這麼說,冽兒愛著逐堯皇的女人?」
「是,四王爺府曾有三十七個妾室,四爺都將她們遣散了,因為他聽說皇后要一份乾乾淨淨,獨一無二的感情。後來,雖然奉了皇命取了現在的王妃,但是四爺……並不承認王妃。」
「哈哈,沒有想到,冽兒和我一樣。」
逐浪大笑,然後若有所思地離開了。
*
御書房內,無崖子站在逐堯皇的面前,聆聽聖訓。
逐堯皇知道無崖子天資聰穎,從今日起,他每天用一段時間親手教導他為君之道。
同時,還讓他和綺羅去太和殿聽魏太傅訓誡。
流蘇端著一碗參湯和一些茶點走了進來,她將所有服侍逐堯皇的事情,都一手包攬了過來,不假手於其他人。
參湯她親自燉的,茶點是她請御膳房糕點師傅教她做的。
逐堯皇抬頭,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心中一顫,臉上的表情不禁柔和了許多。
「還沒講完嗎?」
流蘇將參湯和茶點放在他的手旁,問道。
「還有一會。」
他說著,捻起一塊糕點就要往嘴巴裡放。
「啪!」流蘇毫不猶豫地一手拍在他的手背上,逐堯皇轉過頭看著他,這一刻,他的表情竟有點無辜的樣子,堂堂皇上怎麼突然挨打了?
「怎麼不洗手就急著呀?這麼大的人了,這都不知道呀。」流蘇拿過準備好的帕子,遞到他面前,「把手擦了!」
原來如此。
逐堯皇不接帕子,直接把手伸到流蘇的面前來。
「……」流蘇皺了皺眉,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這算是撒嬌賣萌了嗎?
「嗯。」
逐堯皇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快點給他擦手。
「好啦,來吧。」
流蘇拉過他的手,將用溫水泡過的帕子替他擦手。
兩人完全將可憐的無崖子小朋友當成了透明的了,弄得酷酷的無崖子小朋友左右不是人。
「皇……皇上,我告退了。」
無崖子小朋友頷首說道。
「好,今日所講的,明日朕會考你,你下去吧。」
「嗯。」
無崖子轉身,走了,他從來沒覺得自己走的這麼快過。
「等等……」
逐堯皇喚住了他,他轉過身來。
「從今天起你不得時時和長樂在一起,三天只能見一次,一次不得超過半個時辰。」逐堯皇沉聲說道。
「是,明白。」
無崖子沒有表示任何疑問,帶著皇帝的命令離去了。
「不讓他見女兒,這是什麼用意?」
待無崖子離去,流蘇問道。
「三天見一次,夠開恩的了,朕還是考慮到長樂想見他,不然,在我覺得他合格之前,一次也不讓他見。」
逐堯皇拉過流蘇,讓她坐在他的腿上,雙手將她擁在懷中,說道。
*
【如果生命只剩下三個月,你們最想與最愛的人做些什麼?大膽地寫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