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小姐……」
流蘇看著腳邊奄奄一息的莊柔,愣了。
「二小姐……」她蹲了下去,推了推莊柔,她已經不動了。
眾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喘,而鳳鳴軒那幫子千金小姐都冒了頭冷汗,紛紛慶幸那悲催的事,沒發生在自己身上。
十三爺啊,還是遠遠地看著,默默地喜歡一下好了。
靠近的沒好下場啊。
而反觀逐野瞳,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似的,繼續悠閒喝茶和一臉尷尬的逐雲樊聊天。
好……好慘烈的下場,不過是送給禮物而已,逐野瞳還真的是……
「十三叔,柔柔暈倒了,好可憐。」
小綺羅搖著逐野瞳的手,指著倒在地上的莊柔,說道。
無崖子小朋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鴨子鴨子……」小綺羅捕捉到他的視線,又走到他身邊,搖了搖他的手,「小姑娘給你送禮物,你會和十三叔一樣不?」
「會。」
書僮毫不猶豫的表了下決心。
「你真壞。」
小綺羅說道。
「……」無崖黑線。
「不懂得憐香惜玉。」
「……」無崖冒汗。
莊柔被匆匆趕來的莊家奴才抬進走了,流蘇跟在轎子旁邊,經過梅花軒的時候,她把頭低的很低。
逐野瞳不禁多看了她的身影一眼——
這人的身影,怎麼看著有些熟悉呢?
「九哥,你說剛才那醜八怪是誰家的?」逐野瞳望著那走的很急的背影,問道。
他從沒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有過熟悉的感覺,難道……
「莊家,她哥哥是京城名醫莊墨,莊家曾經救過父皇的命,剛才那個人叫莊柔,是莊家二小姐,據說……喜歡你兩年了。」
「莊家……」
逐野瞳看著那背影消失的地方,喃喃說道。
*
皇宮,御花園內。
逐堯皇一襲白袍,纖塵不染,立於櫻花樹下,氣勢威嚴。
「皇兄……」
身後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逐堯皇回頭,只見逐野瞳走了過來。
「十三。」他轉過身來,示意身旁的侍衛退了下去。
「皇兄著急召我進宮,有什麼事?」
「老八在寥城和匪寇交手,受了重傷,現在已經在回曜京的路上了。」逐堯皇一邊走,一邊說道。
逐野瞳跟在他的身後,眉頭緊鎖——
「那匪寇頭子還真真是囂張啊,連朝廷王爺都敢傷!皇兄,讓我代替八哥,前去寥城,將那人生擒了!」
提到打仗,逐野瞳的毛細孔就無限擴種,那好勝的因子在體內叫囂著。
「不需要去寥城了……」逐堯皇高深莫測地說道。
「什麼意思?」逐野瞳不解地問道。
「因為他已經到曜京來了?」
「到曜京來了?!這人膽子未免太大了!竟然敢直接殺入曜京。」逐野瞳眼中露出微微的驚訝。
「而且,換句話說……」逐堯皇停了下來,轉過身,「老四回來了。」
「四哥……?」
逐野瞳大為震驚,同時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愫。
寥城的匪寇頭子竟然是四哥?
他這是在做什麼?
「那……二皇叔和四哥會不會……」
「很難說。」逐堯皇繼續往前走。
「皇兄,其實二皇叔最近頻頻和過去的舊黨聯絡,你不是不知道吧,為何你遲遲不見行動呢?我其實懷疑,三皇姑身體虛弱是假,皇叔皇姑和四哥應該早就相認了,這次回京,是有目地的」
「也許吧。」逐堯皇淡淡地說道。
「有件事情,我弄不明白。四哥當初既然願意下詔退位,現在,又為何要如此做呢?」逐野瞳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未必是為了皇位,當初他費盡心機爭奪皇位,也不過為了向父皇證明自己,也要讓父皇知道他是錯的,他不該那麼看輕他,他要父皇后悔,要將從小到大曾經看輕他的人狠狠踩在腳底。對皇位本身,他未必有多大興趣。
到了最後,又因為流蘇,他要和我鬥,便踩著那麼多人的屍體,一步一步往上爬。
當他爬到了最高點,才發現,原來高處不勝寒,高處更加孤獨,更加寂寞。
加上流蘇當初的死,他已無任何眷戀,所以揮一揮衣袖,就走了。
不過,老四那個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看透的,你和他關係最好,從小到大,有幾件事,你能看的明白他?」
逐野瞳點了點頭,「說的也是,還是你最適合皇位,換我,我可坐不住。整天面對那些神神叨叨,明明一句話能說清楚,非要說一百句的腐朽的大臣,我會一拳就揍過去!打仗比當皇帝好多了,傻瓜才做皇帝。」逐野瞳也不怕沖了逐堯皇。
「……你呀,就適合野著,當初父皇給你取這個名字,還真是有遠見啊。」
「呵呵……」逐野瞳笑了,但一下又黯淡了下來,「皇兄,我們三兄弟,到底怎麼樣才能回到從前呢?我真的很厭倦這種猜忌和鬥爭。我好希望四哥能放下心中所有的芥蒂,坐下來,跟我們一塊飲酒。無論他過去做過什麼,我都不會怪他,他永遠是我的四哥。」逐野瞳的眼中,一抹難以失落的黯淡。
「或許,不遠了。」
兩兄弟繼續在御花園中散步,懷著心事。
「她還好嗎?」
良久,逐堯皇開口問道,他並不知道,流蘇出宮後,並未和十三走。
「……還好。」逐野瞳答得有些心虛。
「小長樂呢?」
「丫頭很聽話,只是……每天晚上都拉著我和書僮一起看星星,說最亮的那顆就是你……」
逐堯皇的腳步,頓了下來。
「我不懂,你既然如此想念,為什麼捨得把她趕到我那裡去呢?」
逐野瞳瞪了很久,逐堯皇也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