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得好嗎?」他也站在原地,沒有靠近,給她一句最平常的問候。
「我……」
「逃離了朕這個惡魔,你當然會過得好了,我多此一問了。」還未等流蘇說話,逐冥冽便自己說道,語氣裡充滿了譏諷的味道。
「皇上,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流蘇點了點頭,說道,然後經過逐冥冽的身邊,去蘭陵王的寢宮,需要經過這棵樹下。
逐冥冽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說道:
「這麼迫不及待要去見他?」他冷哼一聲,但沒有鬆手。
「我有重要的事情找殿下。」
「找朕不可以麼?」逐冥冽轉身,一雙深邃魅惑的眼看著她,充滿了邪氣。
「皇上,你想說什麼呢?」流蘇試圖將手從他的大掌中掙脫出來。
但是逐冥冽突然一把將把抱起,夾在腋下,幾步跨上拴在樹上的馬上,迅速將繩子解開,馬鞭一揮。
夜色中,駿馬飛馳而去。
暗處的納蘭小胡冷笑一聲,然後,轉身朝逐堯皇的寢宮走去。
「什麼事?」走到寢宮門口,小寶伸手攔住了她,「殿下的寢宮,任何人不得亂闖。」
「小姐……小姐她走了……我在想要不要和殿下說一聲,因為殿下囑托小姐好好休息。」
「你說什麼?」寢宮門突然打開了,逐堯皇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小霜見了,低頭小聲說道,「不知道怎麼回事,皇上要出蘭陵府,小姐也要跟去,她還跟我說……說不要跟著她,不要找她,也不要打擾她……」
「你下去吧。」逐堯皇淡淡地說道,然後轉身走了進去。
「這……」小霜看著逐堯皇的背影,小聲對小寶說道,「殿下……不去**嗎?」
「殿下的事情,你少多事!盡心照顧好主子就是!」小寶冷著臉說道。
「是,奴婢知道了,寶將軍。」
「下去吧!」
「是。」
小霜轉身,臉上露出了笑容,連走路的步子,都輕鬆了起來。
*
逐冥冽的馬出了蘭陵府,便朝前方不要命似的的奔馳而去。
他沒有將流蘇置於馬背上,而是將她夾在腋下摟緊。
馬的速度快的驚人,風割在流蘇的臉上,生生的疼,她嚇得臉色發白。
「逐冥冽,你瘋啦嗎,你要帶我去哪裡!」流蘇艱難地開口,她從來沒有這樣坐在馬上過,彷彿只要他一鬆手,她整個人就會掉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把你殺了,然後曝屍荒野。」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馬鞭狠狠一甩,馬兒跑得更快了!流蘇根本連眼睛都睜不開了,頭上的頭飾被吹掉了,一頭青絲如瀑布一般傾瀉,纏繞在逐冥冽的衣服上。
夜涼如水,冷清的月掛在黝黑色的天空,將孤獨冰冷的光輝灑向大地,逐冥冽的表情堅毅而冰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馬終於停了下來——
流蘇大大的鬆了口氣,一陣狂奔,她只覺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你帶我來這麼做什麼?」她問道。
「你說呢?」他淡淡地說道,然後,夾緊流蘇的手一鬆——
「啊……」流蘇沒有任何防備,整個人從馬上滾了下來,身下的大石頭磕到骨頭,好痛。
她伸手將身下磕著她背的石頭拿了出來:
「啊啊!!」她嚇得連聲尖叫起來!因為她手裡拿著的,竟然是一個頭骨的骷髏!
她嚇得手一揮,整個人跳了起來,那頭骷髏被她扔到空中,又掉了下來,一路滾了下去。
「還有呢。」
「什麼……」
流蘇這才放眼望去——
此刻,他們置身於一處陌生之地,四周野草叢生,遍地白骨,在月光下發出陰森森的光芒,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襲遍全身。
陰風吹過,彷彿冤死的魂靈在喊冤,若膽小一點的人,早已經嚇得雙腿發軟、渾身打顫了。
而此刻,她整個人就站在一堆白骨之中。
「逐冥冽,你瘋了嗎?你要幹什麼啊?!」流蘇嚇得整個人都快癱倒,她伸手扯住馬的韁繩。
「這就是你的葬身之處啊。」他立於馬上,聲音冷冷地傳來。
「你……你……」她嚇得往後縮,背部貼近馬背,腳步發軟。
「不是說了嗎?要將你曝屍荒野啊。」逐冥冽調轉馬頭,看著是要離去的意思。
「你開玩笑吧,你不是說真的吧!」流蘇死死的拉緊他的韁繩,抬頭看著他那雙幽深的眼睛,顫抖著聲音問道,生怕自己會踩到死人的白骨上。
「你看朕像個會開玩笑的人嗎?」他問道。
不像!
「駕!」流蘇還來不及反應,他便揮起馬鞭,狠狠一鞭抽在了馬背上,馬兒受了驚,高高揚起前蹄往前跑去,流蘇受到衝擊,身體猛地前傾,一個踉蹌,手鬆了開來,逐冥冽已經走遠了。
「啊……逐冥冽,你這個魔鬼!快點回來!!」
流蘇被整整一個荒野的人骨包圍著,嚇得腦袋都僵了!
逐明皇在世的時候,這裡曾經是一個戰場,那一仗死了很多很多人,為了讓後來的將士記住慘敗的歷史教訓,這片戰場便被保留了下來,平日裡,沒有人能進來,每到大戰,逐明皇便會率領萬千將士來此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