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跑出逐堯皇的營帳,一直往前跑一直往前跑……一邊跑一邊流著眼淚,兩旁的景物慢慢變得模糊起來。
最後,她跑累了,便蹲了下來,抱著自己的膝蓋,嚶嚶哭泣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難道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嗎?老天爺,你到底在開什麼玩笑……你讓我情何以堪……」
突然,有人走了過來,她睜眼,看到一雙黑色的靴子就在她的面前,抬起頭,她看到了逐野瞳那張無比凝重的臉。
他慢慢地蹲了下來,見到她滿臉的淚痕,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抬了受幾次手,最後才用自己耳朵衣袖將她臉上的淚珠擦去。
「別哭,或許,事情並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實際上,就是我們想的那樣,對不對?不然,為什麼你說要和我離開這裡,去塞外牧馬放羊呢?」流蘇迷濛著淚眼,嚶嚶說道。
逐野瞳沉默了,他放下手中的長鞭,挨著流蘇坐了下來。
長河落日圓,大漠孤煙直。
暮色暗淡,殘陽如血,遠處,如鑲金邊的落日,此時正圓,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夢似幻,好不真實。
最後一絲殘陽打在地上與暗淡黃的沙漠融為一體,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兩人靠在一起的影子,被夕陽拉長。
遠處的牧人,突然吹響了一首曲子,幽怨,綿長。
*
逐冥冽的營帳之中。
燭火熠熠。
羅念撕開身上的衣服,站在逐冥冽的面前——
「四爺,都寫在末將的腹部了,這樣沒有任何人察覺的到。」
逐冥冽起身,走了過來,將羅念的衣裳掀起,將上面的字掃了一眼,記在了心中,而後說道——
「青銅的隱士訓練務必再嚴酷一些,殘酷的鬥爭即將到來,此回,只許勝不許敗!」他陰冷的聲音,字字句句說道。
「是,末將領命。青銅門已經研究了新的聯絡網,無論四爺身在何處,只要一聲令下,隱匿的死士便會隨時為四爺效忠。」
「嗯,如此甚好。」逐冥冽的嘴角隱隱浮起一絲笑意,這笑好似一抹毒,看了令人發顫,令人不寒而慄。
「還有,末將查到了,這次擄走主子的人是花無缺。」
逐冥冽聽了,冷笑一聲:
「果然不出本王所料!!」
「四爺,末將擔心的是,既然末將可以查出這次的真兇,想必太子那邊,早已知曉。若讓太子搶先將明月教的教主抓了,那上次四爺被追殺的事情恐怕會被拆穿,屆時後果將不堪設想。「
「派出青銅門,將花無缺活捉!囚禁在基地,待本王班師回朝之時,再去會他!」逐冥冽果斷下了命令。
「是,末將這就去辦。」
「等等!……」逐冥冽喚道。
「四爺,請吩咐。」
「今日十三突然問起十七玉珮一事,本王看,並非他所說做了夢這麼簡單。這其中怕是另有隱情,你也想辦法打探出來。」
「是。」
羅念領命而去,逐冥冽隨後以走出帳篷,在門口站定,眼睛左右審視片刻,而後朝冷眉的帳篷中走去。
他說了,今晚開始,便要流蘇和他同一個帳篷,他說過的話,不會改變。
和逐野瞳分開之後,流蘇在冷眉的營帳內早早地就睡下了,她用被單蒙著頭,一邊想著心事,一邊祈禱逐冥冽忙了一天了,會將那「從今日起,你同本王睡一個帳篷」的事情給忘掉。
「冷眉給四爺請安。」然而,她突然聽到冷眉這樣的聲音,接著,便聽到逐冥冽那獨有的腳步聲。
她連忙閉上了眼睛。
「她已經睡了?」逐冥冽問道。
「回四爺,主子有點疲累,喝了藥就睡下了。」冷眉按照流蘇所教過的,一字一句,略顯生硬地回答道。
「哦。」逐冥冽走到流蘇的榻前,將她緊緊蓋住的被單掀了開來——
果然見流蘇緊閉著雙眼,好似已經睡著好一會了,他淡淡的視線朝下,眼睛移到了她的手上,那雙拳頭充滿戒備的緊握著,手筋還抽搐了兩下,再看那一雙腳,腳丫子也輕微地動彈了一下。
「既然如此,就往她先歇著。待醒了之後本來再來。」逐冥冽彷彿什麼也美察覺,將被單放回原處。
「四爺請慢走。」
流蘇在被窩裡,聽到了一陣腳步離去的聲音,過了一會,營帳內安靜了下來。
「冷眉姐姐,他走了吧?」流蘇掀開被子,長吁了口氣,然而,「,你……你……」
她看見逐冥冽面無表情地站在她的面前——
「四爺你……你騙我?」剛才出去的人,根本不是逐冥冽,而是冷眉,她過於緊張,都忘記辨別腳步聲了。
「看來補腦湯是白喝了……」逐冥冽淡淡地說道。
「是你太狡猾!」
「是要本王抱你回去還是你自己起來跟本王走回去。」逐冥冽看著腦袋耷拉了下來的流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