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他這麼抱著她,她發冷的身子軟軟地靠在他寬厚的懷抱中,那清幽乾淨的氣息縈繞在他的鼻息間,他的手不覺收緊了,低頭,近距離看著她那張秀麗的小臉——
微微抿緊,略顯蒼白的嘴唇,翹翹的小鼻頭,睫毛好長好長,彷彿一把小扇子遮蓋,他抬起手,撫摸著她的秀髮。
火光照在兩人身上,一圈暖黃色的光將他們包圍著,偶爾,火堆辟里啪啦響一兩聲,逐野瞳騰出一隻手,不時添一點柴火。
漸漸的,似乎沒有那麼冷了,氣氛也變得很溫馨,這是兩人在一起少有的平和的時候。
「流蘇……」逐野瞳開口輕輕喊著她的名字。
「嗯?」流蘇閉著眼睛,困意襲來。
「你覺得……本王這個人怎麼樣?」猶豫了一會,逐野瞳才下定決心問道。
「一般。」流蘇懶懶的回答道。
「什麼?!」逐野瞳一聽,心立即墜入懸崖失衡了,然後猛地坐直了,大聲吼道,「一般?」
「嗯。」
「像本王這樣要什麼有什麼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的男人,你竟敢說一般?」
流蘇被他一吼,睡意頓時又被趕跑了,她睜開眼睛,推了他一把,「你這個人真是的,就這麼聽不了真話嗎?吼這麼大聲,都被你嚇到了。」
「你看看,你給我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這叫一般?」逐野瞳指著自己的臉,逼流蘇看著他,這臉俊美無雙,一雙罕見的丹鳳眼充滿了多情,逐月皇所有的兒子,只有逐野瞳一人有這麼一雙眼睛。
流蘇看著他,看了好久,逐野瞳一雙怒眸也盯著她,眼睛一眨不眨——
良久,她說道:
「臉還行,我說的是個性,你個性確實很一般。」
「你……你什麼判斷力?」
「不是嗎?脾氣壞,霸道,唯我獨尊,兇惡,欺負弱小,除了太子,你害怕過誰呀?還記得我剛到十三王爺府的時候,你是怎麼欺負我的嗎?哼!」比聲音大,誰不會?
「本王又不會隨便欺負一個女人。」逐野瞳看了看流蘇,音量突然變小了,「欺負你開始是想要報仇,誰讓你令本王如此丟臉的。本王活了二十四年從未如此丟臉過,後來再欺負是覺得好玩……再後來就覺得……是一種……哎呀,總之就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你囉囉嗦嗦幹嘛,還不快點睡一覺,養足了精神才有力氣走出去!」
「……到底是誰不讓我睡得啊……」流蘇真想再咬他這個喜怒無常的傢伙一口。
但是,想想還是忍了,通過那麼多個回合的戰爭,她早就知道跟他爭,她是不會有好結果的,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吧。
「快點睡!睜那麼大眼睛,是想繼續要跟本王吵架嗎?」逐野瞳拍了她一把。
流蘇連忙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了,如果不是實在太冷了,她才不要和這個傢伙呆在一起!奇怪,這洞裡生著火,為什麼她還是覺得那麼冷呢。
閉上眼睛,他拍著她的背,四周終於清靜下來,流蘇很快就睡著了,和逐野瞳在一起的好處就是,體力消耗大,進入睡眠狀態也快一些。
聽著她均勻的呼吸,逐野瞳嘴角便浮現一絲笑意,那笑意是種疼寵和溺愛的笑,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心就遺落在這只笨蛋的身上了,糟糕,真糟糕,收不回了了。
不過,他並不打算收回來,不但不收回來,還要加大猛力!
如果這輩子他逐野瞳不能和秦流蘇執手到老,他就出家做和尚去!
低頭,看著她睡夢中無意識抿了抿的唇瓣,他喉結頓時動了一動,嚥了嚥口水,然後,臉慢慢朝她靠近,靠近——
在幾乎要碰到她唇的時候,又停住了,他仔仔細細地近距離看著她——
那羊脂一樣玉潤的肌膚,近乎透明的白,淺淺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臉上。
最後,那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飽含深情,輕輕碰觸,然後將她摟的更緊了,用自己的體溫為她驅寒。
「好癢……」過了許久,流蘇迷迷糊糊中抬起手,去抓那脖子的瘙癢處,逐野瞳連忙握住了她的手。
移開手一看,頓時一驚!心一個顫抖——
那紅腫的地方,顏色又在慢慢加深,看來,她中的蛇毒是延續性的,並不能一次性清除,反而一直在滋長中,她中的毒一定不輕!
「流蘇,本王不會讓你有事的,絕不會!再堅持一下,天一亮,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兩人靠在一塊,慢慢睡了過去。
火光在燃燒著,洞外,幾顆星星在廣袤的天空眨著眼睛。
*
「教主,這洞裡面有火光!」花無缺領著人下崖找流蘇,先逐冥冽一步找到了逐野瞳和流蘇所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