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睜眼一看,只見一個太子兩個王爺,三雙手,都伸到了她的面前。
這三雙手,一雙握著江山,一雙握著權勢,一雙握著兵權,此時竟都同時想要握住秦流蘇!
流蘇一下子不知道該向誰伸出手去,於是,索性——
眼睛一閉,誰的手也不要。
就聽見「噗通」一聲,整個人摔在地上摔了個結結實實,痛得她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嘿嘿,我……我沒事,我給你們倒茶,你們聊著吧。」她嘿嘿傻笑了兩聲,她要自己爬起來。
逐冥冽上前一步,彎腰單手將她扶了起來,沉聲說道,「下次小心些,大哥和十三弟都是自己人,不要害怕。」他以她男人的身份來說話!
「嗯。」流蘇點了點頭,低頭爬去膝蓋上的灰塵,逐冥冽這才鬆開了扶著她的手,讓她走到一旁的桌子邊去了。
逐野瞳、逐堯皇兩人都將手收了回來。
看到四哥對流蘇這樣,逐野瞳的心頓時覺得空了好大一塊,這個女人以後無論是摔倒還是被人欺負難道都輪不到他管了嗎?!不!他做不到,他做不到,他要秦流蘇,想要擁有她的笑,她的哭,她的一切。
逐冥冽那雙陰冷的眸子也閃爍過某些深深的想法,只有逐堯皇的臉上非常平靜,似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不過,談話的氣氛卻起了微妙的變化,逐野瞳的眸子不時看向流蘇那一邊。
「這群叛黨是到了應該徹底剷除的時候了。」逐堯皇看著地上的拿斷裂的箭,說道,聲音果敢,不容置疑。
「早就該全部剷除,真不明白父皇,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對剷除明月教好似有什麼顧慮一般?區區明月教哪裡是我們日曜王朝的對手。」逐野瞳說道,是的,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年來,逐月皇對明月教始終持保留態度,雖有打壓,卻不趕盡殺絕,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父皇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不過老四,我聽說……」逐堯皇的聲音陡然嚴厲了起來,對著逐冥冽質問道,「你昨天出宮之後帶著流蘇和綺羅一塊上明相府去了,將明相府的匾額射了下來,等於是生生扇了明奎安一個巴掌,有沒有這回事?」
「大哥說過,不管此事的。」逐冥冽說道。
「啪!」突然,逐堯皇將手中的茶杯猛地一聲砸到桌上,頓時嚇了流蘇一跳。
見此,逐冥冽和逐野瞳都馬上站了起來,躬身站在端坐著的逐堯皇面前。
逐堯皇凌厲的眼神,掃過面前兩人,厲聲說道——
「荒唐!」
他話一出口,房間裡的氣氛陡然變得緊張,逐冥冽和逐野瞳都不敢出聲了。
「明奎安乃本朝宰相,某種程度上代表的是朝廷,此番,你因為私事光天化日之下上明相府去,在外人看來,你四王爺這是在跟朝廷丞相作對,你若和朝廷丞相作對,便是和整個朝廷作對!」
「明奎安之女欺壓綺羅郡主,自然該好好教訓一番,但是,這教訓的事情何需你堂堂四王爺動手!近年以來,明奎安自持三代忠良,位居宰相,有恃無恐,朝中許多大臣早已經和他結怨,其中以多年為代表。你要鞭打他,不如扳倒他。借多年之手,讓他從丞相之位上下來,屆時,你要如何都成。如今你氣倒是出了,這日後的梁子也是結定了。」
逐堯皇一席話,頓時,沒有人再講話了。
「好了,我要走了,兩日後就是大典了,你養好身體。」逐堯皇厲聲說完,便站起了身,轉身走了出去。
「恭送大哥。」
「不用送了!」
流蘇見逐冥冽被太子說了一通,心想他這麼心高氣傲的人,此刻一定覺得顏面盡失,所以,她也跟在逐堯皇身後退了出去,關上了門,留下和逐冥冽關係最好的逐野瞳,讓他和他談談,反正兩個都是被太子罵過的人,又是兄弟,應該不會覺得沒有面子吧。
「殿下,馬車已經備好了。」走出房門,在外候著的冷眉近前,說道。
「嗯。」逐堯皇點了點頭,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看著往熏籮苑而去的流蘇的背影,一雙明眸凝視著她,聽說此次老四遇襲,她陪在身側,拔箭,引開敵人。
她總是會給他以外的驚喜。
「你願意陪我走到王府門口去嗎?」
「……」流蘇聽到身後傳來的拿清寧如水的聲音,怔了一下,轉過身來。
「那日我曾問過,我們從前是否見過。其實這個問題,我至今還沒有確切的答案。也許,你同我從這裡到大門口去,能讓我確定這個問題。」逐堯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