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雍正想到了雲惠在易水河畔對自己三笑留情;想到了雲惠憨態可掬的拿著水晶餃;想到了雲惠在荷花荷葉間的悠遊;想到了雲惠在運河邊與自己決別;想到了雲惠飛奔過來為自己擋箭的那一幕一幕;想到了雲惠那充滿異域風情的歌聲舞姿;更想到了雲惠與自己無數個溫柔而充滿激情的夜晚!
終於到了雲惠的墳前,雍正指了指說:「朕在這裡為你建了一座衣冠塚。這座衣冠塚就在朕的陵寢地宮的正前方。如此朕便可與你永世相望!」
雲惠早已泣不成聲,柔腸寸斷!她緊緊的抱著雍正,想說的話太多太多,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唯有淚水毫不停滯的奔湧。雲惠全身顫抖著說:「人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生離死別!然而如同死別一般的生離才是痛中之痛!皇上,臣妾要走了!您千萬保重……」說到這裡雲惠怎麼也說不下去了。因為三年後,雍正將會與世長辭!
雍正也已淚流滿面,他的熱淚在凜冽的寒風中被吹得冰涼冰涼!雍正淚眼婆娑卻依然緊握著雲惠的手說:「十年相伴,終須分離!朕,朕謝蒼天,能得雲惠相伴十年!」
雲惠跪下給雍正磕了三個頭說:「皇上,臣妾感謝蒼天在易水之濱賜予咱們的這段奇緣,臣妾感激蒼天賜予我如此偉大,如此愛我的夫君……。」雲惠嗚咽著說不下去了,「我最親的愛人,咱們來世再見吧!」
雍正將雲惠拉起來,緊緊的抱在懷中說:「雲惠,朕的小笨蛋兒!一路好走!倘我愛新覺羅胤禛能得上天之眷顧,朕定會去找你!」說著輕輕的放開了雲惠。
雲惠早就囑咐過圖裡琛一定要蒙上皇上的眼睛,否則會被灼傷。這時雲惠對著遠處的圖裡琛一點頭,圖裡琛忙上來蒙住雍正的眼睛。並命隨行的所有人閉眼。
雲惠輕輕的掏出助推器,背上行囊,閉上眼一按。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將雲惠推向天空,雲惠頓時知覺感覺全部消失。
再說雍正感到面前一股強大的熱力和推力,雖閉著眼依然覺得亮如白晝。待強光過去,雍正睜開眼,只見面前只有一片荒涼,佳人不再!雍正突然望著星空高叫一聲:「雲惠!」接著便覺嗓子裡一股腥鹹,向天空噴出一口熱血!接著便失去了知覺。
等雲惠再醒過來的時候,覺得全身像散了架一樣的疼痛。似乎被無數個人反覆的拉扯過一樣。她掙扎著站了起來。看到不遠處有一個人正拿著一本書在念。雲惠忙踉踉蹌蹌的走了過去,卻見那人寬袍大袖,頭上一個髻子。雲惠立刻傻了:難道那個大鼻子戴進寶算錯了?這,這是,是什麼朝代?難道,我,我沒回家,卻又穿越到了漢朝?
雲惠失神的抓住那人的胳膊問:「敢問這位官人,現在是什麼朝代?」
那人抬起頭,一臉鄙夷的看了雲惠一眼,卻沒有回答雲惠的問題,而是甩開雲惠的手,轉向另一邊大叫:「怎麼回事?我不是說了嘛,我背台詞時不要打擾我!」
雲惠忙順著那人的目光望去,只見遠處跑過來一個人,雲惠幾乎大笑出聲,那人穿著防寒服,牛仔褲!
那人邊跑邊敬禮說:「對不起,對不起勁哥!」
「快把這人轟走!」
牛仔褲一把抓過雲惠將她拽到一邊問:「哎,你是哪的?哪個劇組的?你們副導演沒說過在片場不許亂竄嗎?我告訴你清宮戲裝的群眾演員都在那邊兒哪,看見沒?」
雲惠忙從小包袱中掏出一個五兩的銀錠子說:「這位大哥,麻煩你送我到火車站行嗎?」
牛仔褲笑道:「開什麼玩笑?這是什麼東西?這是道具銀子!你把我當傻子啦?這也能當錢花嗎這?」
「啊?」雲惠訝然,突然想起自己收拾東西的時候,把當年那一千八百元工資放在了包袱裡。於是忙找了出來遞給那人一百元說:「這個!」
牛仔褲一看,想了想說:「過來。」
雲惠背著兩個大包,提著一個包袱,跟在那人後面,那人讓雲惠上了一輛車說:「別大哥大哥的,聽者忒土知道嗎?叫我宋導!」
雲惠勉強陪笑道:「宋導!」
宋導說:「哎!這樣兒,一會兒我們這兒就完事兒了。你先坐車上歇會兒。呆會我送你到火車站,聽見沒?」
果然,等了一個多小時,宋導開著車把雲惠送到了易水火車站。到了火車站雲惠一看時間是:2021年12月。
呂雲惠驚訝道:「什麼?才過了一年?那我究竟是多少歲?」
閒話少說,呂雲惠買了火車票,趕往濱海自己的家中。到了家裡,家裡居然沒人!呂雲惠只好在門口等著。等了一會兒,一個人出現在樓道裡。呂雲惠抬頭一看是媽媽,「媽媽!」呂雲惠頓時失聲痛哭!
呂香蘭手中的籃子頓時掉在了地上,口中喃喃的說:「我不是在做夢吧?小惠?我的女兒呀!小惠!」呂香蘭上下打量雲惠的衣服。
再次回到家裡,呂雲惠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恍如隔世!
呂香蘭迫不急待的問:「小惠?你,你怎麼這身打扮?你這是從哪兒來?」
呂雲惠又想起與雍正分別的夜晚,頓時淚如雨下,心如刀絞,口中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呂香蘭一看忙給雲惠拿了毛巾來問:「孩子,別哭了,回來就好了!媽媽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孩子!」
雲惠強行平靜了許久才開口說:「媽,我回來了……我回來了!」這句話剛一出口雲惠卻再也抑制不住,母女兩人抱頭痛哭。許久才漸漸的止住了。雲惠環顧四周問:「小姨呢?」
呂香蘭長歎一聲說:「你失蹤幾個月後,我再也瞞不住了,只好把你失蹤的消息告訴了你小姨。小姨因此心臟病發住進了醫院。文露的爸爸為你小姨墊付了手術費。可你小姨再也沒有救回來!」
呂雲惠呆呆的看著媽媽,呂香蘭含淚點了點頭。雲惠又急切的問:「那,外婆呢?」
呂香蘭還沒回答,就聽外面有人敲門。呂雲惠忙去開門,只聽一聲尖叫:「啊!小惠!」
一個人就撲了上來把雲惠抱了個滿懷,直到兩人分開,雲惠才看清楚原來是李文露,呂雲惠覺得李文露的面龐是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頓時心中滿懷感慨但到嘴上卻化作了最平凡的一聲招呼:「露露!」
這時呂雲惠注意到李文露後面還有一個人!李文露忙說:「這是我老爸!」
「伯父!」呂雲惠微笑著點頭致意。心中卻突然想起,這種表情曾被雍正誤解為「三笑留情」。呂雲惠只覺得心被揪了一下,眼淚又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李宇華只當是呂雲惠剛回家太過激動了,忙安慰道:「一家人能團聚是最好的了,不哭了,孩子不哭了啊!」
呂雲惠這才又想起來:「外婆呢?」
李文露忙說:「在中醫院特護病房呢。外婆現在已經能坐起來自己吃飯了!」
「真的?」呂雲惠驚喜的問。
呂香蘭忙說:「多虧了宇華和露露,你失蹤的這一年全仗著他們照顧我,又出錢又出力。如果沒有他們父女,我恐怕真的沒法支撐到今天了!」
呂雲惠拉起李文露的手由衷的說:「露露!謝謝你!真的……」說著便哽咽了,李文露一見雲惠這種神態也撐不往淚眼汪汪。
這時,呂雲惠卻見李宇華拿著一張面巾紙給呂香蘭拭淚。看到女兒詫異的目光,呂香蘭忙躲開了。
李宇華也尷尬的說:「今天真是個大好的日子!咱們出去吃飯慶祝一下吧?」
李文露忙叫道:「太好啦!哎,對了……小惠,你,你怎麼這副模樣?」
呂雲惠低頭一看,自己還穿著宮裝,心中泛起一陣悲涼。她沒有回答,因為不知從何說起!只是走到自己的房間,那裡已經沒有了小姨的床。呂雲惠打開衣櫃拿出一身衣服換上,卻覺得鏡子中的自己完全不像自己了。那身現代的衣服穿在身上也非常彆扭!呂雲惠不禁在心中感慨:「十年時光,反認他鄉是故鄉!也不知皇上……」想到這兒呂雲惠又默默的滾落兩行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