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惠重傷命懸一線
可是雍正此時完全沒有注意到賈士芳的死活。因為雲惠飛身過來以身體為自己擋住袖箭的這一幕,給雍正帶來的震撼太過於強烈了。
雍正坐在樹下,懷中抱著中箭倒地的雲惠,失聲痛哭:「雲惠,雲惠!別丟下朕呀!雲惠!」
弘歷一聽這哭聲,知道雲惠的傷絕輕不了,可能……弘歷忙轉身對著大路上叫道:「皇阿瑪在這兒!」然後忙跑到雍正身邊。
只見雍正的腿上、胸前、手上全是血!弘歷嚇壞了忙問:「皇阿瑪,傷在哪兒了?」
雍正忙說:「快,御醫!御醫在哪兒?」
弘歷一看雍正喊聲這麼大又有底氣,便知雍正沒有受傷,受傷的應該是雲惠。
雍正和弘歷一看,那支袖箭正刺入雲惠的上腹位置,而且到處都是血,兩人不敢亂動。弘歷忙叫:「弘晝,叫太醫過來!」
弘晝忙領著一個軍醫和熱河駐軍的一個佐領跑了過來。
雍正忙叫:「快,御醫,快看看?」
這麼一喊本來已經有些昏迷的雲惠倒醒了,她勉強睜開眼看到雍正焦急的臉龐輕輕的問:「皇上,傷著,了嗎?」
雍正忙說:「雲惠,朕沒事兒,你怎麼樣了?別嚇朕,你千萬不能有事兒啊?」
雲惠淡淡一笑說:「那我就放心了!」說完就閉上了眼。
雍正忙叫:「雲惠,雲惠!睜開眼,聽到沒,朕命令你睜開呀!」
佐領忙行禮說:「奴才救駕來遲,還……」
雍正打斷了他的話說:「等會兒再說,御醫呢?」
弘晝忙說:「皇阿瑪,這兒只有軍醫!」
雍正一聽也沒有辦法忙說:「快,快!」
軍醫哪見過皇上呀?這時嚇得手都有點發抖了。忙過來看了看,又用手按了按發現是個女的,還躺在皇上懷中!軍醫忙把手抽了回來說:「皇上,草民得將箭拔出,處理一下傷口!」
雍正急道:「那就快點罷!」
軍醫忙就地磕頭:「可她是個女的!」
雍正忙說:「你們都轉過去!」
弘歷和弘晝對視了一眼,忙帶著佐領命令四周的兵丁向後轉,並命有偷看者立斬!
軍醫看了雍正一眼說:「皇上,把她的嘴捏開。」雍正一捏雲惠的兩腮,軍醫將一包藥未倒了進去。然後動手去剪雲惠的衣服。一看這情形軍醫早猜到可是皇上身邊的妃子,不敢把衣服剪大了,盡量小的剪開一小塊兒。用一塊布撒好了藥,對皇上說:「皇上,您抱穩了她,我這一拔她必定因痛掙扎!」
雍正忙點頭,緊張的咬著嘴唇問:「軍醫,她有沒有生命危險?」
軍醫緊張的忙著準備東西,邊忙邊說:「現在不好說!傷勢很重,幸被骨頭擋了一下子,沒傷及內腑。」
軍醫這時準備完畢看了雍正一眼問:「皇上?我拔啦?」
雍正緊緊的抱住雲惠的雙肩緊張的喘著粗氣說:「拔!」
軍醫應聲,蹭的一下拔出袖箭,一股熱血立刻噴了出來,直噴了雍正一臉,雍正咬著牙,含著淚。雲惠因劇痛猛的一掙大叫一聲:「啊!」軍醫手疾眼快,趁著這聲大叫,把手中預備好的幾顆小藥粒兒扔進了雲惠的口中。
雍正忙死死的抱住雲惠說:「雲惠支持住啊!為了朕千萬要支持住!」可是雲惠已經聽不見了,她立刻就昏了過去。
軍醫動作極快,立刻將止血的藥粉按在雲惠的傷處。並緊緊的按住包好。軍醫此時大汗淋漓的說:「皇上,此箭頭兒帶著倒刺兒,傷者生還的希望不大!」
本來雍正見這位軍醫動作如此嫻熟,稍感寬慰。此時忙了半天,他居然說雲惠生還的希望不大?一股怒火立刻從雍正的胸中竄了出來!雍正一把揪住軍醫的衣領陰沉的說:「你給朕再說一遍!」
軍醫嚇得忙說:「皇上,草民說的全是實話呀!皇上您輕點兒,別碰到她的傷口。」
雍正一聽這話,又趕忙鬆開了軍醫說:「弘歷,過來扶朕一下。」
弘歷這才敢轉過來,他托起雲惠的上半身,並命兵丁抬單架過來。雍正站起身後,弘歷等人忙請雍正先行上車,雍正卻不理會。等著單架過來,親手把雲惠抱上單架,而後手扶著單架跟在單架一旁向馬車走去。
弘歷剛剛親眼目睹雲惠捨身救主的義舉,自己也被雲惠的英勇和忠誠所感動。知道此時以皇阿瑪的心情,誰勸也是沒有用的。
弘晝還準備再請皇阿瑪先走,弘歷忙拉了弘晝一把,對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雍正命將轎箱墊軟了,將雲惠平放在上面,自己跟著上去了。剛上去又命令道:「把那個軍醫放在外面!」
佐領忙將軍醫架到車伕對面坐下。軍醫忙對著佐領小聲嘀咕:「大人,小人醫術有限,這個……」
沒等軍醫說話,雍正便命起駕!軍醫用驚恐的目光看著佐領,最後只得叫了一聲:「告訴我老婆一聲兒!」
雍正這時才想起弘歷也受了傷,忙命停車,讓軍醫先給弘歷處理一下傷口,又命弘歷改乘馬車。
一行人這才繼續上路。一路上雍正一言不發,不錯眼珠兒的盯著雲惠。雲惠此時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雍正數次伸出顫抖的手,在雲惠的鼻子下面探了探,每次探完後都長出一口氣。可是雲惠卻始終昏睡不醒。雍正不禁對著馬車門外問:「軍醫,她為何始終昏睡?」
軍醫坐在外面的轅架上,正擔心自己小命兒不保,聽見皇上問忙答道:「不礙的,那是草民給她服了麻沸散!以便減輕她的疼痛,否則剛剛那一拔,她一口氣提不上來就過去了。」
雍正聽完只「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這時雍正稍稍的冷靜下來一點兒,他想:治療外傷應屬軍醫所長。此人雖說說話直白不中聽,卻是實情!
到了驛站,雍正一下車,發現劉勝芳已經等在那裡了,十分高興的問:「你怎麼來的?」
劉勝芳忙行了禮說:「回皇上,寶貝勒命人快馬通知微臣在此等候聖駕!」
雍正一回頭,正見弘晝扶著弘歷下車。雍正微笑著點了點頭說:「快!快看看雲惠和弘歷!」
雲惠被放到床上後,劉勝芳忙上前診視,看過後輕輕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皇上,雲姑娘……」
雍正一看劉勝芳的神態心中不由得一緊,一把抓住劉勝芳的手腕問:「怎樣?愛卿但講無妨!」
劉勝芳向一邊牆角處的軍醫看了一眼,只見那軍醫垂頭喪氣的蹲在那裡。劉勝芳早見識過皇上對於雲惠的重視,只好一笑說:「回皇上,雖說傷口處理得相當及時,然雲姑娘傷口過深,創面又大,且大量失血。現下高熱不退。這……這症候較為凶險。臣開一劑去熱的藥,今晚若熱度稍減便大有希望。」
雍正急切的追問:「若熱度不減呢?」
「這……」劉勝芳忙躬下身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