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一擺手,雲惠這才用黃綾子包著雍正的賀禮和兩張銀票向望月樓走去。
沈三娘聽完雲惠所講的接旨禮儀,忙叫馮執事在議事廳鋪排香案等物。又命人將沈繡文和蔡英英、於湖叫來。讓馮執事按雲惠所講,帶領三人演禮。剛安排停當。張廷玉便來了。
只見張廷玉身著仙鶴補服,頭戴飾一顆東珠,上銜紅寶石起金花頂朝冠。捧著明黃色上諭前來宣旨。
張廷玉面南而站朗聲說道:「鹽幫管事於湖、民女沈氏繡文接旨!」
於湖和沈秀文忙跪下恭聆聖旨。
張廷玉高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召曰:鹽幫管事於湖,一表人才,武功卓越。民女沈氏繡文,繡外慧中,深諳大體。二人才貌相配,實乃天作之合。著二人於十月初三奉旨完婚。欽此!」
於湖和沈秀文忙叩頭謝恩,接旨退了下去。
張廷玉又道:「秀才馮韻、民女蔡氏英英接旨。」說完滿含欣賞的看著馮執事。
馮執事和蔡英英忙跪下恭聆聖旨。
張廷玉接著朗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召曰:鹽幫執事、秀才馮韻,博學多才,溫文儒雅。民女蔡氏英英,知書達禮,溫婉賢淑。二人郎才女貌,實乃天賜良緣。著二人於十月初三奉旨完婚。欽此!」
馮執事與蔡英英也忙叩頭謝恩,接旨退了下去。
雲惠又面無表情的站在張廷玉剛剛站過的地方說:「於湖、沈繡文、馮韻、蔡英英聽旨!」
這四個人忙又一字排開,跪在雲惠面前。
雲惠雙手捧著一個托盤,上面用黃綾子蓋著,面無表情的說:「傳皇上口諭:『望兩對新人婚後廝抬廝敬,相互扶持!同為朝廷、為百姓盡心盡力!方不負朕望。』!」
四人叩道:「草民、學生、民女謹遵聖諭。」
雲惠又說:「這是皇上賞賜的賀禮。」
於湖和馮韻忙將雙手高舉過頭,接過雲惠手中的賀禮。又叩頭謝恩,方才起來。
張廷玉走了過來說:「我們不能親臨觀禮啦。這是我的賀儀,以示祝賀!」
馮執事和於湖忙恭恭敬敬的接過過來。一看是張廷玉新書的兩幅字。
雲惠悄悄的將沈繡文和蔡英英拉到一邊說:「咱們姐妹一場,我這一去恐怕永無再見之日了。臨別,我要囑咐你們一句,不要逆來順受,記住幸福撐握在你們自己的手裡。這是我的賀禮,祝你們兩對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繡文和英英一對眼神兒,端端正正的給雲惠跪下磕了一個頭。雲惠嚇了一跳忙將兩人拉了起來。繡文一個勁的抹眼淚兒。英英也含淚道:「雲姐姐,你對我們的大恩大德,我們無以為報,來世做牛做馬報答姐姐!」
雲惠也忍不住流下熱淚道:「什麼大事!快別這樣,說得我怪難受的。這是喜事,不許再哭了啊!」
正說著,只見於湖和馮執事也走了過來,恭恭敬敬的給雲惠磕了一個頭,雲惠忙說:「快起來!這是幹什麼……你們……」
於湖和馮執事站起來,於湖說:「我於湖是個粗人,不會說話。但我二人的終身大事全仗四姑娘成全!今日不想,竟得皇上指婚,這真是我二人幾輩子也休不來的榮耀。四姑娘這份恩德,我二人永世不忘。今後若有用得著我二人的地方,我二人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馮執事也忙說:「就是!四姑娘對我二人恩深似海,我與英英今後唯有日日為四姑娘祈福添壽而已!」
雲惠笑道:「不用!我感念你們都是有情人,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繡文與雲惠相處時間最長,見雲惠眉宇間隱藏著一股愁緒揮之不去。又因那日撞見皇上坐在雲惠床前感歎,心中便有數了。因見一應禮儀已經結束,便拉了雲惠回至望月樓二樓自己的房間內,神神秘秘的問:「雲姐姐,我知道皇上跟前一刻也離不得你,我就長話短說,你是不是鍾情於皇上?」
雲惠驚訝得目瞪口呆結巴道:「你……你……你怎麼,知……知道的?」
「你們初到的那晚,二當家的便對幫主說,當初你們二人曾救過的那位黃先生,就是皇上!還說你對著他笑,最後竟公然收了定情信物!」繡文壓低聲音說。
「什麼?定情信物?」雲惠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叫道:「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
繡文忙把雲惠按回到座位上說:「小點聲兒!」
雲惠忙解釋說:「那不是什麼定情信物,只是個紀念!我對他笑只是禮貌性的。」
繡文笑道:「禮貌?一個女子對著陌生男子含笑留情,還叫禮貌?」
雲惠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最後終於整理好了紛亂的思緒:「繡文,我問你,是不是一個女子對著一個陌生男子向這樣的微微一笑就代表鍾情於他?」說著示範性的笑了一下。
繡文理所當然的點頭道:「這個自然!」
雲惠呆呆的問:「那,那要,要是一日之內連笑三次呢?」
繡文掩嘴而笑:「那便是三笑留情、芳心暗許了呀!雲姐姐?你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
雲惠自言自語道:「我,我是不懂!這不就是點頭示意嗎?怎麼會芳……芳心?天哪,他早就認定我芳心暗許,那他還……這就充分的說明了他的心裡完全沒有我!」
繡文繞到雲惠面前說:「誰?誰的心裡沒有你?」
雲惠頹然的坐下說:「沒誰!總之我真的不知道,我三次點頭致意竟然就是傳說中的『三笑留情』?對了,繡文,這種女子是不是會被認為很放蕩?」
繡文忙說:「沒有的事!怎麼會放蕩呢?不過……不過……」
「不過什麼,你說呀!」雲惠急切的問。
繡文看了看雲惠說:「不過,你與黃先生,無媒無證,當著二當家的面私贈表記,這……這,這有點兒……有點輕浮之嫌!」
「啊?輕浮?我?」雲惠突然想起《紅樓夢》裡似乎有一章叫什麼:「浪蕩子情遺九龍佩」的?雲惠不禁驚歎:「天啊!我都幹了些什麼?怪不得他總是那樣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