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娘忙囑咐說:「可不!人都說伴君如伴虎,四妹你可千萬小心呀!」
雲惠由衷的點頭說:「嗯,原來還沒有這麼深切的體會!算了……三姐,我們不說這些了,繡文呢?我怎麼沒看到她呢?」
沈三娘忙給雲惠倒了杯茶說:「這事真真是愁死我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我聽釅如醉的兄弟說,你寫信把繡文叫回來了?」雲惠這才查覺到沈三娘神色有變。
沈三娘撫著腿說:「此事說來話長……」
聽完了沈三娘的敘述,雲惠急得叫道:「什麼跟什麼嘛這是?這兩人有毛病不是?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江湖兒女快意恩仇,直接問問不就完了?」
「直接問?這種事如何問得?再說我把整件事與他兩人都說了,繡文默不作聲,二弟說,怎麼說佩兒也算是救了他一命!」沈三娘無奈的說。
雲惠一笑說:「真是要命!既然他們都那麼在意佩兒救過他們的命,那就守一輩子,都別結婚!」
沈三娘笑道:「又孩子氣了不是?」
雲惠歎了口氣說:「唉,誰叫我和繡文是一起逃命逃出來的呢?我去問問她,她在哪兒呢?」
沈三娘說:「還能在哪,英英那兒唄!」
雲惠聽說直奔英英而去,剛一出門,就見英英與繡文正坐在竹亭裡,兩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雲惠忙過去叫道:「繡文,英英!」
兩人一驚忙抬頭見是雲惠便笑道:「雲姐姐!」
這座景觀湖一岸是望月樓,另一樓則是雲惠原來住的囈語軒。雍正此時在房內聽得雲惠的叫聲,順窗一看,只見三個花季少女,坐在一處說話。便坐在窗前如觀景般看著她們。
竹亭上的三人卻一點也沒察覺。竹亭裡雲惠氣道:「繡文!你怎麼回事嗎?你不是喜歡於湖的嗎?」
繡文驚得跳了起來道:「你小點兒聲兒!我還要不要活了?」
雲惠極其無奈的說:「你喜歡他和你活不活有什麼關係?我真是搞不懂!原來是因為佩兒救過你我的命,你主動放棄了於湖,可你心裡一直是有他的呀!
繡文憂傷的說:「我心裡有他,有什麼用?他心裡沒有我呀!」
「你怎麼知道?」雲惠驚訝的問。
繡文便將那日聽到的話對雲惠一說,雲惠忙分析道:「不對,你不能這樣想。人說話呢總有個前言後語,你不能斷章取義!」
繡文急道:「那我總不能去問他呀?再說了,他要是有意,我回來一個月了,他根本沒理過我!」
英英也替繡文著急:「雲姐姐!繡文上無父母愛護,下無兄弟姐妹扶持,這終身大事唯有此時趁雲姐姐在給拿個主意呀!雲姐姐你可一定要為繡文做主啊!」
雲惠笑道:「不會吧?我說你們倆可真有意思,不就是談個戀愛嗎?至於嗎?」說到這兒,她突然想到自己這麼長時間不是也沒弄明白皇上到底喜歡不喜歡自己嗎?可是這不一樣!自己的問題比繡文的問題要複雜!繡文和於湖不存在時代的差別……
繡文和英英都不說話,半天繡文才說:「雲姐姐,我真不知此事該如何是好。」
雲惠拉著繡文的手說:「繡文,你看這是什麼?」
「手!」
「誰的手?」
「我自己的呀!」
「對了!幸福就在你自己的手中!我問你,如果於湖他也愛你,你願意嫁給他嗎?」雲惠關切的問。
「我……」繡文羞怯不已的說:「我願意,可我怕……怕……怕人言可畏!」
雲惠輕聲說:「繡文,人這一輩子有很多機會是稍縱即逝的,如果你自己不把握,那唾手可得的幸福就會從你身邊溜走,你知道嗎?你要爭取,你明不明白?你這樣前怕狼後怕虎的,那就你就孤獨終老好啦!」
繡文站起來,走到竹亭邊上說:「原本我已經做好了打算,真的就如雲姐姐所說,我準備孤獨終老了。誰知竟被我得知佩兒她於大節上有虧!我……我覺得,若為了這等佩兒而耽誤我的終身,實在是心有不甘。可於二哥說的對,佩兒已經去了,最後始終是她以命搏得於二哥的安全……再把佩兒的事公諸於眾,使她在九泉之下還要背負罵名,我也於心不忍!這可如何是好?」
雲惠蹭的站起來說:「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說了,挺簡單的一件事,被你越弄越複雜。再跟你說下去,連我也被你攪糊塗了。乾脆,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於湖談談,如果你們是兩情相悅,我就讓幫主下令命你們兩人結婚,呃,怎麼說來著?啊!成親!這樣就沒有別人的廢話了,你們是奉幫主令成親的,誰還敢廢話?」
英英高興得拍手道:「還是雲姐姐,一說就說到點子上。我陪著繡文愁了一個下午,被雲姐姐這麼一說,此事竟如此簡單明瞭?」
繡文也回過身含笑點頭不語。
雲惠正欲轉身回去,英英突然跪下說:「雲姐姐,英英有一事相求,還望雲姐姐成全?」
雲惠嚇了一跳,忙把英英拉了起來:「怎麼了?有什麼事你說好了,不用這樣!咱們幾人親如姐妹,你這是幹什麼?」
英英深吸了一口氣說:「雲姐姐,你說得對!幸福要靠我們自己去爭取!我不想自己的終身大事被人所左右。這些時日我娘一個勁兒的張羅著給我相婆家,可是,可是……」
繡文忙替她說:「可是她自己有意中人了!只是怕她娘不同意。」
「那,那你的意中人是誰?你又為什麼會認為蔡大娘不同意呢?」雲惠把英英按到竹凳子上坐下。
英英歎了口氣說:「我娘與我談及婚姻大事,每每言談之間流露出,望我嫁個人丁興旺之家。雲姐姐,你是知道的,我父親已經先逝了,家中只有我和我娘母女兩人相依為命。並無半個兄弟姐妹相扶持,人丁甚是單薄。所以我娘只盼望著夫家人丁興旺,能有所依傍。可,可我的意中之人,家中竟是獨自一人!你看這……這可如何是好?」
雲惠緩緩點頭道:「我明白了,這事好辦!不過,英英你的心上人是哪一位呢?他也鍾情於你嗎?」
英英低下頭:「正是這一點實不好說!」
「怎麼?」雲惠看著繡文,因為英英是典型的閨秀淑女,繡文雖說也有這種氣質,但比起英英還稍微好一點點!
繡文忙替她說:「英英的意中人是馮秀才!可並不敢露出來,現不知人家是怎麼想的。」
「噢,這麼說,馮執事的心意你還不清楚嘍?」雲惠問。
「正是!我一個女子,如何敢問?今日也是有繡文一事在先,我聽雲姐姐的話如醍醐灌頂一般,這才,這才勉強開口,望雲姐姐代為周全,英英這裡感激不盡!」說著又起身給雲惠道了個萬福。
雲惠深知英英向來禮多,也不多勸便說:「這簡單,明日我連他一起問明白了。如果他對你有意思,我再約上幫主去勸勸蔡大娘。可是,如果要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可不能怪我啊?」
英英忙說:「當然,當然,一切全仰仗雲姐姐了!」
這裡雲惠回到住處想了想,明日的事情還真多!我一個大姑娘怎麼成了媒婆了?想來在她們的心中我是膽子大的。不過比起魏子萌對周部兒的窮追猛打來說,我真可謂是膽小如鼠啊!唉,來了這兩年,我說話的風格都快變成清朝人了。不行,得給皇上找點兒事兒干,不然我怎麼脫身去說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