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到這兒,只見遠遠跑來一個小太監,那小太監跑過來趾高氣揚的問:「怎麼啦?這麼鬧哄哄的!皇上讓問問出了什麼事兒啦?為何如此宣鬧?」
侍衛頭領趕忙跪下說:「回聖上問話,奴才們抓住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太監,他說有要事密報皇上,奴才們正要將其暫押起來,不想驚了聖駕,奴才們罪該萬死。」
小太監聽如此說便點了下頭說:「知道了。」於是忙跑著回話去了。
李玉被侍衛們帶到上夜侍衛處押了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玉覺得好像過了一輩子似地,終於有一個人來到了李玉面前。
這個人就是懋勤殿首領太監蘇培盛。雍正因聽小太監回話,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便派了蘇培盛親自前來查明回報。李玉一看蘇培盛的服色,忙跪下說:「總管大人,奴才是冒死前來為一位關在安樂堂的宮女送信的。」
蘇培盛坐在門口的一把椅子上蹺起二郎腿問:「你是在安樂堂當差的?」
李玉忙說:「回總管大人,奴才是在那當差的。奴才叫李玉。」
蘇培盛毫無表情的又問:「你是給哪位宮女來送信的?」
說到此處李玉忽然想起自己竟不知那宮女的名字,他一皺眉說:「回總管大人,是一個月前送到安樂堂的一位宮女,據說她得了癆病。」
蘇培盛忙不由自主的向後躲了一下。李玉忙說:「總管大人,那宮女其實沒得什麼癆病。現在活蹦亂跳的,好人一個。看來是有內情的。」
蘇培盛這才鬆了口氣想:難道說是雲惠?於是他不動聲色的說:「那麼你的信呢?我替你呈上去。」
李玉想了想說:「在我懷裡,是一個玉珮。」
蘇培盛向一邊的一個小太監使了眼色,那小太監忙上前在李玉身上摸出玉珮問:「是這個嗎?」
李玉忙說:「是!總管大人,我與那宮女的性命全在大人身上了。還望大人慈悲為懷搭救我二人性命!」
蘇培盛沒再說話,接過玉珮轉身走到門口說:「這就看你們的造化了。不過咱家決不會幹昧良心的事!」說完吩咐侍衛們,好生看著,給點熱水和吃的,便走了。
蘇培盛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早就看好雲惠必然得寵。今日之事,一看便知是有人從中做了手腳,編造了雲惠患肺癆的事實。為的是讓雲惠再也不能得見聖顏。如果今日自己幫助雲惠回到皇上身邊,皇上怎能不提拔自己?那個大總管的位置還是很誘人的啊!
再說雍正因聽到外面一陣嘈雜之聲,隱約聽得有刺客,心下大駭。這深宮內苑何來刺客。於是便派小太監前去探問。小太監回說,不是刺客而是一個太監說有密事要見皇上。雍正的心中更是驚疑不定,於是派蘇培盛親自前去問個明白。
蘇培盛一見雍正正在等著自己回話於是便雙手捧上玉珮說:「回皇上,奴才去見……」
還沒等蘇培盛說完,雍正就急了:「這是哪裡來的?」
蘇培盛見雍正臉色有異,忙跪下說:「回皇上,這就是那個被抓住的小太監帶來的信物!說要交給皇上,奴才帶了來呈給皇上御覽。」
雍正一聽立刻命令道:「快,把那個小太監與朕帶來!」
蘇培盛見雍正語速也快了,臉色也十分不對,忙喳了一聲,便一溜小跑出去讓人把李玉帶來。
李玉跪在地上嚇得頭都不敢抬,雍正端坐在椅子上說:「來人,鬆綁!」
蘇培盛忙親自上前給李玉鬆了綁。李玉忙著磕頭說:「謝皇上恩典。奴才恭請皇上聖安。」
雍正定了定神問:「你叫李玉?」
「回皇上,奴才是叫李玉。」
「此玉珮從何處得來?」雍正向前探著身子問道。
「回皇上,這就是送到安樂堂小院兒裡關起來的那個宮女給我的,她讓我將此物帶給皇上。還說皇上一見就明白了。」李玉戰戰兢兢的回道。
雍正忙追問:「你可知她叫什麼名字?」
李玉一拍自己的腦袋說:「回皇上,奴才該死,奴才忘了問了。」
雍正又問:「她是為什麼被送到安樂堂的?」
李玉忙回道:「回皇上,一個多月前,一天晚上她被抬了過來,當時看來病得不輕。抬她來的太監們說她得了癆病,要單獨關起來,不許她出來,也不許任何人進去。」
雍正點了點頭說:「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為她甘冒奇險前來送信?」
李玉偷偷看了看雍正的臉色,除了驚訝和焦急外看不出是喜歡還是生氣,李玉心想既然走了這一步也沒有後悔藥吃,於是調整了一下跪姿實話實說:「回皇上。從她來了之後,也沒人給她送藥,她連個被子都沒有。奴才見她可憐,便偷偷的給她從門縫塞了一條被子,還每日給她送一碗治肺病的藥。不想她竟好了。後來奴才每日送飯時便與她說兩句話。這才得知從她病起,根本沒有人給她看視過。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說她得了癆病。然後她就求奴才帶著信物來見皇上。奴才當時並沒有答應,因為奴才自知無法見到皇上。可是後來奴才想,她如此年輕便被關在安樂堂裡,也不知還要熬多少年。再說奴才怎麼看她也不像是得了癆病的樣子。於是奴才便答應了下來。」
雍正聽完忙說:「蘇培盛,朕要去接雲惠!」
蘇培盛忙跪下說:「回皇上,請皇上三思!不如讓奴才帶著御醫前去,如果真的是雲惠姑娘且其身體果然康健,奴才立刻將她接回。如此也可向福晉交待,否則奴才怕萬一有何惡疾染了皇上,奴才萬死也難辭其咎!」
雍正一想到福晉也是一片愛護自己的意思,再想想果然這個方法更穩妥些。只是又擔心橫生枝節,而且他實在摸不準在這件事上,蘇培盛是否可靠。這件事如果真如小太監李玉所說根本沒有人給雲惠診過病,那麼……他隱隱感到事態的嚴重。無論是誰做出此事,都是自己身邊的人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都能做出此等瞞天過海之事,想想就使人怵目驚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