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真的有點頭暈,並且還不是一般的暈,我不知道這兩個把我拉來扯去的男人到底在幹嘛,他們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一個人。最得要的是,這兩個男人動不動就劈一掌,把我弄得狼狽不堪,滿頭的步搖銀釵全都掉到了地上,整一個披頭散髮的巫婆,我徹底被惱怒了,所以,我淒慘的叫了一聲——
「我的手斷了!」
一時間,全世界都安靜了,兩個男人同時沒了動靜,定眼看著我。
我趁機用力甩開兩人的手,朝屋外衝去。
「蝶兒……」
「蝶兒……」
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我剛衝出門就瞧見外面嗚拉拉衝進來一大群侍衛,將整間房子團團圍住,我連忙停下腳步,指著屋裡直跳腳,滿臉的焦急,「救駕,救駕,有人要謀殺皇上。」
那些侍衛一聽,便扔下我,一窩蜂的朝屋裡湧去。我眼角瞥見沒人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轉過身朝門口溜去,出門的那一剎那傳來宇文輕狂氣急敗壞的聲音,「皇后,快去把皇后給朕追回來!」
但是,我忘了中國有句古話,叫做樂極生悲。
因為,我剛沒走出幾步,頭頂突然出現一片黑壓壓的烏雲,然後我的身體騰空而起,我還來不及尖叫就被人點穴了。
在經歷過兩次動彈不得,我終於承認了,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點穴這種功夫存在。我想,如果我這次還能僥倖逃脫的話,那麼我立刻找個高手學點穴。
那人,輕功甚是了得,足尖輕點便在屋簷上飛來躍去,幾個起落便出了皇宮,最後落在一條偏僻的巷子裡。他這才放開我,當著我的面將臉上的黑巾揭開,露出一張我再熟悉不過的臉。我再看到他的那一剎那,我就只想到一句話——我閉上眼睛就是天黑。
「怎麼,見到朕有那麼失望嗎?」辰慕涯輕輕一笑,伸手點了點我的鼻尖,伸手解開了我的穴道。
我活動了活動了身子骨,找了把乾淨的椅子坐下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著,直接把辰慕涯當成空氣給忽略了。
「還是,你想留在燁國給宇文輕狂那狂妄的傢伙做皇后啊?」辰慕涯有些不悅的望著我道。
我將杯子重重的砸到桌子上,秀眉一挑,十分挑釁的看著辰慕涯道,「是又怎麼樣?我就是想做皇后,你能把我怎麼著啊你!再怎麼說,人家也願意給我個皇后做做,還承諾這輩子只愛我一個人,你了,你能給我什麼啊?」
「易夢蝶,你好像忘了你是我的女人!」辰慕涯劍眉緊鎖,眉間有隱隱的怒氣。
我看得暗暗好笑,嘴上卻不屑的撇了撇,「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是你的女人啊?我臉上寫著,還是身上刻著啊!」
「易夢蝶!」
「不好意思,我不叫易夢蝶,我叫慕容蝶澈,我是當今燁國大將軍的女兒慕容蝶澈,也是當朝皇帝未來的皇……」
我話還沒有說完,嘴就被迅速的堵上了,我張嘴剛想說完,某個溫熱的、濕濕的東西就竄了進來,我腦袋一片空白,我眼睛眨啊眨啊,就瞧見辰慕涯那張十分妖孽的臉一臉陶醉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心一陣,立馬反應過來,伸出手想推開辰慕涯,卻被他早一步將手抓住,他更加深入的吻著我的唇,直到我唇角傳來一陣刺痛。我痛呼一聲,辰慕涯這才滿意的移開唇,卻依舊將我攬在懷裡,含笑的望著我。
我看著他嘴角隱隱的血跡,有些惱怒。
「別這麼看著朕,是你自己說,要朕證明你是朕的女人,所以……」
「所以什麼?辰慕涯,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居然敢……敢咬我,你活得不耐煩了你!」我用力掙開他的束縛,伸手摸了摸唇角,疼得直皺眉。
辰慕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算是卑鄙朕也是學你的啊!」
「學我?我什麼時候讓你咬我了?」
「這麼快就忘了,愛妃,你的記憶是不是太差了,如果你記不起的話,朕不介意把當時的情景再演繹一遍,你覺得呢?」辰慕涯像得一臉的奸詐,笑得跟個狐狸精似的,看得我心裡只是一動,差點沒趴下卻舔他的腳趾頭。
葉淺微啊葉淺微,你也太沒骨氣了吧!
「好了,咱們回家吧,不然應數可能拖不了那麼久的時間,宇文輕狂那傢伙對你可是執著的緊啊!我真懷疑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辰慕涯看著我笑了笑,然後伸出手來扯著我的手朝裡面走去。
「回家,我不回去?」我掙開辰慕涯的手,別過臉去。
「蝶兒,你別任性了好不好!我都來接你了,你還想怎麼樣啊!」辰慕涯有些不耐煩的轉過臉來看著我,「難道,你還真想做宇文輕狂那傢伙的皇后不成?」
「隨你怎麼說好了,反正,我就是不想跟你回去。」我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再看辰慕涯。
「你認為你有權力跟朕說不嗎?」辰慕涯劍眉一挑,目光凌厲的望著我道。
瞧瞧瞧,這些個男人,三句話不如他意,就說什麼權力不權力的!也不想想,腳長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除非你把我腳給砍了!
「你把我的腳砍了,或者把我給殺了吧!」
「易夢蝶!」
「除非這樣,不然我不走。」
「你在逼朕!」
「是又怎麼樣,我喜歡這樣,不行嗎?」
「好吧!」辰慕涯像是下定決心似的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來,抓住我的腳。
我一驚,連忙縮回腳,卻被他牢牢的扣在手心,「你想幹嘛啊!」
辰慕涯抬起頭來,平靜的看著我道,「不是你說的嗎?如果想讓你回去,要麼就把你給殺了,要麼就砍了你的腳。我一定得把你帶回去,但是,殺了你朕會心痛,所以,只能把你的腳給扭斷了,這樣,你就能跟朕回去了吧!」辰慕涯說著,雙手就握著我的腳,手作勢就要用力的扭了下去——
「哇哇……」我扯著嗓子哭了起來,眼淚大滴大滴的砸到地面上,再也顧不得形象不形象,也顧不得我眼前這個男人是多麼尊貴的身份,我只知道他要扭斷我的腳,所以我拚命的用腳踢著辰慕涯,雙手也不停的捶著他的胸口。
辰慕涯悶哼了幾聲,讓我捶著,過了好久,他才抓住我的手,用力的喘著手道,「夠了沒。」
我吸著鼻子,看著他小嘴一撇,「不夠,我恨不得打死你這個混蛋。」
「混蛋?你說我是混蛋?」
「是,我就說了,怎麼樣?」
辰慕涯笑著搖了搖頭,「好,你說混蛋就混蛋,只不過,我這個混蛋並不想死,所以,不能如你的意了!沒事的話就把臉擦一下吧!瞧你滿臉的胭脂,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鬼了!」辰慕涯從懷裡掏出一條手帕扔到我的臉上,笑著道。
我狐疑的看了看他,最終還是接過他的手帕將臉仔仔細細的抹了一遍。
「這裡還有,還有這裡。」辰慕涯最終看不過去了,伸手搶過我手裡的帕子,仔仔細細的給我擦著臉。
我仰著頭,看著他漂亮的臉,還有那雙晶亮的眸子,他薄薄的唇角微微一勾,彎起一抹醉人的弧度,讓人很想撲上去咬一口。
「你這麼瞧著我做什麼?」辰慕涯突然低下頭來看著我道。
我臉『騰』的一下紅了,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像火燒過似的,我尷尬的別過臉去,伸手往他臉上胡亂抹了一下,輕聲道,「你的臉也髒了。」
「是嗎?」辰慕涯嘴角一勾,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你愛信不信了,好心沒好報。」我別過臉去,想用大嗓門掩飾自己的心虛。
「信,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辰慕涯看著我輕輕一笑,伸手輕輕的放在我的肩膀上,十分平靜的看著我道,「蝶兒,等會應數就會來了,我會讓他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如果我沒有回來的話,你想去哪裡便去哪裡吧!」
「什麼?」我狐疑的看著辰慕涯道。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叫做,讓應數把我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什麼又叫做他沒有回來的話?他怎麼就回不來了?
「沒事,別擔心。」辰慕涯摸了摸我的頭,笑得十分開心。
「辰慕涯,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啊!」我皺著眉頭,十分認真的看著我道。
辰慕涯抿嘴笑了笑,並不接我的話,只是看了我好一會,才道,「什麼時候你也這麼關心我了,今天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辰慕涯,我是很認真的在跟你說話!」我盯著辰慕涯道。
「是,我現在也很認真的在跟你說話!易夢蝶,從現在起,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非常非常認真的!所以,你要記住,知道嗎?」
「辰……」
「我愛你!」
「你愛……什麼,你剛剛說什麼?」我大腦一片空白。
剛剛,剛剛他說什麼了?他說……我愛你!他,愛我?辰慕涯愛我!辰慕涯說他愛我!
「是,我說,我愛你!沒有理由,也說不出為什麼,可是,我愛你!就算你不愛我也沒有關係,就算你恨我也沒有關係,但是,你只要知道,我愛你!這樣,就好。你不必要回應,也不必要內疚,更不用同情。你只要知道,我愛你,只要知道我愛你就好!」
「辰慕涯,你……」
「皇上。」大門突然被推開了,應數一臉風僕塵塵的出現在我們面前,他跪在辰慕涯的面前,輕聲道,「宇文輕狂的追兵馬上到了。」
他左手緊緊握著右臂,鮮紅的血順著左手溢了出來,濕了衣襟,臉上縱橫交錯了幾條血橫,蒙著臉的黑面巾也不見了。
「你被他們看到了嗎?」辰慕涯皺著眉道。
應數搖了搖頭,「看到我面目的人,都死了。」
辰慕涯聽了,這才點了點頭,「好,應數,朕沒有看錯你!」
應數抬起頭來,看著辰慕涯,用力的點了點頭,眼眶裡有淚水滾動的痕跡。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死在我手上的應安,雖然,後來我知道他並不是因為我而死的。我想起,他當日怎麼會為了保住辰慕涯而義無返顧的走向死亡,就像我現在不明白,為什麼今日他的弟弟應數為了辰慕涯卻再度出生入死。
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辰慕涯臉色一變,伸手拉著我就往屋裡衝去,我還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他就走到一間小房間裡,走到床前,伸手將床板抬了起來,床下就出現一條漆黑的暗道。
「快點進去。」辰慕涯看著我輕聲催促道。
我看著裡面黑洞洞的,怎麼也不敢踏進一步。
「娘娘,你這給您。」應數突然從袖口中掏出一粒夜明珠交到我手上。
我握著手中的夜明珠,抿了抿嘴,外面突然傳來門被踢開的聲音。
「血跡,皇上,這裡有血跡……」
我臉色一變,連忙邁了進去,辰慕涯應數連忙跟了進來,床板剛一合上,就好像聽到有許多腳步聲奔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