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沫若正坐在桌上捏著針線,見我醒來,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走過來扶我。
「皇上了?」我看了一眼四周,沒有發現辰慕涯,不禁問道。
昨晚,是他抱著我回來,聽著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了一大難糊話,然後我窩在他懷裡睡著了。
「皇上去上早朝了。」沫若輕輕一笑,伸手接過侍女遞過來的衣裳為我穿上。
「哦。」我淡淡的應了一句。
也對,他不去上早朝還能去哪裡了?我怎麼會忘了他可是皇帝啊!不能期望他像韓劇裡的男主角一樣,女主一睜開眼就看見男主正睜著眼睛深情的盯著自己,那多矯情啊!
「娘娘,皇上吩咐您醒來了便去御書房。」
「御書房?」我皺著眉頭望著沫若。
無緣無故的,他叫我去御書房幹嘛啊!
沫若朝我點了點頭,扶我坐在菱花鏡前,手執木梳,輕輕梳理著我如雲的秀髮,「娘娘,晉王剛剛讓人送來了一瓶百花釀。」
晉王?我眉頭一皺,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雙憂傷的瞳孔。是他?那個溫暖如陽光一般的少年麼?
「娘娘,好了。」
「什麼好了?」
「娘娘,頭髮梳好了。」沫若伸出手扶正我鬢間的髮釵,輕輕一笑。
「哦。那個,替本宮謝謝晉王吧!」我朝沫若抿嘴一笑。
「是,娘娘。」
到了御書房的時候辰慕涯還沒有下朝,我百無聊奈的翻著書架上的書,無奈那古古怪怪的文字,我硬是一個都看不懂,只得憤憤的將書一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尹公公,皇上到底什麼時候才來啊!」我恨恨的盯著尹安,一邊說話,一邊將點心扔進嘴裡。
這個辰慕涯到底搞什麼鬼啊,都等了這麼大半天了,別說人影,連個鬼影都沒有瞧見!就算是烏龜也應該爬過來了吧!派人過去催了好幾次,結果總說還在上朝,這要下去,太落山了他怕還在上朝吧!
「回娘娘的話,皇上馬上就來了。」尹安垂著頭恭恭敬敬的答道。
「馬上馬上,尹公公你說了三十七個馬上了,可本宮連皇上的影子都沒有瞧見,你可別騙本宮!」我咪著眼睛不懷好意的盯著尹安道。
如果這丫的敢騙我,我管他是不是辰慕涯身邊的人,我一樣會整得他哭爹喊娘的。
「娘娘,這是皇上吩咐的,您也知道,主子的事,身為奴才是不能過問的。」尹安笑得就像是一隻老奸巨猾的狐狸一樣,回答的滴水不漏。
我拍拍衣角站起身來,懶得再搭理他,跟這種人說話簡直就是浪費口水。
「娘娘,你這是要去哪了?」尹安見我要走連忙跟了上來。
我轉頭瞪了他一眼,「與其在這裡坐以待斃,聽你的廢話,本宮還不若自己去看看。」
「娘娘,皇上讓您在御書房裡……」
「是是是,皇上是說要本宮在這裡等著,可沒有說不讓本宮去找他吧!得了,你老還省省口水吧!」我白了尹安一眼,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在這裡混了這麼久,我總算知道了乾元殿大體的位置,再加上一路上有宮人們的指點,沒走多久,就瞧見乾元殿四周侍衛林立。我興沖沖的跑過去,也沒有侍衛攔著,一路早暢通無阻的到了門口,見大門掩著,便將耳朵貼在門縫上,結果聽了半天卻沒聽到半絲動靜。
怪了,莫非古代還有隔音玻璃之類的?
「喂,皇上是不是還在裡面!」我直起身子,朝著門口的侍衛道。
「是蝶妃姐姐麼?」那個侍衛還沒有答話,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嬌俏的聲音,我轉過頭去便見一個身著淺綠衫子的女子手持團扇立在身後,旁邊還跟著四個宮女。
「你誰啊?」
「姐姐自然不認識妹妹,可是妹妹卻早已聽說過姐姐的大名了。」那女子微笑的走到我旁邊,杏眉彎目,倒是一個活脫脫的美人胚子,可是眼裡卻有一股毫不掩飾的敵意。
「奴才見過蝶皇貴妃娘娘,見過淑妃娘娘。」尹安氣喘吁吁的跟了上來,身後還跟著一大幫的宮女太監,這時紛紛跟著行禮。
「起來吧,尹公公,本宮這麼久沒回宮,憑空突然多出一個皇貴妃,還有點不習慣了。」那個被稱為淑妃的女子輕蔑的瞧了我一眼,冷冷的別過臉去。
尹安尷尬的垂著頭,沒有答話。
「聽說姐姐得罪了太后?」淑妃見我不答話,越發的得寸進尺了。
我一臉的鐵青,這從哪裡冒出來的丫頭,給你三分顏色你還開染坊了,老娘不發威,你們還當我是病貓啊!
「妹妹從哪裡聽來這些流言的?」我秀眉一挑笑道。
「怎麼姐姐竟是不知麼?後宮裡都傳遍了,都說姐姐惹怒了太后,太后連見都不肯見姐姐。」淑妃嬌笑道。
「本宮只知流言只於智者,後宮裡低下的宮女愚昧無知,東傳西傳,沒想到妹妹居然也……唉!」我搖頭晃腦的歎了一口氣。
「你!你敢罵我!」淑妃伸出蔥白的指尖指著我的鼻尖怒道。
「妹妹可別冤枉本宮,你們都聽見本宮罵人了麼?妹妹可也信口雌黃啊!」我見她張嘴還欲說話,又道,「還有,剛剛妹妹說『我』?本宮沒聽錯吧!」
淑妃立馬閉了嘴,恨恨的瞪了我一眼,長袖一甩,怒道,「寫秋,咱們回宮!」
「是,娘娘。」淑妃身後的一個宮女應了一聲,連忙跟了上去。
我看著淑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自取其辱啊,咱雖然懶得和你計較,但不代表咱會任你爬到頭上來作威作福啊!我眉頭一皺,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一腳踢開門,身後的尹安『啪』的一聲跪到地上。
殿裡空蕩蕩的,別說是人,連只蒼蠅也沒有。
我就說了,我和淑妃吵得這麼大聲,沒道理裡面的人聽不見啊!可是,尹安對我說,辰慕涯在上朝。
我緩緩的踏入殿中,轉過頭來朝尹安輕輕一笑,「尹公公,這裡是乾元殿吧!」
「娘娘……」
「你只要回答是或是不是。」我冷冷的盯著他。
「是。」尹安抿著唇,最後還是吐出一個字。
「那麼,本宮再問你,皇上上朝的地方只有這乾元殿吧!」
「回娘娘的話,是。」
「你剛剛對本宮說,皇上在上朝?」我咪著眼睛望著尹安,笑得越發的燦爛。
「請娘娘恕罪!」尹安連忙跪到地上。
「恕罪,恕什麼罪?尹公公何罪之有啊?你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本宮哪裡敢怪罪於你啊,快起來吧!」我斜眸望了一眼他身後跪著的小太監,又道,「你們都起來吧!就算跪在這裡也跪不出一個皇上來不是!」
「娘娘……」
「說吧!皇上在哪裡!」
「奴才不能說!」尹安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垂下頭去。
我心裡那個火『噌噌』直往上冒,我現在才知道,這後宮裡給了三分顏色便開染房的人不只有妃子,連奴才也是!他媽的,他還真以為自己是辰慕涯的人,我就不敢動他了嗎?
「你真的不說!」我咬牙切齒的看著他。
這個辰慕涯一大早把我從景陽宮裡調開,一定是背著我做見不得人的勾當,丫的,口口聲聲說愛我,都他媽的全是廢話。
「來人啊,把這些奴才通通給本宮拉到宗人府去!」我氣呼呼的道。
他媽的,管你是誰的人,先讓姑奶奶我出了這口氣再說,辰慕涯要找我算帳儘管來好了,還不知道誰理虧了。
「愛妃,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和奴才們置氣!」辰慕涯一腳跨了進來,微笑的望著我道。
「奴才參見皇上,給皇上請安了。」尹安連忙轉過身去,給辰慕涯磕頭道。
我咪著眼睛盯著辰慕涯,卻瞧他一臉的鎮定自若,心裡不禁嘀咕了一下,這到底唱的是哪一齣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