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烏鴉嘴就是指我嗎?可是,天地良心,我剛剛真的只是那麼隨意,隨便的想了一下,就一下,結果,他就真靈了!
我垂著頭,一臉愧疚的站著。
太后顯然沒有注意我臉上的愧疚,她轉眸望著辰慕涯,輕啟朱唇道,「皇上,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是天意亦或是母后的意思,母后心裡應該很清楚才是。」辰慕涯嘴角彎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皇上,你這話是何意?」太后微咪著眼睛,淺笑的望著辰慕涯。
辰慕涯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明顯,他緩緩的起身,負手而立,目光望向殿外,「母后一定要朕明說嗎?朕聽說,朕剛剛下旨賜婚,太后您馬上便賜了一匹雲中錦給安雪蓉。母后,朕沒冤枉你吧!」辰慕涯轉過身來微笑的望著太后。
「怎麼,皇上以為哀家在布匹裡摻了什麼東西,所以,雪蓉才會病倒嗎?」太后依舊端莊的坐在高椅上,臉上沒有一絲驚慌,見辰慕涯沒有接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聲道,「如果皇上真的這麼認為,大可以召告天下,哀家毒害臣子之女!」
「你真的以為朕不敢麼?」辰慕涯轉過臉微笑的望著太后。
我盯著面前兩個劍拔弩張的母子倆,心裡微微有些驚訝。你說,這倆母子唱的是哪一齣戲啊!又是賜布,又是下毒,又是冤枉的,這帝王家就沒一個正常一點的劇情嗎?
「皇上,這中間是不是有些誤會,太后斷然不會做這種事情的!」辰慕然開口勸說道,可辰慕涯依然緊閉著唇,一言不發的盯著太后,竟是半步不讓。
「皇上,在你的心中,哀家便是這樣一個不折手段的人麼?」太后歎了一口氣,有些傷感的別過臉去。
「皇上……」太后身邊的侍女瓔珞突然含淚跪了下去,朝辰慕涯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接著又道,「皇上,太后是一國之母,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還請皇上明察秋毫,不要冤枉了太后才是。」
「那麼,你的意思便是朕故意冤枉太后呢?」辰慕涯斜眼望著瓔珞冷冷道。
「奴婢……奴婢不敢……只是,太后是一國之母,皇上怎麼能憑一面之詞就定太后的罪呢?」瓔珞垂著頭,一字一句道。
辰慕涯冷笑的望著瓔珞,「好一個忠心的奴才,只是,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那番話就足以讓你腦袋不保!」
「夠了!」太后一拍桌子,惱怒的望著辰慕涯,隱忍許久的端莊全都扔到一邊,她一步一步逼近辰慕涯,最後停在他的面前,一字一句道,「你就這麼不可哀家放在眼裡?哀家雖然不是你的生母,可你卻是哀家一手帶大的!哀家辛辛苦苦將你帶大,你便是這樣對哀家的嗎?是,哀家是賜了一匹雲中錦給雪蓉,那是因為奴才們跟哀家說皇上為夢裴和她賜婚了!夢裴是哀家的親侄兒,哀家賜雲中錦給自己的侄兒媳婦,這樣,也有錯嗎?」
「賜雲中錦自然是沒有錯了,錯只錯在,母后一心想要您的親侄兒娶右丞相向昂之女向秋瞳,朕說的沒錯吧!母后……」
太后秀眉一挑,朱紅色的唇緊抿著,「夢裴與秋瞳二個自小相識,青梅竹馬,夢裴若是想娶她為妻並沒有什麼奇怪的,皇上怎麼能將這一切推到哀家身上了。」
「是麼?」辰慕涯轉眸望著依然跪在地上面無表情的易夢裴,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太后的這番話,你可都聽到了?」
「那個……咳咳……」我清了清嗓子,雖然我想這樣一直被忽視下去。但是,如果再聽下去,八成就要扯到我了!太后和皇上不是親母子,一旦扯破臉,那第一個殃及的人一定是我!我考慮要不要趕快玉寧宮把我的寶貝都收拾好,逃之夭夭算了。只不過,在觸到四道陰冷尖銳的目光時,我這個想法立馬消退,只得指著易夢裴——我的親哥哥道,「能不能先讓哥哥起來答話啊!」
太后和辰慕涯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但瞬間即恢復正常,易夢裴抬眸溫柔的望著我,眼光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東西。
最後,辰慕涯淡淡的說了一句,只是那道讓人毛骨悚然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不曾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