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告訴歂瑞同學,老師還有事要辦,不能應她的邀請了。」白淏清的聲音漸漸減弱,顯然他這樣回答達闕的時候,並沒有稍微停下腳步。
為免達闕莫名其妙送掉性命,文樂盈硬生生收回她的懲處,無處宣洩的憤怒一股腦兒都發在了石桌上,「咚」的一聲,所有的茶杯都跳了起來,杯中的殘茶在陽光下放射出七彩的光芒。
「小瑞她現在已經回來了。而且,永遠不能接近自己最重要的人,這對他來說,不就算是一種非常沉重的懲罰?」小棠輕聲道,對那兩個已有深刻情誼的人與妖充滿了同情。
「緣起緣滅,不知對他來說是幸還是不幸?」文樂盈淡然地看著站在園門口的達闕,歎息般地道。
「您只問了一個問題,還有呢?」小棠有點好奇。
文樂盈一邊向寶泫示意收拾破碎的石凳,一邊道:「我原想問他為什麼會有內丹融體這種情況,不過看了那枝試心箭,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嗯。沒有無限之主那枝箭,他就不會遇到那家人;可如果沒有那枝箭,他就可以用自己的道行換取重要的人的性命。他沒有試圖做他不該做的事,小瑞就不會無意之中救了他最重要的人;可如果他沒有那麼做,就不會使他永遠無法觸碰他最重要的人。」小棠感慨道,「上天總是公平得讓人覺得殘酷,失去的同時一定是得到;給了你什麼則一定要求同等的代價。」
文樂盈眼波流動,仿如深潭暗湧:「最重要的事忘記問他了。」
小棠也如鳥兒驚起般低叫:「那個告訴他『真純體』存在的人!」
文樂盈重重地點頭,卻攔住小棠的腳步:「不用追了,過兩天我去學校問他。」
「準備吃飯了,大小姐!」達闕立在園門口良久,這時方回身向這邊喊道,看樣子他不打算走過來了。
「你說他到底是什麼?」文樂盈心底又湧起另外的不滿。讓她承認少年只是個人類令她十分沮喪,可她那天的攻擊竟然直接命中,所以似乎她不想承認也不行。
小棠開始拾掇茶具:「管他呢!反正他如果敢在這裡做什麼,按人類的話怎麼說來著……找死?對,就是找死!」脆鈴般的笑聲響得甚為歡快。
在熱鬧的廚房裡,歂瑞正將她剛剛聽來的故事講給李域、詘管家和馬多聽。
李大廚一邊要人遞盤子給他一邊問她:「觀世音的道場?那不就是普陀山嗎?你聽說過嗎?」
小丫頭搖頭:「導遊小姐沒講過這個故事,不知道老師上哪裡聽來的?」
「神話故事到處都是的,我倒是覺得那妖怪差點出了車禍才是一件有趣的事!」馬多問進進出出忙著擺餐桌的詘管家,「你說是吧?」
「哪裡有什麼趣?」詘管家橫他一眼,聲音裡竟有幾分沉痛,「妖和人產生感情怎麼說都是一個悲劇。」
馬多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目光注視他。
「小瑞,幫我把餐巾拿上,到餐廳去吧!」詘管家的聲音重新變得沉穩平和,阻止了馬多的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