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琪來回張望,四下尋找。
「小七,你還不如皇上對我有信心。」苒迎皓笑著,鬆開了陶小七的手,當連琪扔出手榴彈的時候,他感受到小七的手在劇烈的顫動。
「對不起,哥哥。」陶小七不好意思的笑笑,「可是怎麼會不見了?」
「這些東西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此時已經跟樊輝一起回到他的世界了。」苒迎皓道。
連琪一聽,忙搜了搜自己的身,她身上帶的可不只一枚手榴彈。
「不用找了,所有跟樊輝有關的東西都已經不在了。」苒迎皓漫不經心的道,「他們跟小七不同,出現在這裡本是意外。之前我已經把樊輝送走了,他弄的這些東西也都去了他現在該出現的地方,若是要爆炸,應該也是炸在他身邊。」
「也就是說連琪剛才的一扔,炸死的是樊輝?」陶小七驚奇的問道。
「他們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我不知道。」苒迎皓搖搖頭,「不過樊輝被炸死也不冤,妄圖弄出這些東西來禍害我們的世界。」
「啊——」突然,連琪一聲大叫,亂發狂舞,「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個個都能相守?我明明想讓陶小七孤苦的活在世間,卻偏偏有陶凌楓的呵護,明明她去寒王府是受苦的,為什麼還能與莫輕寒相愛?明明陶小七親自刺殺了莫輕寒,卻還留下一口氣,否則哪兒還有讓他們同時死去的機會?同時死去,如果我能跟苒絕同時死去,該是多麼的幸福,廖錦如為什麼連同死的機會都不肯留給我們?為什麼!」
程凡輕輕的搖搖頭,「真是病入膏肓了。」
發瞬間雪白,連琪就像白髮魔女,時哭時笑,對自己多年的積怨與失望的發洩。
她徹底的失去了傷害陶小七的機會,面對苒迎皓,她是一個觸犯了族規的人,傷害的又是他的妹妹,他不會放過她的。
而連琪已經沒有任何法術與苒迎皓作對,就像他手中的一隻可以隨時捏死的螞蟻,最終她還是沒在苒迎皓趕到之前傷了陶小七。陶小七說的對,不管世人如何看她,她只要跟莫輕寒在一起,就可以了。即使全天下都視她為妖女,只要有莫輕寒,她就跟她娘一樣,握著所有的幸福。
連琪發狂的奔出了木屋,揮舞著衣袖,打落片片紅葉,那鮮艷的紅色就像她的血,流不止。
「哥哥,她的心魔很重。你有辦法化解嗎?」陶小七站在門口看著連琪,對這個女人,她沒有恨,只有替她可憐。她只靠傷害情敵的女兒為樂,完全跳不出自己的那片癡心,更尋不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苒迎皓沒有回答,走出了木屋,來到了那些守在屋外的江湖豪傑跟前。此時,那些所謂的江湖豪傑的目光都被突如其來的白髮魔女吸引了。
「大家已經看清楚誰是妖女了吧?」跟在苒迎皓身側的莫輕雲先開口道。
「妖女?快,捉拿妖女!」為首的大漢率先反應了過來,拔刀指向連琪,但是沒人敢真的衝過去。
「她已經被這位大師廢去了法術,只是空有一些武藝而已,各位不必怕了。」莫輕雲輕輕一笑,指了指身邊的苒迎皓,補充道。
苒迎皓笑笑,搖搖頭,返回了木屋。
「快,大家一起捉拿妖女!」為首的大漢聽了莫輕雲的話,果真舉刀朝連琪衝去。
於是,發狂的連琪與眾人打在一起,楓林谷凌亂了。
陶小七皺皺眉頭,來到莫輕雲身邊低聲道,「你何必要讓連琪被圍攻呢?此時她回不了天山族,在外也無法立足了。」
「這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她嘗嘗被全天下人圍攻的滋味了。」莫輕雲不以為然。
「輕雲,你越來越讓我覺的邪惡了。」陶小七輕聲道。
莫輕雲一震,想起了此時恐怕正在破廟裡被眾乞丐蹂躪的蘇敏如。是不是自己的身上真有邪惡的種子?
「小七。」剛走進屋子,陶小七便被莫輕寒拉住了。
「你怎麼樣?沒事了嗎?」陶小七細細的打量著莫輕寒,好像沒事人一樣,「那顆藥真的很神吶!」
「當然,那可是凝集了老族長多年的靈力才製成的。」苒迎皓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當年都是我們的舅舅在盡族長的職責,處理著族裡的事情,老族長多年閉關,為的就是製藥。可惜,藥製成了,也面臨著墨族對天山族的侵害,他生命垂危的妻子吃了藥雖然康復了,但又被墨族的人殺害了。剩下的那顆藥也被連琪趁亂偷走。當時的族人都在齊心對抗墨族,沒人理會那顆藥,之後老族長死在冰窟,也就被人漸漸忘了這件事。直到現在,我看到性命垂危的莫輕寒,才又想起這顆藥還在連琪身上,所以一直在靜靜的等著。」
「你早就來了嗎?」陶小七問。
「不早,是在你刺傷皇上之後趕到的。如果我早來一步,是會設法阻止這件事發生的。但也不能不說這就是你們的命運。」苒迎皓道。
「一直沒有得到消息,我本來是想親自去天山族找族長的,結果半路被族長截住了。」莫輕雲補充道。
「我起先被一件事給耽擱了,現在看你們都沒事,我想讓你們幫忙去接著做那件事。」苒迎皓望了眼陶小七與莫輕寒。
「什麼事?」陶小七問。
「是關於我們的爹娘。」苒迎皓道,「這麼多年,我不僅在尋找你,還在尋找爹娘的蹤跡。我只是算不到爹娘的所在,並不等於他們已經不在人世,寧可相信他們活在一個我們不知道的世界。」
「你查出線索了嗎?」陶小七問。
「找到你後,我便把所有的精力用在找他們的事上,加上這麼多年的尋找的結果,我將目標定在了越西國。」苒迎皓道。
「越西國?」莫輕寒凝眉。
「是的。我循著娘當年遺留的痕跡,一直找到了越西國,然後突然沒了任何線索,我親自去了越西國查看,之後就感知到了連琪的聖姑靈氣,還有你的情緒劇烈的波動,便趕來了。」苒迎皓點點頭道。
「當年的事究竟是怎樣的?」莫輕寒問,從連琪口中知道當年的事與自己的父皇有關,父皇又偏偏毀去了那一段歷史的記載,如果真是父皇的錯,他有責任還天山族一個清白。
「那得從很久之前說起了。」苒迎皓開始了講述——
幾百年前,墨族與天山族本是同根,墨族天性好鬥,天山族比較淡泊。墨族想用法術霸佔天下,但卻對天下蒼生凶殘之極,在他們眼中,天下只應該存在墨族的人,其他普通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所以,墨族所到之處,都會生靈塗炭。
天山族實在看不過墨族的所為,便出面制止,於是他們開戰了,最終墨族敗了,被天山族封印在大邱山脈,過著黑暗的日子,不得出來。而除卻天山族,可以揭去封印的只能是被上天認可的龍子。
二十多年前,莫璔夜與苒絕結下宿怨,也許是為了順利得到天下,也許是為了心儀苒絕的廖錦如,他偶爾得知了大邱山脈的秘密,悄悄的去了大邱山,想試著揭開封印,得到墨族的幫助。
誰知墨族走出了被禁錮了幾百年的黑暗,凶性復燃,再次開始了瘋狂的掠奪,同時不忘報復天山族,將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冠以天山族的名義。讓天山族成了所有傷害的罪魁禍首,被人稱作妖族,而被莫璔夜念念不忘的廖錦如成了妖女,不被世人容納。
這根本出乎了莫璔夜的意外。所以他不可以讓世人知道這幫兇殘的人是被自己放出來的,否則他將沒有立足之地,更別說身居九五之尊了。
之後,有一天,突然墨族銷聲匿跡了,天下太平了。
其實是墨族想毀滅整個天山族在天山展開了一場惡戰,之後在跟天山族人的交戰下,突然一起失去了蹤跡。世人都聽說天山差點雪化,以為是老天對天山族,也就是他們認為的妖族的懲罰,之後妖族便安然的住在天山,再也沒有出來。外人也怕天山族的法術,不敢輕易跨進天山。
「為什麼會突然消失了?」陶小七托著腮,百思不解。
「我也不知道最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已經可以肯定,越西國就是他們消失的地方。」苒迎皓道。
「那我們就去越西國。」陶小七站起身道。
「可是我現在去不了了。」苒迎皓歎了口氣。
「你怎麼了,哥哥?」陶小七這才發現苒迎皓的精神好像有些差,說了那麼多話,好像有些勞累了。
「最近我連著用了多次的瞬間轉移法,授完你功法回天山,又去了越西國,之後匆匆到了這裡,為了趕時間體力消耗了不少。」苒迎皓十指托住了額頭,「又把樊輝跟那些他做的東西送走,那不僅僅是在這個世上轉移,而是換了時代。小七,你懂的。」
陶小七點點頭。
「我感到好累,恐怕最近一段時間都不能遠行了。」苒迎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