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嗎?」莫輕雲輕笑著,朝莫璔夜緩緩走去,此時整個皇宮內外都已經被他控制,他差的不過是沒坐上龍椅罷了。
「你很能隱忍,像朕的兒子。」莫璔夜道,一直以來他都不曾注意這個體弱多病的兒子,當他今日以健健康康,傲視天下的神態站在自己面前時,他的內心還是驚喜的。
「你錯了,我不是你的兒子。」莫輕雲直視著莫璔夜,一字一字的道。
「你說什麼?」莫璔夜神情一凜。
「還記得你是怎樣得到母妃的嗎?」莫輕雲冷冷的笑道,「你的心中一直存著一個女人的影子,所以但凡見到有某些地方與那個女人相像的女子,你都要將其留在宮中,不管她們是不是願意,是不是已經心有所屬。我的母妃就是其中一個,莫輕風的母妃也是,包括皇后,統統都是。」
「不同的是,莫輕風的母妃被你強行納為妃後,表面順從,暗地裡卻在反抗,也就才有了她勾結外人蓄意謀反的罪證。而皇后,她是一心一意的愛你,或者說愛的是權勢,所以,費盡心機的投你所好,讓你對她多留了一份心。我的母妃,當年被你納入宮中的時候本已懷有身孕,她為了保護那個孩子,不得不順從於你,可是不管她多麼小心,都逃不了宮中的爭鬥,最終被人陷害打入冷宮。得了病得不到好的醫治,只能淒慘的離開人世。」莫輕雲道,似在述說一件陳年往事,眉宇間隱著痛苦。
「你——究竟是誰的孩子?」莫璔夜厲聲問,一直以來自己都以為莫輕雲是早產兒的緣故,才體弱多病,誰知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他的母妃入宮前就與人苟合的野種!
「我爹一直暗暗的注意著娘的情形,可是當年他能力薄弱,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他以為待他日漸強大起來可以將我們母子接到身邊,沒想到娘根本等不到那一天。娘死後,爹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他要我留在宮中,暗中謀劃,總有一天要得了你的江山。此時,你也應該能猜到我爹是誰了。」莫輕雲道。
「清義堂?」當那些神奇的兵馬攻入皇宮的時候,莫璔夜就已經知道他們是清義堂的人,「清義堂的堂主就是你爹?」
莫輕雲點點頭,「不錯。」天下也只有自己的親身父親肯為兒子付出所有,爹為了給他解毒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而自己卻沒幾日可以陪在他的身邊,更多的是跟著眼前的這個拆散他們一家三口的仇人,口口聲聲的叫著他為「父皇」。
「哈哈哈,這就是報應?」莫璔夜哈哈大笑,起身,一步步走下龍椅,直到莫輕雲的面前,「這就是朕負了那麼多女子的報應?」
「你是負了宮中所有的女子,但是你沒有負心中的她,因為你一直記著的是那個人,廖錦如。別的女人因她的存在而悲哀。」莫輕雲道。
「廖錦如?」已經多多少年沒提過這個名字?莫璔夜的神情黯淡下來,惆悵的向前行走,走在空蕩的大殿裡,「錦如,朕沒有負你嗎?哈哈,他說錯了,朕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因為朕,才讓你失去了幸福,失去了家,甚至失去了蹤影。錦如,你在哪裡?」
看著莫璔夜瞬間頹廢的背影,莫輕雲一臉的淡漠,抬腳朝高高的龍椅緩緩走去。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朝堂之上,新皇登基,眾臣齊拜。
莫輕雲坐在龍椅上,傲視群臣。
沒有人再敢反抗,勝利屬於強者,雖然眾臣心存疑惑,但看到莫輕雲直搗皇宮的氣勢,就連莫輕寒都被困在江南,無法抽身,當下還是擺明態度明哲保身最好。何況都是莫家的天下,誰做皇帝還不都一樣?
「他根本就不配做皇上!」尖利的女聲從殿外傳來。
曾經的皇后如今的太后盛裝走進朝堂。
「太后娘娘,歷來後宮不得干涉朝政,請回吧。」三朝元老陳斯含道。
「本宮不是在干涉朝政,而是要指認——」皇后不願在莫輕雲面前當做太后,依舊自稱本宮,她冷冷的指著龍椅上的莫輕雲道,「他根本不是莫家的子孫,一個野種,怎能坐擁青轅王朝的江山?」
當時在大殿裡,她躲在珠簾後,將莫輕雲與莫璔夜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莫輕雲面色一凜,冷冷的看著堂下的女人,她是傻了還是瘋了,看在青轅王朝的百姓能夠安居樂業的份上,他給莫家留最後的顏面,沒有讓天下改名換號,在天下人的眼中,這個江山還是莫家,不過是老皇帝退位新皇帝登基而已,而他不過是去給爹燒柱香,告訴他自己做了皇帝,了了多年的心願,也就罷了。
可是,這個女人偏偏要捅破!
朝堂之上瞬間鴉雀無聲。
「是,朕不姓莫,而姓凌,這個天下也不是莫家人在坐。朕不屑做你們莫家的江山,朕要更改國號!」莫輕雲的聲音凜冽,響徹整個大殿。
所有的人都震呆了。
「陳丞相,你可有意見?」莫輕雲冷冷的問三朝元老陳斯含。
「皇天在上,微臣是青轅王朝的子民,你要執意如此,老臣只有以死明志!」陳斯含顫抖著聲音道。
「好,要死,是不是?請便,朕不缺你們這些迂腐的老骨頭。」莫輕雲冷冷的道,目光掃向群臣。
「太上皇,老臣要先行一步了!」陳斯含大叫一聲,朝一旁的柱子撞去。莫家誰做皇帝他都會盡心輔佐,可是落在外人手中,他只能以死謝罪!
一旁有人眼明手快的抓住了陳斯含。
「想死,就扔到亂墳崗處死,若是死在大殿,朕還嫌污了眼。」莫輕雲冷冷的道,「還有誰想死,都站出來,讓朕一起解決。」
眾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了,此時莫輕雲已經控制了整個局勢,反抗是徒勞的,只能死,可是當看到陳斯含撞向柱子的時候,他們的心都在跳,真的面對死,還是有幾分膽怯。何況看莫輕雲起先的態度,若是沒有皇后出來搗亂,他還是樂意平穩的接手皇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