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天山族人終於打敗了外來者,恢復了安寧。老族長臨走前選定的繼承了老族長的功法的小族長在大長老的幫助下,帶領大家重建家園。
「你說的是天山族二十多年前的那場禍事?也就是說你在這裡已經呆了二十多年?」莫輕寒道。
「二十多年?原來已經過了二十多年?」老婆婆神情有些恍惚,抬手摸著自己的臉,「原來已經過了那麼久,難怪你會叫我婆婆,我已經老了。」
陶小七注意到她的手,並沒有臉上看起來那麼衰老,光滑細膩,這裡沒有鏡子,難怪她覺察不到自己的老態。
不過作為老族長未出嫁的女兒,過了二十多年,這個老婆婆應該也只有四五十歲,不應該顯的這麼老啊?
「老族長在哪裡?我想去祭拜一下。」莫輕寒道,既然無意到了這裡,祭奠一下這位大義勇為的長者也是應該的。
「跟我來。」老婆婆帶著莫輕寒與陶小七來到另一間冰房內。
由於寒冷,陶小七不忘將自己裹在被子裡,嚴嚴的包著,挪動著腳步。
一個長鬚老者安然的盤腿坐在那裡,若不是已經知道老族長死了,一定以為面前的人只是在閉目養神。
莫輕寒朝老族長拜了拜,陶小七由於身體疼痛,彎不了腰,只能肅目站著。
「雲姐,來客人呢?」
音落,有人走了進來。
原來這裡還有人?莫輕寒疑惑的回頭,只見苒迎皓面帶微笑的站在身後。
「迎皓,你怎麼來了?」老婆婆興奮的道。
「這裡有客人來,我自然也要來看看。」苒迎皓笑道,「跟他們聊的可愉快?是不是想著出去見見朋友了?」
老婆婆望著老族長的遺體,輕輕的搖了搖頭。
「雲姐,上官伯伯已經過世那麼久,你也該出去了,一直這麼守著,伯伯也不開心的。」苒迎皓道,可以看出,他已經勸過這位雲姐很多次了。
「爹在這裡斷了氣,就再也出不去了,我若不陪著他,他會寂寞的。」老婆婆繞到老族長身後,幫他梳理著頭髮,就好像他還活著一般。
「雲姐,你真要決定在這裡白頭到老嗎?」苒迎皓道。
老婆婆摸摸自己的臉,笑笑,「原來已經二十多年了,原來我已經很老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見到爹爹了。」
苒迎皓瞟了陶小七與莫輕寒一眼,繼續望向老婆婆,他知道雲姐是極愛美的,當年就是天山族最美的花兒,她一定不願意看到自己此時的模樣,接受自己已經老去的事實。可是由於當年陪著老族長運功,守著雪山。在與外入者交戰的時候,她的面孔就已經老了。苒迎皓在多年前踏進這個冰窟時就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但是他一直不忍心說出來。見雲姐的手卻還奇特的保持著少女的樣子,她並未察覺自己的異變,就將這當做了秘密,一直守著。但,秘密總有守不住的一天。
「雲姐,你出去之後,我會幫你恢復容貌的。你還年輕,沒到老的地步。」苒迎皓勸道。
「當年我二十一歲,現在也近五十了,真的老了!」老婆婆歎道,手指從老族長發間一次次劃落。
「雲姐,跟我出去吧,天山族的人都很想你。」苒迎皓在盡力的勸說,一次又一次。
老婆婆輕輕的搖搖頭,「在這裡陪著爹,挺好的。」
苒迎皓無奈的歎口氣,「那麼我就帶他們出去了。」
老婆婆點點頭,「去吧,我還正愁怎麼送他們出去呢,不想你就來了,看來你早就算到他們要有此一劫了。」
苒迎皓做了個請的姿勢。
「姐姐,我們走了。」陶小七朝老婆婆揮揮手,聽說了她的故事,對這對大義的父女很是敬佩,當年她陪同父親來到這裡,一定也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的,只是最後僥倖活了下來。
「等等。」老婆婆突然想到了什麼,來到陶小七的面前,「迎皓,族裡有沒有人見過她,有沒有人說她像你的母親?」
苒迎皓點點頭。
「不過她沒有聖女之印,年齡也不對。」老婆婆審視了陶小七片刻,搖搖頭,「如果是你的妹妹,她就跟當年那場禍事一個年紀,二十多歲了,可她估計才十八九歲。」
「嗯,我會繼續尋找的。」苒迎皓道。
「連琪那丫頭實在可惡,竟然從水晶棺中偷走了憶錦,真不知她安的什麼心,等找到她,一定得好好拷問。」老婆婆憤憤的道。
「找到再說吧。」苒迎皓道,他望了眼陶小七,其實有些事情他沒跟老婆婆講過,他的妹妹如今若是在這個世上,年紀確實應該跟陶小七相仿,其中出了一些她不知道的變故,在年齡上有了差錯。
苒迎皓將莫輕寒與陶小七帶出了冰窟,帶到了天山族。
雪山之心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能夠穿透厚厚的雪山需要有極高的能力,當年那個老婆婆是由老族長帶著穿進去的,她要出來也得有苒迎皓帶著出來。但是苒迎皓只能帶著活人來去自如,若是人已經死了,就在當地紮了根,他帶不走的,這也就是老族長的遺體只能留在冰窟裡的原因。
苒迎皓繼承了屬於族長的法力,會的東西比所有的族人都多。
不知苒迎皓用了什麼辦法,只是一睜眼,一閉眼之間,陶小七與莫輕寒就已經站在了天山族的苒迎皓的那個帳篷裡。
「你就是這樣將小七帶到了這裡?」莫輕寒算是見識了也明白了。
苒迎皓點點頭。
「如果天山族去了外界,一定可以得到所有世人都想要的東西。」莫輕寒道。
「權力嗎?」苒迎皓不屑的輕笑,「我們只需要安寧。而且,我不以為天山族是無敵的,二十多年前的那場災難就已說明,有人會是天山族的敵手。」
「可是他們也消失了。如今知道存在的只有你們。」莫輕寒道。
「是的,他們消失了,連同我的父母,一起都消失了。」苒迎皓的目光深遠,好像在想很久以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