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沒有追到帶走秦柔兒的藍衣人,這是莫輕寒預料中的。
莫輕寒看著手中的箭羽,上面刻著一個「風」字。
「王爺,是風王?」隨從道。
莫輕寒目光陰冷,沒有言語,江南他還沒有敵手,也只有風王對他心存芥蒂。
「王爺,京城傳來消息,皇上並未招您回去。」另一個隨從道。
莫輕寒的目光更加陰寒,這明明是一個佈置好的局,佈局之人的手段實在高強,竟能瞞過他的消息線,給他送來一個假消息,所幸他與他帶的隨從功夫不弱,才僥倖逃脫。
可是,秦柔兒不見了。
而且,萬沒想到那僅有的一次親暱會讓敏如懷上孩子,而那個孩子就這樣死了。
「寒哥哥!」回到京城,蘇敏如整日以淚洗面。尤其當她間接的聽到程凡說自己的體內受到損傷,再也懷不上孩子的時候,猶如墜入無盡的深淵,沒了指望。
有了病可以治,可是已經受到了損傷卻是不能再彌補了。蘇敏如將這一切歸算到了秦柔兒的頭上,若不是她抱著自己翻滾,怎能偏偏碰到那個石頭上?她一定是故意的!此時,她早已忘了迫在眉睫的凶刀,忘了當時的危機,只認為是秦柔兒在處心積慮的害自己,害的自己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寒哥哥!」蘇敏如又苦苦的叫了一聲。
莫輕寒折斷了手中的箭羽,那是風王的罪證。可是真的是風王做的嗎?莫輕寒冷冷的看著那個「風」字,風王如此心思慎密的人,一定不會留下這麼淺顯的證據。
那麼會是誰呢?莫輕寒搜遍朝綱所有的人,也想不到那個人會是誰。
也罷,莫輕寒隨手將斷箭一扔,你想讓寒王與風王的鬥爭走向明處,那就合了你的意吧。否則,怎能驚動你這條躲在暗處的大蛇?
對於參與戰鬥的人來說,站在明處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躲在陰暗裡時不時的放冷箭的人。
「敏如,我會跟父皇請示,納你為妃。」莫輕寒道。
蘇敏如一愣,不敢置信的望著莫輕寒,自己已經徹底的不能有孩子了,他還肯娶自己?畢竟她也明白寒哥哥是不愛她的。
「敏如,你不開心嗎?」莫輕寒問,這幾日,蘇敏如的痛苦他看在眼裡,失去了骨肉後對她最大的安慰就是尋到一個依靠。對於蘇敏如,一個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女子,此時他應該陪著她,滿足她的心願,而不能將這個受傷的女子絕情的拋棄。
「敏如好開心,好開心!」蘇敏如感覺是在夢中,手伸向莫輕寒的臉,感受那份真實。
「好,等父皇聖旨一下,我就會與你舉辦婚禮,小七過世不滿一年,封妃大典是沒有的,在寒王府,我會給你一個隆重的婚禮。」莫輕寒承諾。
「嗯。」蘇敏如開心的點點頭,眼睛裡是喜悅的淚水,這也可以算是因禍得福吧。
***
昭和殿裡,莫璔夜鎖著眉,思考著莫輕寒的提議。
「你真的認為除了輕風,還有人在作怪?」莫璔夜問。
「一定有。」莫輕寒肯定的回答,那抹藍色的身影浮現在自己的面前,「本事一定不低,與兒臣不相上下。」
「朕由於對風兒母妃的一時之怒冷落了他這麼多年,他對朕一定心存芥蒂,不是朕不肯考慮他,實在是怕他因為懷恨誤用了不合適的人,把莫家的江山給毀了。」莫璔夜道,「若是他故意使出這麼一出,為的就是迷惑你,也是可能的。他有這個心機。」
「父皇認為,是他故意用刻著風字的箭暴露自己,讓我們反而認為是有人陷害他?」莫輕寒問。
莫璔夜點點頭,「不錯,這樣也可以為他以後行事洗掉嫌疑。」
「父皇,當初讓他去了江南本是想讓他遠離朝堂,清心寡慾,不想風王天生帝王氣概,反而在江南積攢了自己的勢力,兒臣認為,若是想制止風王,不如先削弱了他的力量。兒臣不想再看到與太子逍遙侯一般互動干戈的局面。」莫輕寒道。
「那就先把他召回京城吧。」莫璔夜想了想,「趁他回京,你去收了他在江南的勢力,成了孤家寡人,他也就做不了什麼事,你們兄弟之間也不會刀兵相見了。」
「嗯,有父皇的旨意就好辦了。」莫輕寒點點頭。
「你當真決定納敏如為妃了嗎?」莫璔夜又問。
「敏如身子受了傷害也是兒臣引起的,世間能包容她的怕也只有兒臣了,兒臣不敢把她隨意托給別人,還是由自己去善待她吧,這也是她最希望的。」莫輕寒道。
「朕現在知道你對他並無男女之情,也就不怕你獨寵她而不再娶別的女子,你的母后也不用擔心你無後了。只是那個秦柔兒呢?」莫璔夜問。
「如果必須有一個女子來完成延續香火的使命,那兒臣只會選擇秦柔兒。」莫輕寒肯定的道,「只有跟她在一起時,才不會想到背叛了小七,而且還會有種小七回來的感覺。」
「你是何等幸運,竟然能遇到與陶小七如此相像的女子。」莫璔夜歎道,自從自己的那個她離開之後,他也在尋找與之相似的面容,可是從未找到,哪怕有一點相似的地方,也足夠他開心。
父子二人商談過後,皇上下了兩道旨意。
一是風王涉嫌刺殺寒王,召其回京接受宗律府查問。
二是寒王一時惱怒,貶了第二任寒王妃,納了敏如郡主為新妃。
莫輕風接到聖旨後很平靜,如果真是他做的,他倒要斟酌一下要不要回京,可是明明不是自己,而且那帶著「風」字的箭明顯的就是被陷害了,不用演戲,就是一個真實的受害人,所以他並不怕,很坦然的接受了。他確實有著非分之想,可是離他的計劃還有很遠,所以他選擇了淡定。
但是,莫輕風不知道,能不能淡定不是由他來決定的,那個躲在暗處陷害他的人為的就是要把風寒二王的爭鬥提前搬出水面,而莫輕寒恰恰肯與他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