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兄想不想見她呢?」莫輕雲笑盈盈的問,他可以肯定,見到與小七如此「相像」的女人,莫輕寒一定很想見她,能夠看到這張臉也是對他心靈創傷的撫慰。
莫輕寒不語,靜靜的望著秦柔兒的身影。其實,當他坐在這裡就已經證明了莫輕雲的看法是對的。
「既然皇兄想見,還有什麼能難得到皇兄的?」莫輕雲笑道,眼底是看不到的嘲弄。
「她喜歡自由,我不想再用任何條件交換小七的自由。」在莫輕寒的眼中,秦柔兒的身影與小七漸漸融合,彷彿小七就在眼前,快樂的自由的歡跳。
「皇兄,她可不是小七。」莫輕雲提醒道。雖然他知道秦柔兒就是小七,可他不願讓莫輕寒知道。莫輕寒的小七已經死了。
「是的,她不是。」莫輕寒眸光忽閃,「她是二皇兄送來的。」
莫輕寒收回了目光,端起一直未動的酒杯,一飲而盡。他的小七已經死了。杯酒下肚,是滿腹的苦澀與淒涼。
「皇兄,是不是該讓她回去了?呆在醉花樓傳出去對誰的影響都不好。」莫輕雲淺淺的飲了口酒,微微的辛辣刺激著自己的卑鄙的算計的心腸,小七,原諒我這一次將你送回寒王府,這是唯一的一次,我會保護你的。
「怎樣讓她回去呢?」莫輕寒端著酒杯,在自己的面前晃動,再次要挾一個女人,竟然有了些許的怯意。
「小末會讓她回去的,不是嗎?」莫輕雲看著正相處甚歡的秦柔兒與小末。讓小末去伺候秦柔兒的主意是他出的,他知道小末會對秦柔兒產生好感的,同時也就得到了秦柔兒對她的好感。而且秦柔兒一定擁有著屬於小七的善良,如果小末有什麼不妥,她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以前是安排著自己的佈局,冷眼旁觀著一切,此時自己開始一步步的走進算計。莫輕雲望著秦柔兒的身影,暗自輕歎,搖搖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輕雲,你喝的多了。」莫輕寒道。
「看到皇兄能擁有這樣一張與皇嫂相像的臉,能讓皇兄心情好些,輕雲為皇兄高興。」莫輕雲笑道,抹了把唇邊的酒漬,好久沒有喝這麼多酒了,心中實在不痛快,但又無處發洩。隱隱的覺得病弱的身體開始難受,但是忍了。
「就這麼辦吧。」莫輕寒又看了秦柔兒片刻,下了決定,她是風王送來的,自然要留在寒王府。
***
「小末,小末——」大清早,秦柔兒就喚小末,跟這個丫頭相處了兩日,真的很合自己的心,也許是小末與陶小七相處慣了,多少有了與她相同的氣味。
「她在後院劈柴。」冷不丁,耳邊響起淡漠的聲音,隨之一抹高大的身影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寒王——」秦柔兒脫口而出,真沒想到大清早就見到了這個人,聽了他的話,不由的後退兩步,折身來到屋子的窗前,正好可以望到後院的情形。
只見小末正在揮動著笨笨的板斧,吃力的一下下的劈著面前雜亂無章的柴火。頭髮已經被汗水浸濕,貼在了臉上,小臉紅撲撲的,不時的抹一把臉,大口的喘幾下氣。
這哪裡是一個小姑娘干的活,分明是故意的刁難!
秦柔兒扭頭瞪向莫輕寒,只有他可以指使了出自寒王府的小末。
「你想怎麼樣?」秦柔兒的眸子裡騰然升起襲人的寒氣,侵蝕著濃濃恨意。
那似乎瞬間就可以將自己吞沒的恨讓莫輕寒的心底一凜,表面淡漠的折了折手腕上的袖口,「跟本王回府。」
秦柔兒望了望院中的小末,回頭直盯著莫輕寒恨恨的道,「你好卑鄙!」
此時所做的事簡直就是當初面對陶小七時的重演,只不過換了人質,換了目的,好似又一個輪迴。
莫輕寒微瞇的鳳眼靜靜的望著秦柔兒,不能忽略了她是風王送來的人,否則還真的不想再去逼她,這個跟小七如此相像的人,真不知風王為了培養她花了多大的心思,難為二皇兄了。
莫輕寒站在那裡,不做聲響,但是渾然而成的霸氣與不動而顯的威嚴讓秦柔兒可以確定,如果自己不服從,那麼小末就不止要去劈柴了。
本來自己就是要嫁到寒王府的人,擔負著風王的責任,不可以因為自己的感覺而連累了無辜的小末。秦柔兒恨恨的瞪著莫輕寒,想著自己的身份。
「好,我回就是了。」秦柔兒垂下眸子,再次望向窗外,高聲道,「小末,不要再劈了!」
小末聞言,愣愣的望了過來,通過窗口可以看到寒王的身影,但是沒有他的話,她不敢停手。
見小末再次高舉笨重的斧頭,秦柔兒惱怒的瞥了莫輕寒一眼。
莫輕寒輕跨一步走到窗前,沉聲道,「好了,準備陪秦姑娘回府。」
秦柔兒望著倚在窗前的莫輕寒,冷冷的心道,是你特意讓我回去的,如果有什麼後果可別怪我!
於是,秦柔兒回到了寒王府,還是住在那個偏僻的房間,雖然對外是王妃的身份,但是府裡的人都稱她為姑娘。這是莫輕寒的旨意,因為在他的心裡只有小七一位王妃。
蘇敏如坐在自己的房內,手執一把剪刀,一塊美麗的帕子已被剪的慘不忍睹,真怪自己心軟了,還不如當天就把秦柔兒裝進袋子裡扔到落日河,死不見屍!
「郡主,我們該怎麼辦?」柳葉小心的問。
「沒什麼,她很聰明,不會說出被丟在醉花樓的真相的,一個被風王送來的女人,在寒王府無權無勢,無非是仗了那張與陶小七相似的臉,她說出的話只能被當做是特意的挑撥,沒人會信的。」蘇敏如冷冷的笑道。
還真多虧了張明將所有的事都擔下,讓自己依舊保持著從未害人的形象。張明啊,你已經死了,只能祝你來生幸福了。蘇敏如一下下狠狠的剪著帕子,心中偶爾又想起了那個愚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