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聖旨交給本侯,本侯可以讓你得到陶小七。」逍遙侯很清楚何簫最大的軟肋,如果他執意藏匿聖旨,唯一的要求也只能是為了保陶小七。
「呵呵,」何簫笑的很無奈,「聽侯爺這麼說,我可真希望有聖旨在手。」
「啪!」逍遙侯難得的動容發了怒,砸碎了手中的茶盞,聲音陡然陰厲,「你究竟想怎樣?」
「侯爺,我真的沒拿到聖旨,」何簫依舊鎮定自若,轉而道,「不過看來,聖旨是根本不會回到侯爺手中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逍遙侯凝望著何簫,思索著,隱藏在寒王府的線人是他早在三年前難得的安插進去的,為了十分的保險起見,從未用過,從表面看他只是寒王府的一位忠心的侍衛,若不是到了此時的關鍵時刻,他也不會命他傳遞消息。所以,他不會引起寒王府的懷疑,消息不會有假,可是何簫又為何否認?
「因為你信了這道消息,就已經敗給了莫輕寒一局。」何簫望著逍遙侯,與莫輕寒不相上下的凌然霸氣,運籌帷幄,但終究輸了一籌,中了莫輕寒的奸計。莫輕寒究竟有多強大,那個從未用過的線人也逃脫不了他的銳眼麼?
「呵呵,女人禍水說來沒錯,為了陶小七,你竟然忤逆本侯。」逍遙侯與何簫對視片刻,冷冷笑道,「就算你不交出聖旨又如何?本侯早已對聖旨不抱希望,沒了聖旨,本侯照樣有理由登上九五之尊!」
何簫暗自歎息,不動聲色的輕輕搖搖頭,原來,在逍遙侯心中,自己根本就不被完全信任,可憐自己多年來一直忠心耿耿的為他辦事,只因為他們之間有割不斷的情緣,有他渴望的那份親情。
「本侯所得的一切最終是誰的,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本侯不會逼你,你去好好反思吧。」逍遙侯漸漸平靜下來,恢復了從容不迫的面容。是的,一定有人說逍遙侯膝下無子,即使爭得皇位又能留給誰?可是誰知道逍遙侯與他最愛的女人育有一子,雖然由於種種原因那個女子的身份一直沒有落入眾人眼前,可兒子畢竟是他唯一的子嗣,雖然一直流落民間,但卻是他鐵定的皇位傳人。
逍遙侯的這個兒子就是何簫,外人看來他最有力的下屬。
「呵呵,知道又如何?」何簫不屑的輕笑,暗淡的眸子裡染上一絲淒然,「那個位子能頂的過一家的團圓嗎?能比的上二十幾年從未喚過一聲父親的淒涼嗎?」
「等本侯登基之日,就是你做太子之時,喚一聲父皇應該比父親更響亮,而你在九泉之下的母親一定很開心你成為萬人之上的那一個。」逍遙侯的話語中有幾分得意。
「你錯了,」何簫淡淡的道,「母親不會開心,否則當年就不會逃避你躲在民間,她根本就不喜歡宮中的生活與爭權奪勢,更不會讓我走上你的路,而我也根本不關心那把椅子上坐的是誰,我幫你,不過是因為你是我的父親,我想要那份父子之情,可是這麼多年來卻從未體會到。」
「真是胸無大志,豈配做軒轅王朝莫家的子孫!」逍遙侯聽了何簫的話有些惱怒,唯一的兒子的心胸竟然如此渺小。
「我不姓莫,我姓何。」何簫一字字的道,他是母親的兒子,只有母親給了他溫暖的愛。他對莫家子孫這樣的身世根本就不感興趣,不會追究自己多年來的沒有身份的隱在民間,雖然他完全也可以成為一個與莫輕寒並駕齊驅的少年王爺。王爺,他不稀罕!
「你——」逍遙侯伸手指著何簫,又憤恨的放下,「真是跟你娘一樣!」
可是,他是多麼的愛著那個女人,即使她不肯踏入宮中,決然而去,即使她不肯被稱為一聲王妃,而選擇做何姑娘,他依然愛著她。外人看來,逍遙侯不好女色,只娶了一位妻子,只育有兩位女兒,可有誰知他的全部心思都隨著那個女子飄走了,皇宮中,逍遙府裡只留下一個日趨膨脹的野心,和對那個流落民間的兒子的眷念,但是這份眷念他永遠也不會表達出來,即使知道何簫一直希望他們之間能夠像一對普通的父子那般相處,他也不會給的。做帝王必須有一顆堅硬的心,這個兒子的心太軟了,需要好生的磨練。可是本性使然,磨練之後能改變嗎?
逍遙侯不禁發出一聲歎息。
「你放心,我會幫你的,但也僅限於幫你實現夢想之後。」何簫緩緩的道,不管怎樣,他是他的父親,出於一個孝字,他會幫他的。只有在幫逍遙侯的時候,他才能感受到自己是一個有父親的孩子,心中殘留著一滴溫暖。
***
「張統領。」蘇敏如守在寒王府的門口,叫住了剛從王府出來的張明。
「郡主?」張明疑惑的朝蘇敏如走來。
「最近見寒哥哥那邊很忙,是不是要辦什麼大事?」蘇敏如隨意的問道。
「嗯,」張明點點頭,壓低了聲音,「該是與逍遙府有結果的時候了。」
蘇敏如嫵媚的一笑,「張統領跟我說這機密的事不怕寒哥哥知道了責罰?」
張明不敢看蘇敏如的笑容,怕被閃了眼,低垂著眼瞼道,「這些對於郡主與王爺來說不算什麼秘密吧。」
蘇敏如的心底一涼,確實以前莫輕寒要對付誰都不會避她,可是這一次她沒聽到半點風聲。但是看著曉軒閣進進出出匆忙辦事的人,她能夠感到這就像山雨欲來風滿樓。寒哥哥沒有著手處理陶凌楓,卻先對付逍遙侯了,這意味著什麼?
「張統領此時忙嗎?」蘇敏如抬眸問道,淺笑的目光中有著些許期盼。
「不忙,郡主有事嗎?」張明不忍拒絕,問道。
「陪我去一個地方吧。」蘇敏如說著,便轉身走去。
張明雖然滿心疑惑,但這是蘇敏如第一次找他而陪,不免開心,很是樂意的跟著。